杜鶯鶯依舊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從前的事情,可惜那些事情過的太久了,已經無法在她的內心掀起波瀾,或許偶爾會走神,但都不足以讓杜薑迴頭。


    “抱歉,鶯鶯姐,我真的不是紅娘,我姓杜叫杜薑,家在滄州,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打聽”,杜薑微笑著打斷了杜鶯鶯的絮絮叨叨,可惜笑意不達眼底,但杜鶯鶯顯然沒有看出杜薑的不耐,依舊再繼續。


    對於此刻活在自己世界裏的杜鶯鶯,杜薑有些無奈,那一世也是如此,被棒打鴛鴦的小姐斜臥在塌上便是如此,每日說著他們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可惜這對比翼鳥、連理枝是踩著其他人的性命,作為侍女,尤其是貼身侍女,杜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幸運的是她沒有想那些丫頭般丟了性命,不幸的是柴房的陰冷和那血肉橫飛的板子終究是壞了她的身子。


    “你知道嗎,他對我有多好,就算再忙也會為我描眉,即使有了孩子我也是最重要的”


    “紅娘,你知道嗎,當初你迴來時我還在擔心,還是他勸慰我說你是我們之間的媒人那”


    “紅娘,從小我就不停的在做這個夢,後來大師離開後我就不再做夢了,這麽多年我都迷糊了,可是如今不一樣了,你來了他也來了,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他是為我而來對不對,這一世我們的家世互換,不過沒關係,我相信情能勝天,紅娘,幫幫我們吧,就像那世一樣”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看著杜鶯鶯此刻深陷其中的模樣,杜薑有些無力,即使更換了時代,換了環境,這位小姐依舊還是情情愛愛啊。


    杜薑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杜鶯鶯的請求並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身份,“抱歉,容我再說一次,我是杜薑,滄州人,不是你口中那個收了你的釵子為你傳信約人的紅娘,第一次因為甜妞以及初來乍到不懂得原因,但是如今我不能,也不可以,我的豬草割完了,先走一步。”


    說完杜薑也不管杜鶯鶯那不敢置信的神情,起身就往山下走。


    但今日好不容易和杜薑單獨相處的杜鶯鶯,是不相認不放棄啊,當即起身追了過去。


    雖說養的很嬌氣,但崔嬸子也不是一味的嬌氣,更何況山對於杜家村的人來說,那就是自家的後花園啊,許是沒走多遠的杜薑很容易就被杜鶯鶯追趕上了。


    看著頗有股窮追不舍的勁的杜鶯鶯,杜薑隻恨不得時光倒流,在第一眼看到對方時就應該轉身迴去,而不是迎上來。


    “鶯鶯姐,我真不是紅娘,你要不去其他村打聽打聽”,杜薑被對方弄的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對於小姐的死纏爛打,額,不,應該稱之為鍥而不舍,可謂是無人可比。


    跑不掉走不脫的杜薑對杜鶯鶯已經從無力變成了厭煩,實在是這人太過執拗,從前也是這般執拗,但是如今當這份執拗用到自己身上時,杜薑才發現竟然是這麽的讓人抓狂。


    “杜鶯鶯,我的名字叫杜薑,你讓我在重複幾次我都是叫這個名字,至於你說的紅娘我根本就不認識,而且我的名字根本就不叫紅娘,另外上一次幫你傳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杜薑被糾纏的直接冷了聲音,實在是杜鶯鶯這人太不會看人眼色了,真以為自己還是那個相府的大小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雖說杜鶯鶯是村長的姑娘,但依照村長的明理,杜薑想就算事情鬧大了他也不會和稀泥吧,就算和稀泥頂多是給自己一些髒活亂活幹,到不至於要人命吧。


    麵對堵在自己身前嘴巴不停地張張合合的杜鶯鶯,杜薑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就在她不耐地準備伸手扒拉開眼前的杜鶯鶯時,一道沙啞的溫柔女聲響起,“杜知青。”


    這一聲如同天籟一般讓杜薑伸出去的手又縮了迴來,她的視線越過杜鶯鶯看向她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的霍老太滿臉的感激,“霍奶奶,你找我啊。”


    “嗯,村長早上找我說是豬有些拉肚子,剛才我去豬舍隻見大門緊鎖著,聽甜妞說你在山上就訓了過來,正好摘一些止瀉的草藥”,霍老太笑眯眯得舉起了手裏的土連翹。


    看著老太太手裏的土連翹,杜薑知道這東西是止瀉用的,隻不過貌似不太好找,畢竟是常聚集於枝頂,秋後采摘果實,曬幹,隨後從果殼裏取種子曬幹入藥。


    看著霍老太手裏的得土連翹,杜薑恍然意識到竟然已經入秋了,怪不得杜鶯鶯這麽有時間出門來,要知道村子的夏季最為炎熱,而杜鶯鶯最怕曬黑。


    許是杜薑看的太過入神,這讓堵在她麵前的杜鶯鶯不悅地推了她一把,“紅娘,你在看什麽。”


    杜鶯鶯為了防曬極少在村子裏走動,以至於對於霍老太隻覺得眼熟,但絲毫沒有認出對方就是自己隔牆的鄰居,當然就算認出了,杜鶯鶯也不以為然,身為村長女兒的她享受著父母的嬌寵連帶著都不用下工賺工分,換句話說在整個杜家村除了父母杜鶯鶯對於其他人是絲毫看不上的,更別提霍老太一身滿是補丁的舊衣,與村子裏的其他老太太絲毫無異。


    杜鶯鶯的不以為然,霍老太並不在意,這樣的目光她見得多了,要不是在孫子的嘴裏偶然知道杜薑在販賣中草藥,她都不一定出言,當然也有看不慣的緣故在其中。


    “杜同誌,那兩頭豬可是咱們村的重要財產”,霍老太的這句話在提醒杜薑同樣也在提醒杜鶯鶯。


    可惜霍老太高估了杜鶯鶯的執拗,隻見杜鶯鶯皺起秀氣的眉毛不悅地看向她,“這位老人家,我在和紅娘說話,另外腹瀉這種事你可以去衛生所拿藥就行,幹嘛非要杜薑去,你沒看到我正在和杜薑說話嗎。”


    條理清晰,吐字很清,聽著自己的名字從杜鶯鶯的口裏吐露出來,杜薑是一點脾氣都沒了,合著這位還知道自己叫杜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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