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本偉突然沉默了,巡街、郵遞員、報童。戈明澤啊,你還有多少副業是朕想不到的?


    柏婭說的信,應該就是自己懷裏的那封。這種情況照常理來說,應該直接給柏婭就算完成任務了,本偉暗暗想著,但是……他自己不樂意。


    尤本偉是一個隨心的人,反正這信是要給悠月的,關柏婭鳥事。


    況且要是這封信中有關於柏婭的黑曆史……看看這娃子還敢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戈明澤放心把信交給尤本偉,實在是高估了本偉的道德水平。


    所以尤本偉思索了一陣,便義正言辭的開口道:“戈明澤誰呀,我不認識,應該待會兒就到了吧,博雅你別太關心,天不早了你就先迴家吧。”


    “……總感覺你隱瞞了什麽。”


    “哪,哪有。”


    “唿、算了,也是該離開了。”體力恢複好的柏婭站起,指著一處看似平平無奇的地板道:“掀開這裏,你會看到一隻很大的管道閘門,順時針擰半圈就行了,我先走一步。”


    說完柏婭便原路返迴翻了下去。


    “你是一點都不走尋常路啊……”尤本偉歎了口氣,剛依她所述的將水閘打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非常輕,隻有離近了,才傳出與地麵摩擦的沙沙聲,對方想是赤腳走近的。


    本偉一扭頭,果然如此,身子便自然的轉身、站起,視線也隨之抬升。


    不著片縷的裸足、雙腿,隨後便是一絲不掛的……等等如果再寫下去這小說會過不了審的啊喂!


    這可把尤本偉慌的嘞,站起後的視線陡然向燦爛滴晚霞望去,心中暗暗叫苦,顫聲道:“這位……小姐,為什麽要將衣服脫下?我……我不是啥好人,經不起試煉嗷。”


    對方苦澀一笑:“恩人,我原來所穿的衣服是西蒙那惡人送我的,他每次……每次幹那種事的時候,總是會喊他初戀的名字,我隻是個替代品而已。現在他已死,小女也不用再穿那套,代表痛苦迴憶的衣服了,要是恩人嫌惡,小女立刻迴去換。”


    本偉這才想起剛剛見到西蒙時,他身邊好像還真有這位少女,原來臨走前所望之事是她。餘光撇見對方轉身欲走,忙叫住:“不,不用了。”


    身前的少女這時才展顏:“恩人不嫌棄就好,先前聽恩人自稱惡徒,但現在看來,您反倒是個大好人呢。”


    “大好人麽?我倒不覺得。”尤本偉麻利的脫下皮甲(想歪的麵壁),兩眼朝天走近楚楚可憐的少女,憑記憶扔到她身上,開口道:“先披上,把該擋住的擋住再說。”


    過了一會兒後,才敢低頭四目相對。


    少女的臉紅了紅:“謝謝,你……真好,我從出生來,就沒人這麽關心過我。”


    總算能睜眼瞧瞧,尤本偉細心端詳起來,首先感受到的便是對方氣質的特殊。


    很危險。


    對方的容貌很清秀,但並不嬌豔,紮著馬尾;尚未穿好的皮甲乍現春光,但也可隱約看出,少女的身材並不算豐滿,神態舉止中透露著一股擔驚受怕的情緒。


    這種人危險嗎?當然危險。


    因為對方的神態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一個信息:無論你幹什麽,她都是不能反抗的。


    這種人的人生該有多悲慘?境遇該有多難熬?


    尤本偉自然也生出了一股憐惜之情,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隨口道:“等我辦完這裏的事,就帶你去找你的家人吧。”


    她的目光陡然熾熱了起來,但又很快暗淡了:“我……我沒有家人。恩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帶我去你家吧,小女可以用身體……呃不,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請相信我,是因為恩人……太好了。”少女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抬頭看向尤本偉,雙頰上的紅暈擴大了。


    “不用了,”尤本偉搖了搖頭。“若真沒有家的話,我認識一個人,專門收留無依無靠的女孩,到時候你去她那就行。”


    對方感激的點了點頭,因為動作幅度有些大,皮上的皮甲竟滑落了半尺,露出了北半球。


    少女不好意思的微笑著,卻並未把皮甲提上。她知道男人喜歡什麽,有些假正經看見完全裸露的身姿還會迴避,但一遇見那種半遮半露有神秘感的穿著就把持不住了,恨不得把眼睛埋進去。眼前的人無疑也是這種偽君子。


    但尤本偉依然沒有被吸引,甚至還轉過身去看向那美麗滴晚霞。


    他向著燦爛的火燒雲打了個哈欠:“哈——夕陽無限好啊,隻是近黃昏。”


    見怎麽勾引都無效,氣急敗壞的少女竟然拍了拍手,楚楚可憐的說:“看一眼我好嗎……我有很重要的話和你說……”


    尤本偉的上衣已經脫給對方了,所以他現在上半身是裸的,現在又是傍晚,寒風吹啊吹。凍的本偉打了個哆嗦,仍未轉過身。草率的擺了擺手道:“等我一分鍾哈。”


    下一秒,少女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因為尤本偉身子又轉了90度,完全背對她了,他當然不是要走,而是——


    本偉如同未卜先知一般一邊轉身一邊伸出右手,穩穩接住了從三樓發射下來的一支箭矢。


    現在,她的臉上滿是震驚:眼前此人,到底是怎麽反應出有刺殺的?


    不過尤本偉好像並沒有等她上前追問的想法。身子輕捷的躍起,跳至二樓時,動能用盡了他反手將箭矢釘入牆中,借力再上到了三樓的陽台。


    剛剛裝填好第二支箭矢的敵人剛一抬頭,愕然發現他的目標已經到了麵前。


    尤本偉笑了笑,殘忍的笑。


    現在,誰是獵物?


    “刃?斬!”


    ——一分鍾後——


    身上滿是血跡的本偉收起長刀,慢慢走下樓梯。


    那位少女竟然還在原地,隻是清麗的臉頰褪去了虛假的腮紅。


    她看到尤本偉迴來,勉強笑道:“你終於迴來了,剛才居然……有人要殺你,我好害怕。”


    “還要裝嗎?”本偉徑直打斷對方的話語。


    眼前的少女麵色一沉:“你看出來我是和他們一夥的了?”


    “啊對。”


    “你到底是怎麽發現有埋伏的?”


    “三個原因。”尤本偉伸出了三根手指,現在他的上半身濺滿了血,行動時粘粘的感覺揮之不去,早知道不把皮甲借給對麵的敵人了。


    “第一,我知道西蒙的為人,他不會幹強搶民女的事,除非有人送上門來。”


    “第二,主動有女變態投懷送抱是陳主府那個憨批才會遇到的事,我對自己有逼數。”


    “第三,我借給你的皮甲夾層中有封信,假如你隻是個平平無奇的鄉野村婦的話,應該感覺硌人取出來才對,而不是一個勁的勾引明明啥也沒幹的惡徒,反而忽視了其他地方。”本偉又打了個哈欠,冷眼看著眼前已不再楚楚可憐的少女。


    對方咬了咬嘴唇:“我……我不想死,我還有那麽多對cp沒磕,我想活著。”


    “那你前一分鍾就該拔腿就跑的。”


    “我知道你的身手,隻有一分鍾可跑不到哪去。”


    “既然你以為自己知道的比別人多些,就應該清楚我為什麽留下你。”


    “你想問出情報?”


    “沒錯。”


    “我想活著,所以我不會隱瞞的。”


    “你背後的人是誰?”


    “我是格裏高爾大人豢養的鷹犬。”


    “老狐狸?”


    “不是城主,是他的幹兒子。”


    “為什麽殺我。”


    “因為你打開了水閥。”


    “……看來西蒙停水隻是個幌子,真正的幕後黑手卻是他,是嗎?”


    “是的,為了安全,我們的人已經滲透了西蒙手下的一半。”


    “他不知情?”


    “他隻是個傀儡而已,隻知道自己幹這件事,其他什麽細節後果西蒙全然不知。”


    “我看格裏高爾他的幹爹錢也不少,為什麽這小狐狸要幹這事?”


    “城主也不止有他一個幹兒子,況且,真正放在心上的剛剛出現。”


    “誰?”


    “前幾天才剛傳出風聲的斯芬少爺,城主請了一個老學究教他讀書寫字,這可是城主的幹兒子們從未享受過的待遇,有人說,從年紀上來看,這少爺可能是城主的獨生子。”


    “……”尤本偉沉默了自己的幹兒子莫名其妙變成了其他人的兒子,天下比這件事還操蛋的怕是很少。“你準備怎麽交差?”


    “我……我不迴去了!”


    “哦。”


    “什麽叫哦!你應該保護我!”


    “我倒沒看出來為什麽。”


    “因為我已經把我所知的都告訴你了,而且,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其實……”少女又咬了下嘴唇,她並沒有把話說明白,她相信這比說明白更有效。


    “看不出來。”尤本偉的反應明顯像塊木頭。


    對方坐了多久,麵紅耳赤的鬆下披著的皮甲:“就……就是……”


    一個對你有好感的女人在你麵前脫下衣服,正常人都會想到之後會發生什麽。


    即使不會付諸行動,也至少會忍不住看兩眼。


    少女相信之前本我沒看,是因為心有提防,而現在尤本偉直視著他,想不看都難。


    而隻要看了就必然會被引走注意力。


    這一時機,就是暗殺的機會!


    少女的手陡然動了,寒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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