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中午,太陽把地麵烤得像蒸籠,這時,是江邊小棧最清閑的時刻。


    李可夏坐在二樓角落裏,望著兩張芭蕾舞劇巡迴演出門票愣神。


    今天晚上,全國著名的芭蕾舞大咖趙清羽就要來瑞城演出了,這兩張門票就是她提前給李可夏的。


    沒有受傷前,李可夏和趙清羽經常同舞台表演,那時候的她們,被稱為舞林界的絕代雙驕。


    現在趙清羽已經登上夢想的舞台,而李可夏因為那場意外造成腿受傷,再也不能跳舞,想到這,她就暗自神傷。


    李可夏捏著手上兩張門票,摸了摸曾經受傷的右腿,她鼻腔發酸。


    李可夏透過落地窗,望著江上來來往往的船隻,她呆坐了許久,最後,她決定鼓足勇氣前往,也算是與過去正式告別。


    李可夏把門票塞迴兜裏,拿出手機給林希發信息。


    “木木,今晚有空嗎?”


    “逛街?”林希秒迴。


    “趙清羽迴來瑞城演出,她給了我兩張門票,今晚一起去看看。”


    看到李可夏發來的信息,林希心情很沉重,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知道李可夏肯定很難受。曾經,舞蹈是她的夢想,她見識過她為此付出的點點滴滴,她也見過她受傷後絕望的眼神。


    雖說追逐夢想的路上,磕磕絆絆肯定會有,但那次受傷,差點讓李可夏一蹶不振。


    之前李可夏還瞞著她,她以為她隻是短期內不能跳舞,沒有想到,她是終身不能再繼續舞蹈。


    “夏夏,你不要難過,好好開始新生活。”


    “木木,我總要向前看的,不能隻活在過去。”


    “你放心,這次去看表演,也是和過去告別。”


    李可夏這麽說,林希就放心了。


    “好,晚上見。”


    傍晚,天邊的紅日緩緩西墜,柔和的光線斑駁地映照在花園裏。


    慕容博坐在別墅的泳池邊,他穿著一條泳褲,披著浴巾,拿著一杯紅酒,好像在迴憶著什麽。


    慕容博搖晃著杯中的紅酒,思緒飄到好遠。


    三年前,舞台光影間,一個女孩子身穿潔白的芭蕾舞服翩翩起舞。她腳尖輕觸地麵,身子柔軟得像羽毛,在音樂旋律的帶動下,猶如鮮花綻放,瞬間點亮了整個舞台,也深深吸引了慕容博。


    最後,她不負眾望,拿到了芭蕾舞冠軍。


    獲獎感言,她微笑著說:“當我為我的舞台夢努力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繽紛的,夢想不單單是用來實現的,它也是一種驅動力,提醒著我不斷努力。”


    慕容博感覺舞台上的她,每一個毛孔都在發光。


    散場後,慕容博坐在車裏看著已經換下芭蕾舞服的她,和趙清羽有說有笑穿過馬路。


    一個老奶奶摔倒在地,趙清羽嫌棄地繞道而行,而她,麵帶微笑把老奶奶扶起來,溫柔地幫老奶奶拍去身上的灰塵。


    這一幕,觸動著慕容博的心弦,就這樣,她輕輕走進了慕容博的心裏,但那次之後,慕容博再也沒有見過她。


    她的一顰一笑時常出現在慕容博的記憶中,但這幾年,慕容博看過許多場芭蕾舞表演,卻再也沒有見過那熟悉的身影。


    “今天的舞台會有她嗎?”慕容博在心裏默默問自己。


    當年,他親眼看見她和趙清羽一起的,就算今天看不到她表演,應該也可以向趙清羽打聽一下情況。


    雖然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她舞台上精彩的瞬間,他都用手機記錄著。


    慕容博舉杯,把紅酒一飲而盡。


    晚上八點,瑞城最大的劇院人潮洶湧,熱情彭拜。


    林希和李可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挽著手一起走進劇院。


    劇院共三層,她們的位置在二樓看台,雖然離舞台有段距離,但仍然讓兩個女人很興奮。


    本來李可夏想去後台和趙清羽敘敘舊,但為了不影響她演出,李可夏還是忍住了。


    就在兩個女人開心聊天的時候,慕容博和幾個保鏢進入了劇院,他的位置在一樓內場,離舞台很近。


    音樂響起,燈光閃爍,一群白天鵝優美曼妙的舞姿舒展著打開,腳尖輕盈落下。


    一道暖色燈光聚焦在舞台中央,趙清羽身穿黑天鵝服飾輕盈地舞動著,美得攝人心魄。


    一舞結束,李可夏眼眶泛紅,亮晶晶的淚珠在她眼裏滾動,迴憶如潮水般湧進她腦子裏。


    林希握著李可夏的雙手,不知道是不是空調過猛,李可夏雙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林希湊近李可夏,輕聲問她:“夏夏,你還好嗎?”


    “木木,如果沒有那場意外,說不定今天在舞台上的人就是我。”有淚在李可夏眼角滑落。


    “夏夏,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如果不放下,你以後都會不開心的。”


    人最成功的時候,就是放下執念的時候。


    “嗯,我知道。”李可夏擦幹眼淚,眼睛專注地盯著舞台。


    林希眼神裏滿是擔憂。


    慕容博眼睛掃過每一位芭蕾舞者,仍然沒有找到熟悉的麵孔,他的眼神慢慢由期待變成失落。


    演出結束,林希送心情低落的李可夏迴到家,她才開車返迴家。


    後台,趙清羽已經換好衣服、卸了妝,背著包包正準備離開,一堵高大挺拔的人牆攔住她的去路。


    趙清羽正準備發飆,抬頭一看,慕容博俊美的臉映入眼簾,他濃眉輕擰,不怒自威,目光清冷寡淡,衣著講究,應該是個有來頭的大人物。


    趙清羽馬上展開笑臉,甜甜地說:“先生,你擋住我的路了。”


    趙清羽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她以為慕容博是因為剛才看了她的表演,被她迷住,然後迫不急待來後台表白的。


    “不好意思,趙小姐,我叫慕容博,今天冒昧打擾,實在是有事相求。”慕容博禮貌地遞上名片。


    趙清羽不用看名片,如果瑞城第二豪門慕容博這響當當的名字,她都不知道,那她這些年就白混了。


    “慕容總,你找我有什麽事呢?”趙清羽聲音嗲嗲地,聽得慕容博耳朵發麻。


    “趙小姐,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我知道的話肯定知無不言。”


    “謝謝趙小姐。”慕容博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遞給趙清羽。


    趙清羽看了一眼照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慕容博要找的人居然是李可夏。


    慕容博從她眼神中看到震驚和不可置信。


    “趙小姐,認識嗎?”


    “慕容總,她是我以前的朋友,叫李可夏,不過,我們很久沒有聯係了。”趙清羽不想讓慕容博找到李可夏,但她又不能否認自己認識李可夏。


    “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慕容博用急切的眼神看著趙清羽。


    “聽別人說她結婚了,然後就沒有和我們聯係了,不知道真還是假。”趙清羽故意說李可夏結婚了。


    她看到慕容博失落的眼神,她簡直嫉妒得抓狂。


    “好的,謝謝趙小姐。”慕容博離開了後台。


    望著慕容博離開的背影,趙清羽捏著慕容博的名片又看了一眼,勾起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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