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森特,塔樓。


    夏佐將烙鐵燒紅,盯著麵前魂不附體的俘虜,毫無情緒波動。


    “說吧,不管你上麵的人是誰,他選擇在陶森特開戰。”


    “啊啊啊啊啊啊——”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懂折磨人,你知道嗎,之前我算半個醫生,又變成了巫師......每天就跟這些血啊、身體啊、腦袋打交道,對了,你有家人嗎?太巧了,今天被電死的都有家人的......”


    “別!我說啊啊啊啊———”


    “抱歉,怕你說的是假的,最後一下,一會兒我們換個玩法......”


    “啊啊啊啊啊,饒了我吧———”


    ......


    走出審訊室,夏佐隨手脫下鐵匠手套,將上麵的血漬灑進爐火。


    他剛用的是拉彌亞鞭,一種帶著倒鉤的鐵鞭,這種鞭子在大多數國家都是被禁製的,但陶森特的塔樓裏碰巧有。


    死人了。


    共犯抓到了,但有平民遇難了。


    暗處的巫師,聽瑪多克後來交代,叫做艾達蘭,烏裏沃的艾達蘭。


    他是個宗師,毫無疑問。


    並且,他還是阿爾祖的門徒,雜交、變異和基因工程方麵的專家。


    夏佐知道他,因為他最出名的成就,那可太出名了......


    阿爾祖、科西莫·馬拉斯皮納和艾達蘭一脈三代人,共同培養了獵魔人,艾達蘭主要的貢獻在怪物改造,也就是說,第一批獵魔人的誕生,論文上有他的聯名。


    後世的基因研究,不過是站在他們仨的肩膀上,在框架下,修改推進,多年從未有變革。


    之後,最有天賦的阿爾祖死了,科西莫為獵魔人發明了法印後去混學術圈,艾達蘭漸漸淡出了大眾視野。


    據知曉內幕的人稱,他性情陰暗,屬於那種一眼認出來就知道他是變態的長相,隻有漆黑的瞳孔而沒有眼白,好像是太喜愛改造雜交,所以就將他自己的雙眼也改成多足目昆蟲那樣。


    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麽會阿爾祖的法術,控製成片的鴉群,遠距離施法。


    昨天的戰鬥,說實話,給了夏佐一些對於魔法運用的啟發。


    “真是同行......”夏佐鬱悶地將腦袋浸進冷水,冷靜思緒。


    共犯臨死前什麽都交代了,他們吐出了陶森特的“血產”的規模,並且驗證夏佐的大部分猜測,那些器官確實是用來釀飲品的。


    陶森特的情況爛透了!


    最早什麽樣的器官都可以,依靠失蹤人口,孤兒來撐著,銷路是全大陸的吸血鬼部落。


    而最近,不知道為什麽,上邊對於他們所釀的“血”很不滿意,他們情急之下將手伸向陽光,引起了公國恐慌。


    他們不知道操辦一切的人的身份,隻知道對方被稱作‘仆人’。


    “陶森特,我記得確實是天球交匯後吸血鬼的發源地,但用人釀酒......是豢養家畜?”夏佐擦掉眉角的水珠,下令讓人把繳獲的幾桶血抬過來。


    經過昨晚的事,已經沒什麽退讓的餘地,他像之前的巫師一樣,壞了別人的選貨儀式,和陶森特的吸血鬼開戰了。


    現在,立刻就可以對拉闊司家族下逮捕令,端掉窩點,看看這些家族強盜後麵有什麽秘密。


    但也可以繼續潛伏,他埋在陶森特的獵魔人種子,馬上就該收獲。


    夏佐會選第一個,他就是這種人。


    現在......傷亡開始出現。


    情況很明了。


    吸血鬼、巫師艾蘭達、還有所謂的‘仆人’組成了同盟,共同運作陶森特的地下‘釀血’產業。


    “那隻女吸血鬼看起來不強......”夏佐眯起眼睛,“反倒是另一個巫師強的離譜,他頭上背著懸賞吧?”


    到這個份上,遭遇上獵魔人發明者之一,夏佐決定再跟他玩玩,目前手上還有幾張牌可打,最壞的情況......無非是等。


    瑪多克本身也是衝艾達蘭來的,據獵魔人所說,術士兄弟會內部好幾股勢力正發瘋似的追這家夥呢,昨天暴露後,更慌的人該是艾達蘭。


    這就是保持低調的好處。


    “打架藏不過你......在大陸上我可窩的比你深多了......”


    夏佐眼睛低垂,翹腿等桶運來。


    燭火搖曳,映亮牆壁上的血跡,塔樓一片死寂,通向地牢的樓梯傳來鞭子抽打的聲音。


    “大人。”哥利亞從門後探出身子,無精打采道:“血桶被調到鮑克蘭宮殿了,於勒管家說那裏有品酒師。”


    夏佐皺了皺眉頭,想起那個受賄的總管,覺得惱火。


    他沒對哥利亞展露太多情緒,騎士從劇院逃出來,同樣滿臉寫著萎靡。


    “知道了,後麵你有任務,先休息吧。”


    “大人......”哥利亞慢吞吞說,“我想......我想去看看姐姐......”


    “嗯?”


    巫師意外地撐起手掌,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哥利亞,問道:“你不是最煩她管伱嗎?”


    “別問了。”哥利亞眼神變了變,“求您別問了。”


    夏佐歎了口氣,經過的時候幫他把領子提正。


    事情夠多了,必須一件一件解決。


    來到宮廷。


    門外比往常熱鬧。


    憤怒的居民偷偷朝著宮殿守衛啐口水,說閑話,還有更多看熱鬧的人被攔在外麵。


    過了葡萄收成最好的季節,再冷一些隘道會被凍住,人們少有的閑下來,也就是放在公國,其他地方,一口口水一家絞索。


    中世紀,領主對於領地的統治是絕對的,農戶會聰明的假裝不認字或者不懂道理逃避責任,但絕不可能公然挑釁。


    就是陶森特公國有這種苗頭,加之酒精帶動整體氛圍開放,事兒也多。


    女公爵出去了。


    看夏佐前來,守衛並不敢說什麽。


    毫無阻礙走上那段熟悉的走廊,夏佐沒見到常在矮櫃上甩尾巴的母貓。


    宮廷總管於勒垂手等在走廊盡頭。


    “大人。”他主動推開門,笑著解釋:“為查驗這些血液,我找來了更多專家,這迴不再有莊園的勾當了......”


    夏佐點點頭,走在前麵。


    他聽著於勒講話,心中想的卻是其他事情,他在總結先前的行動。


    “第一次鶴山突襲,被抹除了線索,引向拉闊司,第二次圓形劇院,到有一些收獲,但......怎麽總感覺對方一直有準備?”


    到底是哪裏漏掉了......


    想著,夏佐突然問道:“於勒總管,宮廷內,沒有拉闊司家族的人吧?尤其是仆人。”


    “噗哧......”


    突然,夏佐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兩人的腳步同時停住。


    .


    “你笑什麽?”夏佐緩緩轉身,咬牙切齒問:“就剛剛,有什麽好笑的?”


    “沒有啊。”管家於勒一臉茫然,“大人您聽錯了。”


    看著他無辜的眼神,恰到好處的慌亂,以及完美的鞠躬,但剛剛腦後響起的聲音,不可能是錯覺!


    夏佐心中一動,微笑點點頭,嚐試用餘光掃了一眼閣樓陽台上的罌粟花,揉著太陽穴轉身。


    “可能是這樣吧......於勒......”


    就在他說話之際,黑霧從他眼角滴落,他敢肯定,宮廷總管那嚴肅古板的嘴角,又扯動了一下。


    也是在此刻,夏佐毫無征兆地猛地轉身,死死盯著於勒的臉,看著後者從驚訝、詫異變成興奮的大笑。


    走廊中,路過的母貓被於勒撈進懷裏,他笑的前仰後合,眼角流出淚水。


    “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大人!大人!我就是拉闊司家族的!”


    夏佐冷冷看著他,第一時間抓著法杖向陽台釋放火焰,樓下的百餘名侍衛看見燃燒的罌粟花後,立刻趕上來。


    “不用費勁了,我讓您抓,我讓您抓!您比之前那幾個聰明多了!”他驟然收起笑容,“但沒用......”


    隨手一拋,母貓尖叫從窗台墜下。


    “您找仆人,在下就是。”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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