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圍成一團,將滿身是血的夏佐和格溫抬迴來,兩個精靈女性蹲下身子,輕輕觸摸夏佐的額頭,檢查他的情況。


    幾個遊俠將手伸向背後的箭袋,眼神警惕掃視著周圍。


    “都讓開,讓我過去!”


    貓老大皺著眉頭走上來,壓著他自己的徽章,然後打量兩人。


    夏佐眼皮顫動了幾下,微微睜開。


    “純白拉法德,長葉車前草葉瓣,孽鬼心髒......記得配白嘴......白嘴......”


    “白嘴鴉!行了,可閉嘴吧,我不是巫師的寶寶,自己調過藥。”


    吉茲拉斯透過牙縫啐了一口,翻出自己隨身帶的幾個水晶小瓶,灌進夏佐和格溫的嘴裏。


    “醒來還你。”


    說完這句,夏佐便昏了過去。


    精靈們麵麵相覷,找了半天都沒發現敵人。


    貓老大揮手,眾人抬著夏佐兩人到營地去歇息,而他自己看著樹林方向微微出神。


    “真是毛手毛腳,要不是他們有精靈血統我都不想管。”瓦子托帕拍著後腦勺評價,“有什麽不對勁嗎?”


    “別在湯裏再加東西了,那個味道已經是極致了。”


    吉茲拉斯沒有迴應,把手上的湯勺遞給他,提著劍往林子走去。


    聽著他留下的話,高個精靈低聲嘟囔:


    “還不是一樣的古板。”


    ......


    陽光透過森林的樹葉間隙灑落,投下斑駁的光影,吉茲拉斯一步一步地踏進這片血跡斑斑的森林,他眼神深邃,輕聲慢步感受著風向,如一隻山貓般謹慎。


    不一會,他就抵達了樹林的中心。


    也是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斷肢殘骸散落在地上,形態扭曲,青壯的小夥在驚恐中窒息,雙眼失去光芒,有的草叉連串三個人,尖頭都釘歪了,周圍的一切無疑訴說著一場激烈的戰鬥。


    然而,吉茲拉斯並沒有被這一切嚇到,他步履穩健地前行,目光始終專注地掃視著周圍的景象。


    他的唿吸平穩而有節奏,仿佛與這片森林融為一體。


    表情毫無變化,似乎死再多人都不是他關心的,唯一吸引他注意的是那個鹿首精的窩,漆黑的岩石上刻滿上古原初符咒。


    他忍不住喃喃低語。


    “諸神在上,第一個委托就撞上突變種,你運氣是有多差。”


    這個世界的怪物種類繁多,獵魔人們用一百多年隻是剛好分完類別,還在摸索階段,但毫無疑問的,受一些神秘因素影響,同類別裏,有一些會比同族其他更強,通常來說四五隻普通的怪物都不一定打得過一隻突變怪物,而麵對突變怪物,除非是阿祖爾培養的第一批獵魔人中那幾個“學長”,剩下的都需要組隊討伐。


    吉茲拉斯很清楚夏佐的真實實力,叫他一聲大師,是因為他調配藥水的技術和培養獵魔人的手段確實新穎,可談論真正的施法威力時,夏佐明顯還很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即便這樣,他還是帶著一個新手女獵魔人,打敗了突變種?


    女獵魔人的潛力,真有這麽變態?


    吉茲拉斯想著,耳朵一動,突然聽到了不尋常的聲音。


    他把煙鬥收迴懷裏,緩緩伸手摸向劍柄。


    “本來想幫那倆小蠢蛋拿到對等的報酬,但鑒於你已經讓村民自相殘殺幹淨了,尾款全由你來償還?”


    森林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迴應。


    似乎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然而,貓老大知道,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有可能昏頭,唯獨不會在怪物上產生錯覺。


    抬了抬眉毛,他隨意的踩過這些屍體,挑了一顆還算不錯的樹,佇立在下麵。


    背後,一陣悶響逼近,帶著陰風。


    貓老大一直都表現的很輕鬆,在那影子接近的瞬間,他動了。


    隻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噔噔噔三步便踏上樹幹,好似無視重力一般,然後,在離譜的滯空時間內轉動雙劍,十字斬擊,行雲流水,於怪物錯愕的眼神中,直接將其砸進地裏。


    轟————


    整個樹林震顫了一下,無數鳥兒聞聲飛起又失去平衡落下,周圍幾棵樹上,窩裏沒孵化的蛋全部變成死卵。


    他身下,死死壓著一個扭曲的身體,精致的麵龐,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一對羊角如同誘惑的符號,渾身上下塗滿白色螺旋狀的收縮印記,粗壯的腿部上有細心打理過的皮毛,一隻蹄子受剛才的衝擊過後翹在天上。


    她的眼睛像化了膿,渾濁且布滿血絲。


    女夜魔,或者說,魅魔。


    她們是天球交匯後出現的產物,被困在我們的現實之中,很多人將其視為完美的豔婦,然而,大部分被勾引的人都會喪失心智,在欲望的深淵中徘徊,最終變為閾值極高的惡墮之人,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直至被抽幹最後一滴精力。


    有經驗的獵魔人,非必要,其實不會主動獵殺她們。


    因為這個品種具有智慧,並且時常處於一種害羞與放蕩的搖擺狀態,就像一個讓人上癮的擺鍾。


    事實上,世界中很多類似的怪物不會主動害人,它們大多擁有一些傷害性不大的種族習慣,恰巧引動了人類心中最陰暗,或者最不完美的那片領域,導致個體成癮性爆發,這類情況並不會立刻致死,可以通過各種民間的方法緩和,等碰上更有經驗的人再治也不遲。


    所以,一般來說,魅魔傳說更多被當作一個酒後的粗俗笑話,畢竟現在外麵有那麽多怪物,殺都殺不過來,危害小的就隨她去了。


    而麵前這個,就不一樣了。


    吉茲拉斯仔細判斷過,整片叢林除了一個冬眠沒醒來的野熊,就剩下她了。


    這場屠殺的原因,不言而喻。


    能讓這麽多男人殺起來,也是窩了挺久嗬。


    “好哇!”


    貓老大殘忍一笑,一手架著劍,取出剝皮刀叼在嘴上,在夜魔驚恐的眼神中,他給刀刃淋上滿滿一瓶混合獸劍油,翻飛劃定,好像完成藝術一般將身下的東西不斷切割。


    慘叫聲響徹整個森林,她的體液飛濺,散發著一股子濃重的硫磺味道。


    令人牙酸的研磨生陣陣傳來。


    最後,他隨便從屍首上砍了一塊亞麻方布,給內髒和戰利品包裹成菠蘿大小,不斷有鮮血滴下。


    滿不在乎地吹了一個口哨,貓老大帶著這些東西離開。


    除了樹上的幾個腳印,以及再沒出現的鳥叫,森林似乎什麽都沒有改變。


    走時,他愣了一下。


    警惕地向四周張望。


    迴程的路中央,豎插著一枚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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