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審訊室的門被人敲響,正在審訊的審訊員停頓一下,偏頭去看記錄員。


    後者打開了門,葉恆的身影緩緩走進審訊室裏。


    “葉恆?”


    那審訊員應該是認識他的,此時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家夥有點強,我來試試。”


    葉恆點了點頭說道。


    審訊員立馬就沉默了,他想起來之前哪一次案子,葉恆突如其來的一招。


    “行。”


    他沒有猶豫,直接站起來將場子交給了葉恆,記錄員掃了他們一眼,沒動。


    “咣當。”


    審訊室的門再度被關上,原本吊兒郎當的馮標宇看見葉恆時,眼中立馬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很快就變成了嫌棄。


    “怎麽是你?”


    “你們這的老審訊員都拿我沒辦法,你一個小年輕,想撬開我的嘴?”


    “嗬嗬,做夢去吧!”


    馮標宇說著,更是麵露鄙夷,“你們妄想我會配合!”


    聞言,葉恆卻並沒有惱怒的意思。


    他就坐在馮標宇的對麵,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連資料都沒看。


    “不用緊張。”


    “也別因為我把你抓了而覺得憤怒。”


    葉恆張口就能氣死人,馮標宇立馬瞪大了眼睛,張口就想要喊。


    可沒辦法,誰讓抓住他的就是這臭小子呢。


    所以審訊的時候還要讓這臭小子到他麵前來做什麽,是打量著他還沒太生氣嗎?


    “就你?”


    “要不是老子剛剛沒反應過來,就你這樣的黃毛小子還想抓住我?癡人說夢!”


    哪怕人現在已經被抓了,但馮標宇依然自信不已,要不是這臭小子這麽不按常理出牌,他至於被一塊板磚砸到這兒嗎?


    “哦。”


    葉恆點頭,嘴下不饒人。


    “左右,你現在也已經在這兒了。”


    “來吧,我想好好跟你聊聊關於江都大橋的事情。”


    葉恆之前說話時,馮標宇都是一副拒不配合的模樣,直到葉恆說出了江都大橋這四個字時,他的表情驟然間發出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但原中還帶著譏諷的表情,瞬間變得錯愕於震驚,馮標宇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葉恆,連連追問。


    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拒不配合的他:“什麽江都大橋?”


    “我不知道什麽江都大橋!你在說什麽東西?我不知道!”


    然而,雖然張口說著不知道,可他的態度已經出賣了他。


    馮標宇一直清楚,以他自己明麵上的罪行來說,最多也就十年有期徒刑吧。


    死是不可能死的。


    可江都大橋…


    那對馮標宇來說,可是另一場人生的起始之站…


    這小年輕又怎麽會知道?


    葉恆笑了笑。


    他開口的瞬間就知道馮標宇肯定會反過來追問,他也沒有隱瞞。


    眼看著馮標宇一副緊張的樣子,葉恆終於知道剛剛這家夥拒不配合警方的時候,心裏麵是怎麽想的了。


    是有點爽啊。


    不過很可惜,這一場審問之中主導者依然是他!


    “江都大橋嘛…”


    “也就這樣吧。”


    “畢竟是一個人生的起始之站,你會這麽緊張,也是正常的。”


    “隻不過馮標宇,你就這麽斷定你幹過的那些肮髒事沒有人會知道嗎?”


    ……


    葉恆最後一句話音落下,馮標宇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如遭雷擊!


    “你…”


    “說的是什麽,我不知道…”


    過了許久,馮標宇眼瞳微縮,顫抖著唇擠出了這麽一句話。


    他依然拒不配合。


    但和之前相比,現在的不配合,和之前的不配合,已經是兩迴事。


    “噠,噠噠,噠…”


    葉恆早就知道他的反應,食指輕輕在桌麵上敲擊著,在這個不大的審訊室裏,敲擊桌麵的聲音像是砸進馮標宇心頭,震的他整個人都晃了晃。


    “是不是年代太久遠了,所以記不起來了?”


    葉恆輕笑一聲,再一次提醒道。


    “沒事,那工一街還記得嗎?”


    “如果這個都覺得遠,那梧桐巷?”


    “山泉道?”


    “鎖鮮港?”


    “還是…”


    每當葉恆說出一個地點,馮標宇的表情就扭曲一點,等葉恆停下時,他忍不住屏住了唿吸。


    卻聽見葉恆再一次說道:“珍珠灣?”


    “砰!”


    原本坐在審訊桌麵前的馮標宇猛地一下砸起了桌子,整個人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麵上,死死盯住葉恆。


    “幹什麽幹什麽!”


    記錄員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囂張的嫌疑人,當場放下筆走過來一把將人按住。


    “給我老實點!”


    “這是警局審訊室,不是你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記錄員說著,甚至還準備強行將馮標宇給按下去,卻沒想到這家夥的力氣賊大,死死看著葉恆的方向,就是不坐下。


    相較於記錄員而言,葉恆卻是一點淡定。


    一點都不怕突然暴起的馮標宇會做什麽事情。


    “你怎麽知道的?”


    馮標宇此時滿腦子都是震驚,他相信自己當初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會有人知道這些事?


    眼看著他似乎要發瘋,葉恆這才將桌麵上的資料帶打開,從裏麵抽了兩張照片出來。


    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幾分無語。


    “我說馮標宇,你雖然年紀大,但也沒到老年癡呆的地步吧。”


    “難不成你自己不記得…”


    “你每次下殺手之後都會幹的事了嗎?”


    這一句話說出口,馮標宇瞬間就愣住了。


    他不是完美的人。


    但作為一個完美犯罪的連環殺人犯,他每次殺完人之後都會有些小動作。


    這些小動作不算厲害,也不算大。


    就算是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


    “不可能…”


    “就算你發現了那些東西,你也不應該知道每一個地點…”


    馮標宇猛然間坐了下去。


    一雙目光死死的盯著葉恆,想要從他麵上看出些什麽,口中便是喃喃自語。


    “那些事情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不可能的,你怎麽會知道這麽仔細?”


    “你知道什麽?你還知道什麽?”


    “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


    馮標宇說話間又跟瘋了一樣,一下站了起來,想要從桌子的另一邊抓住葉恆,麵色更是扭曲的很。


    “我怎麽會知道的這件事你就不需要擔心了。”


    “但是,你放心。”


    “這麽多年來,你不就是覺得自己還沒去牢裏去一趟嗎?這次我一定送你進去!”


    “好好讓你感受感受…什麽叫…”


    葉恆說話間停頓了一下,盯著馮標宇,一次一句道:“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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