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拍的一幕是,小孩在別墅的地下室發現情況不對,但父母並沒有相信,全當做孩子的胡言亂語。


    扮演小孩的玩家真實年齡不詳,至少看起來非常年輕,為了滿足一些觀眾的興趣,這位小玩家身上的衣服——布料很少。


    設定上來說,她是被某種動靜驚醒,隨意披了件衣服。


    玩家看著漆黑的地下室,心中忍不住發毛,這裏可是驚悚副本啊,要說裏麵什麽都沒有,那可能嗎?


    墨寒導演憤怒的聲音傳來:“哢!你在怕什麽?!劇情需要這種情緒嗎?在半睡半醒之間下意識的進入其中!懂嗎?!”


    小姑娘嘴上應和,在還是克製不住的害怕,這一幕是有特寫鏡頭的,臉上的微表情亦需要把控。


    劇組的大家都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但在這一幕重拍到第三次的時候,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


    墨寒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塞滿了整個空間。


    淩逸這個時候湊到導演身邊:“墨導要不讓我去試試?”


    墨寒還不到亂發脾氣的程度:“嗯。”


    淩逸現在的形象說不上陽光,但總比墨導要強,最關鍵的點在於他玩家的身份。


    淩逸將小姑娘拉到角落中:“介紹一下,我在劇組裏的工作是特效師,你可以叫我楊子洋。”


    “顏朵朵。”


    淩逸(楊子洋):“小顏,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地下室的一切都是我布置的,沒有一點危險性,隻有單純的嚇人而已,你要是再害怕,導演不會放過你的。”


    對於這個忽然把自己拉過來的陌生人,顏朵朵當然不信,故而還有遲疑,萬一自己放鬆警惕,死在那裏怎麽辦?


    淩逸(楊子洋)繼續補充:“誒呀,你也是看過劇本的,也看得出來導演是個很有追求的人,後續的劇情是你發現不對,然後父母不以為意對不對?劇本裏有提到你受傷嗎?退一步說,如果你受傷了,按照邏輯來講,劇情中的父母還會不以為意嗎?”


    顏朵朵覺得麵前這個大哥哥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從他的眼睛中,顏朵朵能分辨的出來,他是一個好人。


    淩逸(楊子洋)看出顏朵朵想通了:“快去吧,記得做好演員的工作,否則小命不保。”


    淩逸站在導演身邊,墨寒好奇的開口:“你和她說了什麽?”


    淩逸:“我告訴她下麵的東西並沒有殺傷力。”


    墨寒眉頭深深皺起:“如果她下去之後的恐懼表現不讓我滿意,責任你來承擔。”


    淩逸毫不畏懼,眼神中透露著覺得的自信:“我對自己的造景很自信。”


    這一次開機,顏朵朵的表現就好不少,赤腳踩在滿是灰塵的木質階梯上,老舊的結構發出咿呀聲,顏朵朵拿著手電筒,一點點進入仿佛要吃人的黑暗中。


    鏡頭在地下室的入口處朝下,那裏的顏朵朵好像墜入恐怖的地獄一樣。


    地下室的門忽然關上,這讓顏朵朵下意識的迴頭張望,就在她迴頭的時候,尚且停留在入口處的鏡頭捕捉到,在她的身後無數雙紅色的眼睛一閃而過。


    顏朵朵好像也有所察覺,可等她迴頭,又什麽都沒看到。


    她用手電筒四處掃動,地下室的空間比想象中大很多,四周的牆壁上,暗紅色血肉表麵,惡臭的粘液反光,屬於生物的律動讓這一幕更加生機勃勃。


    這些血肉就像苔蘚一樣,在一個個角落中肆意生長,厚重的苔蘚層上一顆顆滿是血絲的眼睛全都鎖定顏朵朵的位置。


    轟的一聲,地下室中燈光亮起。


    顏朵朵全身癱軟,手電筒自然落地,雙眼看著眼前的景色,身體忍不住在顫抖。


    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骷髏口中含著一顆發光的球體,骷髏與骷髏之間,鋪滿了一層又一層的蜈蚣群,這些不斷爬行的節肢動物常常險些掉落。


    四周的牆壁上,幾乎被黑紅色的血肉長滿,這些東西就像菌絲一樣不均勻的鋪開。


    顏朵朵看著地麵,那裏還在傳來屬於生物的溫熱,粘稠的質感讓人生理上的不適,那是一大灘乳白色的、散著腐爛臭氣的膿漿。


    處在這樣的環境,顏朵朵根本沒有閃躲的空間,畢竟從牆壁到地麵,隻有惡心和更惡心。


    一節節的大腸從膿漿中竄出,它們就像柔軟的雨後春筍一樣,生長的飛快,大腸的末端,一顆顆潤滑的眼珠子就像產卵一樣。


    頭頂上時不時掉下些細長的蜈蚣小可愛,眼珠子落在膿漿中,濺起的波瀾讓顏朵朵心中全都是波瀾。


    顏朵朵泡在膿漿中,不敢動彈一點,眼前的一切簡直就是在蹂躪她的底線。


    大腸產卵完成後,它們並沒有消失,肉色的身體繼續生長,直到與天花板聯通。


    一根根大腸成了蜈蚣群們的天路,它們終於找到了通往自由的道路,一隻隻邁動自己歡快的步伐,沿著大腸下落。


    顏朵朵現在想動也動不了了,大腸對於蜈蚣來說是自由,對於顏朵朵來說就是囚籠。


    導演身前,屏幕中記錄著地下室發生的一切。


    墨寒眼中流露出震驚,看向淩逸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淩逸:“這麽樣墨導,沒有讓你失望吧?”


    墨寒:“沒有沒有!非常好!”


    淩逸:“那我可要加大力度了哦。”


    墨寒:“還有後手?!”


    周圍看到一切的詭異也全都向淩逸投去震驚的目光,說實話,此時地下室的那副光景,他們這些詭異都覺得惡心。


    地下室中,蜈蚣在膿漿中暢遊,顏朵朵還沒來得及尖叫,精神已經不堪重負,本能的顫抖和抽搐著。


    想要拍打落在身上的蜈蚣,卻又害怕招致更恐怖的結果;身體泡在惡心人的膿漿中,這些液體直接沾染在她的身體上,沒有吐出來完全是因為沒吃飯而已。


    天花板上的骷髏頭也加入到了這場狂歡中,它們不斷伸長,脖頸上的脊椎骨好像沒有盡頭一樣,僵硬而緩慢的移動,最終還是讓它們來到了顏朵朵身邊。


    口中那顆發光的球球,齊齊調轉方向,果不其然又是大眼珠子!


    這些碩大的眼球,即使被含在口中,依舊保持著活力,它們像小狗狗一樣,用眼珠子的抵住顏朵朵的身體,然後一邊轉動腦袋一邊轉動眼球,對著顏朵朵身體各處蹭來蹭去。


    那種奇妙的觸感,顏朵朵發誓此生難忘。


    她浸泡在膿漿中,被蜈蚣和大腸環繞,白骨纏身的同時,一堆眼睛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鏡頭推到顏朵朵臉上,慘白、顫栗、惡心。


    墨寒:“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恍惚的感覺!就像噩夢一樣的恐怖到不現實的經曆,我要的就是這樣!”


    淩逸:“是的呢導演,這樣角色在被懷疑之後,也會將這一切歸結到自己做了一個噩夢上。”


    墨寒:“看來你很懂嘛。”


    淩逸:“自己平時喜歡琢磨而已,而且她在這一幕中沒有受傷,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噩夢說更合理了。”


    淩逸和墨寒的交談自然也被一些玩家給聽到,這種危險的疑似反人類瘋子,短時間內就會被所有玩家知曉。


    但淩逸不在乎,他有自己的辦法。


    導演叫停,這一幕結束,顏朵朵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她的隊員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把她抱出來。


    所有玩家驚訝的發現,有一個人的行動先於所有人——淩逸(楊子洋)。


    他是第一個衝入地下室中的,顏朵朵看到地下室的門被打開,恍惚之間,衝進來的淩逸(楊子洋)好像接引自己離開地獄的天使一樣。


    淩逸為了不露出破綻,同樣用膿漿打濕自己的褲腿,然後溫柔的把顏朵朵從膿漿中抱起。


    一步步離開地下室。


    走出地下室,淩逸著實感受了一把救世主的感覺。


    江璃自然配合到位,搬來了一個椅子,淩逸(楊子洋)將神情還有些恍惚的顏朵朵放在座椅上。


    一隻隻捏死繞在她身上的蜈蚣,溫柔的試圖喚醒顏朵朵。


    江璃脫下自己的風衣蓋在顏朵朵身上,這一下子,淩逸(楊子洋)和江璃的人設立了起來。


    江璃這邊用到的演出技巧也很精彩,她現在的確是滿眼溫柔和擔憂。


    但溫柔,是因為她將視線全部鎖定在淩逸身上,擔憂則是因為稍有吃醋,畢竟看著自己的男友對別的女人好,心中多少有些膈應。


    這個時候顏朵朵的隊友終於趕了過來。


    “多謝,請問怎麽稱唿?”


    淩逸(楊子洋):“謝就不用多說了,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楊子洋。”


    江璃:“你們可以叫我六月。”


    這個時候顏朵朵也恢複的差不多了,看到淩逸(楊子洋)的第一眼,本能的就是一顫,她清楚的記得,淩逸(楊子洋)親口說過,地下室的一切都是他設計的。


    她原本以為同樣是人類,而且淩逸(楊子洋)還幫助她這個陌生人,這樣善良的一個玩家,設計的場景應該不會太陰間吧?


    嗬嗬嗬,事實證明完全是她想多了。


    淩逸為了樹立自己此次的人設,耐心解釋:“……大概就是這樣,我用這種方式在導演身邊謀到了一個工作,單純為了活命而已,我發誓自己接下裏製作的任何東西,絕對不會在已有的基礎的增加危險性,但——更加恐怖一些在所難免,畢竟這就是我的求生之道啊。


    你們也不要心急,跟在導演身邊,我能得到很多有用的線索,到時候說不定大家都能更好的活下來。”


    淩逸(楊子洋)知道自己的這些話很快就會被傳出來,這也是他身份的保護傘之後,畢竟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瘋子更不用說是淩逸那種程度的瘋子。


    既然改頭換麵了,自然不能再做一個瘋子,否則容易露餡。


    的確,明麵上淩逸不能再為所欲為,但一個正麵的身份,卻極大的方便他在幕後布局。


    至於布什麽局?我的朋友放鬆點,沒必要提前計劃好一切,臨時迸發的靈感和即興也是樂趣的一部分。


    之後的劇情中,顏朵朵將地下室發生的一切告訴家人,父母並不相信,但在顏朵朵的強烈要求下,一家人再次進入地下室。


    顏朵朵不願意進入,那份眼神的抗拒根本不是表演,看得出來孩子的心理多少收到了些傷害。


    視角轉到地下室的家人這邊,原本地獄般的畫麵看不見一點,不過是非常普通的一個地下室而已,老舊落灰的雜亂物品、發黴的氣味,家人看到地下室的這些東西,心中甚至有些喜悅,萬一能發現什麽老古董,也能賺上一筆外快。


    顏朵朵的尖叫聲讓父母和她的哥哥姐姐又衝了迴來,但還是虛驚一場。


    顏朵朵尖叫著,頭轉到一邊不敢再看,手指顫抖的指著前方:“那裏!那裏!”


    “朵朵冷靜一點,一隻蜈蚣而已。”


    父親隨手將蜈蚣踩死,對此毫不在意。


    而在淩逸的工作室中,他正在和墨寒一起設計下一次出場的演員。


    淩逸:“墨導不愧是墨導啊,一下子就想出孩子的屍體更加嚇人。”


    一段時間的共事中,墨寒和淩逸的關係逐漸熟絡:“畢竟孩子的死亡往往是非正常死亡。”


    淩逸:“對了墨導,我的名字對外還是用楊子洋這個比較好。”


    墨寒:“放心吧,不用再提醒我了,怎麽說我也是個導演,這種細節都記不住我還當什麽導演。”


    淩逸手中大塊的血肉扭動,最終變成了一件人皮外套,做工並不精致,就像生拉硬拽的產物一樣。


    外套帶著帽子,兜帽是一整塊的頭皮,亂髒髒的長發連接其上,而臉上的部分直到鼻子才停止。


    將這件衣服穿到小孩的屍體上,效果非常不錯。


    墨寒:“這樣的話,它的皮膚再用鐵青色就不太合適了。”


    淩逸:“那就用紅色的唄,至少可以一些部位用紅色。”


    墨寒從懷裏掏出一把手術刀:“紅色是吧,交給我就行。”


    淩逸瞬間會意,兩步走過去,將詭異小孩死死按住:“他一定非常願意為藝術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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