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眾人井然有序的忙碌中。


    清脆的鼓掌聲,突兀的響起。


    低啞的男聲,從廣場另一頭傳來。


    “數十年不見,在下竟不知,如今道門有了實力如此強勁的小輩……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啊!”


    雖然是誇獎,但從細節中,依舊能聽出咬牙切齒的意味。


    ‘來了。’


    聽見這個聲音,一直警惕望著陣法中央的夏白,心中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她知道,操縱了若虛觀幾十年,做了無數惡事的幕後黑手,終於肯現身了。


    “誰!”廣場上的其他人,鬆下去的一口氣,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即使流失了部分生氣,但依舊是道門中的佼佼者,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男人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


    何等可怖的實力。


    “嗬嗬,我是小輩,你豈不是藏頭露尾的鼠輩?”


    夏白淡淡道。


    “哼!”男人怒極反笑:“牙尖嘴利的丫頭!你師父難道沒有教過你,要尊重前輩?”


    一邊說著,他模糊的輪廓,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竟然……意外的年輕……


    明明他的嗓音,像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但是他的臉,看起來隻有三十歲左右。


    不過,沒有人會因為他的外表小看他。


    自從陣法被破,就在一旁cos失去夢想的鹹魚的若虛觀主,看到來人,就仿佛是看到了救星,黯淡無神的雙眼猛的亮起!


    “老祖!”


    一張滿臉皺紋的枯樹皮臉,滿臉孺慕之情的喊一個年輕男人‘老祖。’


    這場景,怎麽看怎麽詭異。


    可惜,年輕男人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一揮手。


    淡淡道:“廢物。”


    一股陰邪之氣,將若虛觀主的臉徹底覆蓋。


    在那陰邪之氣的覆蓋下,他不過掙紮了兩秒就再也不動了。


    若虛觀主怕做夢都沒有想到,要了他這條老命的,竟然是自己為之賣命幾十年的老祖。


    夏白“嘖”了一聲:“真是狠心,這麽忠心的狗,說不要就不要了。”


    她麵上看著淡定,但對於男人這個舉動,夏白心中默默將他的危險係數,又提升了好幾級。


    男人嗤笑一聲:“廢物沒有活著的價值。”


    今天這麽重要的事也能搞砸,若虛觀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搞砸了事情,自然要付出代價。


    接下來,該付出代價的,就是眼前這個女孩兒了……


    這麽想著,麵上不由得帶出幾分。


    年輕的男人銳利的眉眼處,流露出淡淡的殺意。


    夏白心中警鈴大作,剛剛那一劍,已經耗光了她全部力氣。


    而眼前這個男人,卻是毫發無傷的巔峰狀態,和他對上必是一場苦戰。


    常霖陪在夏白身邊,小小的身子擋在她麵前。


    就算他是個小孩兒,也知道夏白處在劣勢,不免擔憂道:“姐姐……”


    夏白看出他的憂慮,故作輕鬆彈他的額頭:“沒事兒,我是誰啊!退後麵去,別礙事兒。”


    見他小小的身子不動,夏白咽下喉間的腥甜,若無其事的拎起劍:“看我收拾他。”


    說罷,使了個眼神示意常平看好他,不要讓他亂跑。


    現如今,夏白可沒有把握,能保護好他們所有人。


    常平得了指示,走上前一把攥住常霖的後衣領,讓他整個人動彈不得。


    任憑他揮舞著胳膊,拳打腳踢的想要掙紮都無濟於事。


    隻能憤憤的瞪著常平,仿佛在指責他為什麽不讓自己去幫夏白。


    他們之間的小官司,男人站在遠處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屑的嗤笑一聲:“道門還真是沒什麽變化,一如既往的虛偽。”


    什麽天下大義,舍己為人……真是惡心的要命。


    轉移到一旁的道門眾人中,有一老者見了他這副熟悉的表情,腦中似是閃過驚雷。


    “是他……”


    說著,老者撐著顫顫巍巍的身體,伸長了脖子,試圖看的更清。


    耷拉的眼皮努力睜大,喃喃自語道:“是他,真的是他,他居然還活著,他居然還活著……”


    一邊說一邊不可置信的搖頭,似乎對於眼前的景象接受不良。


    雲崢是個急性子,對於自己幫不上什麽大忙,本就心急如焚。


    如今見著老者,似乎知道內情,卻在那裏磨磨蹭蹭,不知想些什麽,當即開口道:“他是誰,您老說清楚啊!哎呀,真是急死人。”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打啞謎。


    如夢初醒般,在弟子的攙扶下,老者起身上前兩步。


    被這種焦灼的氣氛感染,還能站著的道門中人,不自覺的齊刷刷後退兩步,讓出一條供老者上前的道路。


    一時之間,老者身旁竟是空出了一片真空地帶。


    察覺到奇怪的眼神,男人抬起頭,就對上了一雙灼灼的視線。


    “盛師兄!是你嗎盛師兄?”老者激動道。


    隨即,不等男人迴答,又問道:“盛師兄,當年,若虛觀上下都說你修煉出了岔子,意外身亡。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


    為什麽死了幾十年的人,還好端端站在這裏?


    為什麽他的臉,還是當年的模樣?


    為什麽,想要自己等人生氣的現任若虛觀主,對他卻如此恭敬?


    ……


    樁樁件件的疑問,盤旋在老者心頭。


    再沒了半點故友重逢的喜悅。


    倒是扶著他的弟子,驚詫道:“盛師兄?師父,莫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天才盛榕?”


    就他所知,能被師父喊一聲‘盛師兄’的,也就那個人了。


    可是,那人不是早就死了嗎?


    師父這些年,每每教導他們這些弟子,感到力不從心的時候。總是念叨,當年他的好友盛榕是何等天才。


    不論什麽術法,學習一遍就會,讓他的師父格外省心。


    所以,對於‘盛’這個字,他格外敏感。


    在場人中,知道盛榕名號的,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盛榕……那可是盛榕啊,不會吧?


    反倒是一些年輕人,對盛榕比較陌生。


    見身邊人反應這麽大,一臉懵的問:“盛榕是誰?那家的弟子?”


    道門裏,好像沒這號人物吧?


    怎麽一個兩個,激動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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