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幾棟嶄新的教學樓,一排上了年份的建築,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兩棟樓的外牆皮已經脫落,正麵還有著曾經最流行的,瓷磚上牆的做法。


    現如今,看起來倒和公廁差不多。


    雲崢解釋道:“聽別人說,前幾年學校建新教學樓的時候,換了地方。基本沒有用到原來的地皮。所以舊的這些,該拆的拆掉後,專門留了兩棟,給社團當活動場地。”


    省的還得給學生,在新的教學樓裏麵批場地。


    這不是浪費嗎?


    剛建成的樓,可不能這麽霍霍。


    “你知道的倒挺多呀。”夏白調侃道。


    都說大學人際關係淡漠,看來常平在學校混的挺不錯。


    並不像自己上大學的時候那般,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就知道和舍友吃吃喝喝。


    她那四年大學,就好像沒上一樣。


    “嘿嘿。”雲崢驕傲的挺起胸膛,他的交際能力可不是蓋的。


    驕傲歸驕傲,他還是解釋道:“還不是我那幾個室友出事兒了嗎。我一個人在寢室怪無聊的,閑了就去別人寢室溜達溜達,自然消息靈通。”


    自從他剛開學沒多久,就成為獨寢之後,其他宿舍就成了他的常駐根據地。


    他長得好、會說話,很少有宿舍不歡迎他。


    就算有不歡迎的,他不去就是了。


    而每一屆都有那些活躍的學生,願意加入學生會,還有各種社團。


    他們在宿舍裏聊起的時候,雲崢如果也在的話,就能聽上那麽兩耳朵


    聽的多了,把信息拚湊拚湊,也能知道個學校大概情況。


    說這麽兩句話的功夫,那男生的身影,已經跨過樓層與地麵,連接的七八層台階,直接跑進其中一棟樓。


    橘黃色的聲控燈,在他進入的瞬間閃爍了一下。


    常亮不過10秒後,又陷入黑暗。


    雲崢遲疑的問:“怎麽沒看到,他往哪邊拐了?”


    大門在正中,左右兩邊都有教室。樓梯也是一邊一個。


    但那男生,好像隻看到他進去,沒看見他拐彎。


    就算聲控燈亮起前,還有兩秒的黑暗,這兩秒也不夠他走到拐彎處吧?


    樓裏沒了動靜,等了一會兒,兩邊樓梯所在的地方,第二層、第三層……沒有一層有燈光亮起。


    這似乎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白姐,我有點兒發毛……”


    平日裏,各個社團的社員,在這樓裏進進出出,人氣加持之下,雲崢路過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麽。


    如今因為過節的原因,即使是不參加晚會的同學,也出去玩兒了,這棟樓看起來,透著一股子陰森。


    好像有什麽東西,藏在那一扇扇漆黑的窗戶後麵,正陰惻惻的注視著他們。


    雲崢搓了搓胳膊,硬壓下心頭的不安。


    又看向夏白:“咱們要進去嗎?”


    跟了那男生一路,光守在樓外麵似乎沒用。


    “進。”夏白點頭。


    接著,她看著手機上,顯示無信號的標誌,眯起眼睛。


    “這地方磁場不對勁,你們小心。”


    如今基站的覆蓋程度,別說大學裏,就連山區基本都不會出現無信號的情況。


    隻能說明,有什麽東西,影響了這地方得磁場……


    夏白掏出一疊符紙,隨意塞到雲崢幾人手中:“拿好了,萬一走散,我會憑借符紙找到你們。”


    符紙上有她的能量,稍加感應,可以代替定位器的作用。


    “好。”雲崢他們點頭。


    知道夏白不是說笑的,紛紛接過符紙 塞進口袋。


    害怕出現意外,還在襪子裏、褲兜裏,都塞了幾張。


    有備無患嘛。


    接著,他們跟著那男生消失的步伐,進了那棟奇怪的樓。


    剛一進入,聲控燈如約亮起。


    還是那暖黃的燈光。


    可是雲崢卻察覺不到絲毫暖意。


    這燈泡也不知道用了多久,就在亮起的這幾秒中,不斷的發出頻閃。


    晃得雲崢不自覺閉上眼。


    他下意識迴頭看了一眼,驚駭的發現,校園內原本模糊的路燈和樹影,瞬間消失不見。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堵牆皮都脫落的破舊牆壁,牆壁上,還留有紅色油漆寫過字的痕跡。


    因為牆皮脫落,字體已經不甚清晰。


    雲崢隱約能看出‘光明’‘未來’這樣的字眼。


    非常像以前的勵誌標語。


    而他們幾人進來的大門,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雲崢被嚇了一跳,連忙戳戳身邊的夏白,想讓她看身後。


    可是伸出手,隻戳到一片空氣。


    他整個人愣在原地。


    根本不敢迴頭看。


    半晌,吞了吞口水,才幹笑道:“白姐,常哥,你們慢點兒走,快看大門……”


    說完,他安靜了兩秒。


    可並未如他預想中那樣,有人迴答。


    整個樓道中,隻有他一個人越加粗重的唿吸。


    心中的僥幸,盡數褪去。


    他轉過頭,身旁哪裏還有夏白三人的影子?


    空蕩蕩的樓道內,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因為他說話的關係,再一次亮起的聲控燈,照射出他孤獨的影子。


    雲崢害怕的後退一步,鞋子與地板產生摩擦,在空蕩蕩的大樓當中發出一聲迴音。


    驚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雲崢咽了口唾沫,又輕輕喊了一聲:“白姐?”


    半晌……沒有迴答。


    他又道:“常哥?小霖?”


    三聲說完,整個樓道內,除了輕微的迴聲,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辦法,隻好壯著膽子,開始單獨行動。


    他知道自己的能耐,不過是半吊子水平。


    雖然夏白從來沒有吐槽過。


    但和常平的學習進度比起來,簡直是小學生和大學生的區別。


    更別提天賦異稟的常霖,恐怕都比他強上百倍。


    恐怖電影中,最先死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可不想充當這種炮灰。


    當下就下了決定,找人什麽的,還是等他能安全從這兒出去,再說也不遲。


    腦中迴想起這棟樓的外觀,他深唿一口氣。


    因為年限較長,又是學校的教學樓。


    一層外麵的窗戶上,並未安裝防盜網。


    防盜全靠整棟樓的地基墊高,從外麵看,一層的窗戶離地麵也有將近兩米。


    隻要隨便找一間屋子進去,就能通過窗戶離開這棟樓。


    這麽想著,雲崢便向著離他最近的一扇門走去。


    上了年紀的球形鎖,接口處包裹著一層厚厚的油漬。


    似乎是經年累月,被人握持,留下的手心汗漬。


    雲崢緩緩握上去,手腕用力,感受著球形鎖在他手中轉動。


    心中一喜,以為第一次嚐試便如此順利。


    可是,當那鎖芯轉到一半的時候,便聽‘哢噠’一聲,再動不了分毫。


    不死心的,他又反方向扭了一下。


    依然是轉動半圈後,便卡在那裏。


    抿起唇,雲崢失望片刻,繼續嚐試去開下一扇門。


    一層樓,大概二十間房。


    一扇扇找,總能找到能打開的房間。


    進了房間,就有窗子,他就能從窗子離開。


    “哢噠……哢噠……”寂靜的樓道中,突然出現一陣腳步聲。


    雲崢心中一喜,以為是夏白他們來找他了。


    當即也不管什麽門鎖、窗戶了,朝著聲音響起的地方,激動的奔過去。


    他的腳步,與遠處的腳步聲交疊在一起,顯得有些淩亂。


    越跑,他與那腳步聲的來源越近。


    離得近了,雲崢還隱約聽到,伴著腳步聲的,一陣陣‘咯嘶……咯嘶……’的聲音。


    他心中升起一絲疑惑,朝那聲音奔過去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由奔跑變成了走,又從走,慢慢站定在原地。


    不知道怎麽迴事,他總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下一秒,看著水泥地麵,他的靈光一閃。


    這聲音,不就是電視劇裏麵,有人拖著金屬物體,在地上滑過的聲音嗎?


    而且,這金屬物體有很大可能,不是鋼管,就是刀刃。


    想通的一瞬間,雲崢後背驟然生出冷汗。


    他們進來的時候,可沒有人帶什麽金屬物體。


    那來人,定然不會是夏白和常平他們,自己若是貿然過去,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想通的一瞬間,雲崢猛然往迴跑,想要離那聲音越遠越好。


    似乎是察覺到他跑了,那聲音的主人也驟然加快了腳步。


    原本節奏非常緩慢的腳步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金屬物體劃在地上的聲音,也變得尖銳刺耳。


    雲崢穿過了幾個,他已經試探過門鎖的房間,接著往前。


    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攥住一般,疼的他幾乎喘不上來氣。


    終於到了他還沒有扭過的房間門口,他伸出手,重重一旋。


    ‘哢噠——’


    令他失望的是,這一扇依舊是鎖上的。


    他沒有在原地等死,而是繼續嚐試。


    隨著那些門鎖,都被證實,已經上了鎖,他心頭升起一絲焦躁。


    耳後是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麵前是退無可退的局麵。


    如果找不到一個可以藏身的房間,那他將不知會經曆什麽樣的威脅。


    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與那人硬碰硬。


    他手無縛雞之力,絕對不是對手。


    直到那聲音,似乎就響在他背後,雲崢強硬撐著自己不要腿軟,扭頭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將他嚇得幾乎目眥欲裂。


    來人大概一米八出頭,渾身纏繞著白色的繃帶,即使被繞了厚厚的繃帶,那人的身形,也沒有絲毫臃腫。


    就像是繃帶下,隻有骨骼,沒有脂肪一般。


    活脫脫一個埃及木乃伊。


    不,比埃及木乃伊還要惡心可怖。


    最起碼,木乃伊的繃帶上,不會從接口處,滲出黑色的粘液。


    那粘液似乎是被氧化過後的組織液。


    順著他的四肢,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黑色的半透明水窪。


    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長可及地的斧頭。


    胳膊上的粘液,流過手掌,順著斧頭落在地上,從他來的方向,在地上劃過一條條黑色的痕跡。


    這一切場景,仿佛恐怖片重現。


    那木乃伊繃帶人,似乎還有自己的意識。


    察覺到雲崢在看自己,他的胳膊,在繃帶的控製下,僵硬的揚起手中的斧子。


    斧子尖朝雲崢指著。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雲崢卻覺得,那人似乎是在笑。


    對於自己的逃跑行為,有一種貓捉老鼠的戲謔。


    即使是雲崢也得承認,他如今和那繃帶人手中的玩偶,沒有什麽區別,不過是垂死掙紮罷。


    ‘啪噠——’


    斧尖的黑色粘液落在地上,像一滴水落在平靜的湖麵,打破了二人對峙的氛圍。


    雲崢絕不甘心就此赴死。他可以死,但絕對不是連反抗都沒有做過,就去死。


    那死的太憋屈了。


    成了鬼,他都沒臉見夏白。


    而繃帶人對他的輕視,將會是自己最好的逃跑機會。


    悄悄瞥了一眼閃著寒光的斧頭,確定那斧頭不能直接砍到自己身上。


    他猛的轉身就跑。


    一邊跑,一邊不忘了,把路過的每個房間門,都伸出手扭一把。


    鎖著……鎖著……鎖著……


    隨著麵前的房間門一扇扇減少,代表無路可走的牆壁,離他越來越近。


    雲崢的心也越來越涼,幾乎涼到了穀底。


    身後的腳步聲,不緊不慢的逼近。


    仿若喪鍾。


    終於,到了最後一扇門前,雲崢懷著必死的決心,狠狠扭下球形鎖。


    原以為,這扇門也會和前麵十幾扇一樣上著鎖。


    但是‘哢噠’一聲,響在了他的心上。


    門開了。


    原本絕望的心情,突然像是被點燃了一簇火光。


    雲崢沒有猶豫,立刻推開那扇門,扭頭鑽了進去。


    那繃帶人,本以一種貓捉老鼠的逗弄心態跟在他的身後,看著雲崢垂死掙紮。


    看著他在一扇扇房門前,從抱有希望到失望。


    眼瞅著到了最後一扇門,如果還打不開,那他就能上前,輕而易舉把雲崢給弄死。


    可偏偏,出乎二人意料,那扇門竟然真的被打開了。


    見雲崢消失在房門中。


    隨著‘哢噠’一聲,門鎖被鎖上的聲音。


    繃帶人提著斧頭的手,在地上頓了一下,隨即便是惱怒的嘶吼!


    他的聲音,就像是被刀片劃過一般幹啞難聽。


    劇烈的聲響,讓走廊當中的聲控燈從左到右盡數亮起。


    雲崢躲在門後,劇烈的喘著粗氣。


    死裏逃生的喜悅,讓他一時間有些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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