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來的路上岑博還在糾結,要不要出現在父母麵前。


    可當他藏在梁秋身後,看到父母一夜之間花白的鬢角,和佝僂的脊背。


    他終於控製不住自己,喊了一聲“爸!媽!”


    岑父岑母聞言,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接著揉了揉眼。


    岑母嘴巴微張:“他爸……你看見咱兒子沒?”


    “他媽……咱們好像年紀大了……”


    都出現幻覺了。


    可,即便認為這是幻覺,他們還是舍不得移開眼。


    下一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瞬間湧了出來。


    滿是紅血絲的眼球,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兒子,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見。


    “爸!媽!”


    直到岑博又喊了一聲,他們才相信是兒子真的迴來看他們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們甚至以為,自己兒子根本沒有死。


    先前接到的電話,和看到的屍體,都是他們做的一場噩夢。


    如今終於夢醒,見到了活生生的兒子。


    岑母瞬間撲了過去,想要抱抱他。


    可是,當她的雙手,從兒子的身體中劃過的時候。


    岑母整個人僵在原地。


    “媽……對不住,是兒子不孝,讓您老白發人送黑發人……”岑博伸出手,與母親的手隔空相握。


    岑父因為摔倒,行動不便。


    多虧有梁秋在旁邊扶了一下,才沒摔倒在地。


    老伴兒想要觸摸兒子,但是觸摸不到的場景,被他看在眼裏。


    原本自詡硬漢的男人,一輩子都沒在兒子麵前掉過淚。


    現如今也控製不住的老淚縱橫,滿心都是後悔。


    一個勁兒的自責:“怪我!都怪我!明明你說過!不讓我到樓下接你!我偏偏不聽。要不是我摔了,你也不會趕著去醫院。”


    說到動情的地方,他一個勁兒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是爸害了你,是爸對不住你啊!”


    如果那天晚上,他聽兒子的話,沒有下樓。


    是不是兒子就不會死了?


    這兩天,他無數次的責問自己。


    偏偏為了給老伴當靠山,麵上還要裝作冷靜。


    梁秋麵上也滿是痛苦,可魂魄是沒有眼淚的。


    他哽咽道:“不是的……爸……不怪你和媽。是我命中有此劫。兒子不孝,不能給您二老養老。”


    接著,他將原本交代給梁秋,想讓她轉達的話。


    又原封不動的告訴了自己父母。


    包括養老保險的投保文件放在哪裏、自己的後事應該怎樣安排……事無巨細的交代。


    盡量做到,即使沒有自己,也能讓他們二老,安生的度過晚年。


    “沒了你,我和你媽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岑父哽咽。


    他活著一輩子,不就是奔著兒孫承歡膝下去的嗎。


    奮鬥了一輩子,努力了一輩子,都是為了後代。


    如今兒子連婚都沒結,隻剩他們老兩口。


    就算有再多的錢,也換不迴別人家那種天倫之樂。


    反倒是岑母,拍了老伴一下。


    警告的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在兒子麵前說這些話。


    兒子已經走了,讓他安心的去,別再操心自己老兩口才是正確的。


    岑母擤了擤鼻涕,強擠出一個笑。


    “兒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爸的。現如今我們也不用操心你結婚的事兒,我就安安心心,帶著他去外麵轉一轉。你……好好的…嗚…別…嗚嗚…別管我們……”


    話是這麽說,但是說到最後岑母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哽咽著說不出話。


    梁秋在旁邊看的難受,扭過臉去,不忍再看。


    氣氛過於壓抑,夏白淡聲道:“下麵發展建設不比陽間差,你們多給他燒些紙錢,他能比活著還滋潤。”


    岑博本身在活著的時候,沒幹過缺德事兒,自然也沒有陰債要還。


    等他下去,能和普通鬼一樣生活,等待投胎。


    現如今,陰間的現代化建設基本完工,陰魂隻要不缺錢,連工都不用打。


    可不是比活著還滋潤。


    唯獨見不到親人一個缺點。


    但是岑博的死亡已經無法挽迴,告訴他們這些,也能讓活著的人寬心。


    “這位是?”岑母腫成核桃的眼,微微眯起,詫異的問。


    不是說,是兒子的同事嗎?怎麽還能知道下麵的事兒?


    見到的兒子之後,離家出走的理智也逐漸迴歸,


    “兒子,你和媽說實話,你來見我們,對自己有沒有影響。”


    岑母活了這麽大歲數,可沒聽說過,亡者的魂魄,能大白天大搖大擺的迴來看親人。


    這個傻小子,該不會為了見他們老兩口,答應別人什麽條件吧?


    如果是這樣,他們寧願兒子不來看自己。


    老伴兒這麽一說,岑父也意識到了問題。


    不著痕跡的躲了躲,被梁秋扶著的胳膊。


    “兒子,你可別做傻事兒,我和你媽不用你操心……”


    岑博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又滿是感動。


    “爸媽,你們放心,我什麽事兒都沒有。”


    接著他向夏白幾人致歉:“不好意思啊,您別多想,我爸媽沒有惡意。”


    夏白擺手,示意他無所謂。


    岑博又道:“爸媽,這位是夏白夏大師,就是她幫我來見你們的。夏大師在火葬場對麵開了紙紮鋪子,以後你們給我燒紙,就找夏大師。”


    正好給父母找些事兒,省的兩個人在家大眼瞪小眼的胡思亂想。


    知道夏白的身份,岑父和岑母對視一眼,變得拘謹起來。


    若是兒子的同事,他們還能平常心對待。


    可對於有真本事的大師,卻不敢不尊重。


    更別說,聽她的話語,下麵的事兒,她也能插上手。


    這更是大師中的大師。


    岑父小心翼翼道:“小博的事兒,真是麻煩大師了……您留個地址,我們好去找您買紙紮。”


    既然是兒子的吩咐,他們自然要做到。


    那些保險賠償,還是用在兒子自己身上為好。


    岑母也附和:“是啊,大師,我們家小博到了下麵,就拜托您多多照顧。”


    別讓他受了欺負。


    夏白隨意點了點頭。


    也沒告訴他們,下麵如今都是監控,若有鬼敢進行霸淩,會降低投胎考核表的評分。


    萬一扣沒了,下輩子可就隻能換生物賽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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