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吉安喃喃自語:“瘋了,你真是瘋了。”


    他沒有想到,不就是鬧了一些矛盾嗎?這個徐珍麗,居然拚上她的命,也要報複自己一家。


    現如今,他是真的後悔了。


    不該為了一時的意氣,而去大鬧許大柱的靈堂。


    早知道會招惹這麽一個瘋子,他恨不得穿越迴一個月前,說什麽也要攔下幹蠢事兒的自己。


    可是,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徐珍麗笑的癲狂:“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不然,我早晚弄死你們!”


    反正她現在,也沒什麽好怕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


    早在她留住許大柱魂魄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局。


    不過是早死晚死而已。


    “那你女兒呢?”夏白問。


    提到女兒,徐珍麗眼中,劃過一絲心疼與愧疚。


    可是想到死相淒慘的丈夫。


    還有他死後都不得安寧,被迫搬到離家很遠的地方,舉行葬禮。


    徐珍麗就不能釋懷。


    可女兒的人生還很長,不應該裹挾著自己的怨恨。


    所以,她做的這些事,都是瞞著女兒進行的。


    好在,許大柱身為獨生子,他的父母對這個唯一的孫女兒,也好的不得了。


    這也是許珍麗,放心赴死的原因。


    她硬起心腸。


    逼迫自己,不去想女兒可愛的笑臉。


    生怕自己想的多了,心就軟了。


    若是放過戴吉安,誰又為她的丈夫討迴公道呢?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反正戴吉安我是殺定了!”


    早知道會冒出來夏白這麽一個絆腳石,她就不該聽柱子的,先殺了家畜,嚇唬他們。


    就該直接對戴吉安動手。


    即使欣賞了這一個月,他們一家人惶惶不安的景象,也難消她心頭的這股怨恨。


    夏白鬆開她的手。


    因著慣性,徐珍麗差點兒跌在地上。


    還是夏白拉了她的領口一下,讓她穩住身子。


    夏白淡淡道:“你以為強留許大柱的魂魄,隻有你自己會付出代價嗎?


    他此刻魂魄在你體內,殺了戴吉安一家,這一切的陰債,都會算到許大柱的頭上。”


    也不知道徐珍麗,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半吊子的功夫。


    光知道個皮毛,根本沒有想到,若是戴吉安一家真的死了,誰又該付出代價?


    雖然說地府,也講究個冤有頭債有主。


    但是,戴吉安做的事情很明顯,不足以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


    更別提,徐珍麗這一動手,就是衝著他全家去的。


    “你是什麽意思?”


    徐珍麗原本瘋狂的臉上,神情茫然了片刻。


    若是隻有她自己,需要付出代價。


    就算死後下18層地獄,她也甘願。


    可是,現在又牽扯到許大柱的身上。


    她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柱子都是因為自己,才被迫留在陽間。


    若是再因為,自己幹的事情,讓他在陰間受苦。


    那可就太對不起他了。


    夏白勾唇:“你折騰戴吉安一家,想必用到了不少,屬於許大柱的力量。


    他若有什麽不滿,自然可以向地府告狀。


    得到準許後,在可操作的範圍內複仇。”


    可是,徐珍麗強留他的魂魄在陽間。


    讓他沒有辦法告狀。


    所以,他們做的這一切,從地府的法律法規來看,都屬於動用私刑。


    不管他們有多麽正義的理由,動用私刑都是不合規的。


    現下,好在沒出什麽大事兒。


    若是戴吉安一家,真的出事。


    不止徐珍麗,會因為請鬼上身,而折損陽壽。


    就連許大柱,下去之後,都是要遭受審判的,判多少年具體就不知道了。


    聽完夏白的解釋,徐珍麗不甘心的,瞪了一眼戴吉安夫妻二人。


    “憑什麽,你們做壞事的時候沒有人製裁。


    該被製裁的時候,卻又有人跳出來保你們?”


    若是柱子下葬的時候,有夏白這樣的大師在。


    自己一家,估計也不會被戴吉安欺負成這樣。


    夏白搖頭,否定了她的話:“錯了,我不是保他們,我是保你們。”


    戴吉安開出的酬金價格,夏白其實並不放在心上。


    答應這件事,也不過是覺得許大柱夫妻二人可憐。


    不忍心他們再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影響下輩子的投胎。


    這才答應走這一遭,要不然她才懶得管這閑事兒呢。


    可惜,徐珍麗似乎,並不懂得夏白的用意。


    她冷冷的嗤笑一聲,憤恨的目光依,舊沒有從戴吉安兩口子的身上移開。


    夏白知道,剛剛解釋的這些,都是白說了。


    隻要自己走了,他們的矛盾依然還存在。


    別說徐珍麗,會不會放過戴吉安。


    就戴吉安這個性子,估計也不會放過徐珍麗。


    夏白煩躁蹙眉。


    隨即想到什麽似的,她眼前一亮。


    這幾人如今嘴硬,不過是因為,沒有真正見識到地府的景象。


    若是真的將地府景象,展現在他們麵前,說不準就慫了。


    夏白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隨著她手中掐訣,聲音緩緩流淌在屋內。


    一副烈火烹油的景象,出現在徐珍麗幾人的腦海當中。


    仿佛他們自己的身體,被丟進了油鍋裏。


    一遍又一遍的反複炸酥。


    炸酥之後,又被敲成粉末,重新拚湊。


    就這樣還不夠。


    下一秒,仿佛有無數隻野狗,撲到他們的身上。


    一口一口的,撕咬他們的血肉。


    那種痛入靈魂的感覺,使得幾人不住的顫抖。


    戴吉安是首先精神崩潰的。


    夏白是真的沒想到,他一個健康人,居然比他病歪歪的妻子,精神都要脆弱。


    隻見戴吉安雙手抱著頭,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床沿上。


    他朝著夏白喊道:“大師求你,別說了。我保證!我保證不會找徐珍麗他們的麻煩!”


    地府刑罰千百種,夏白僅僅描述了兩種,就讓他頭皮發麻。


    在這種劇烈的恐懼與疼痛之下


    戴吉安原本,心中對於徐珍麗嚇唬自己的怨恨和不滿,都被消磨殆盡。


    現如今,他隻想著,如何能讓夏白停止對於地府的描述。


    可是夏白的聲音,似乎具有穿透力。


    即使他死死捂住了耳朵,夏白的聲音,還是在他腦海中,形成一頁一頁,鮮活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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