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見夏白一直在這兒和自己磨蹭。


    甚至從她的表現裏能看出來,她不太想管自己的事情。


    戴吉安一下就急了,他眼下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家裏的活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那麽,接下來是不是就應該輪到他家裏人了。


    兩個丫頭和媳婦也就罷了,但是兒子年紀還小,怎麽能因為這種事情,白白喪了性命呢。


    夏白的神情冷淡,一看就是對自己不滿,戴吉安無奈的搓搓手。


    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常平,希望他能幫自己說兩句好話。


    但是,夏白看不慣的人,常平當然是和她統一戰線,同樣看不慣。


    所以,常平垂下眼睛,躲避開他故作淳樸的眼神。


    自己可不是那麽好騙的,一開始相信他,也不過是因為他身上,真實存在的勞動痕跡。


    眼下知道他幹的那些事,常平巴不得夏白不搭理他呢。


    反正就他這個品性,就算解決了這件事,估計還想把酬金給賴掉。


    就在戴吉安以為,這件事情他們是不會管的時候。


    夏白出人意料的抬頭,“二十萬。隻要你能拿出來,我就替你解決這件事。”


    “啊?”戴吉安驚訝的張大嘴,結結巴巴道:“二十萬?”


    他都要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聽錯了。這可是二十萬,不是兩萬啊!


    懷疑的眼神看著夏白,難道她不知道,莊稼人掙二十萬要多久嗎?


    還不包括花費。


    可以說,這二十萬,是他上半輩子全部的積蓄。


    本來是想著,再多攢攢,給兒子再存點錢,起一套房子。


    就蓋在自己的房子旁邊,等他結婚以後,還能時時刻刻看顧著。


    而且據他所知,村裏的那些神婆,一次收費也就500~1000。


    就算這個夏白是什麽大師,他也做好了,酬金會多給的準備。


    但也僅僅想著,上萬已經頂著天了。


    沒想到她一張嘴就是二十萬。


    夏白見他不樂意,也不強求,隨意擺擺袖子道:“不願意那你就走吧。隻是,出了這個門,以後就不要再來。”


    來了也沒用,這是夏白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戴吉安就算心裏,再不想出這筆錢,覺得太貴。


    但是為了孩子,再想到家中那些慘死的母雞,他就一陣膽寒。


    還是咬咬牙答應道:“行,二十萬就二十萬,隻要大師能替我家解決這件事,一定一分不少的給您。”


    和錢比起來,還是一家人的小命比較重要。


    人活著就有希望,大不了自己以後多打幾份工,肯定能在三寶成年以前,給他蓋好房子,自己就等著當爺爺了。


    一想到兒子,戴吉安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一般,動力十足。


    損失這20萬,他也不覺得心痛了。


    “行吧。”夏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看起來有些不情願。


    隻是,剛剛那話是自己說的,隻要能拿出二十萬,就替他解決這件事情。


    夏白也不能出爾反爾。


    見夏白答應,戴吉安滿臉的喜出望外,趕緊彎腰道謝:“謝謝大師謝謝大師,這件事兒就全勞煩您了,有什麽需要可以再和我講。”


    雖然損失了二十萬,但是能換來家宅的安寧,比什麽都值得。


    戴吉安所在的村子,距離夏白這裏還挺遠的,在s市下轄的縣城中。


    他是大半夜就起來,蹬著自行車往市裏趕,才趕在天亮之前,到了夏白的鋪子。


    眼下,讓夏白和自己一起蹬自行車迴去,顯然是不太現實。


    於是,戴吉安一咬牙,直接打了一輛出租,將自行車放在了出租車後備箱。


    因為自行車是很多年前的老款,甚至還有大半個車輪,杵在後備箱的外麵。


    夏白沒有多言,一路坐在出租車後座,閉著眼睛假寐,根本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戴吉安也知道,夏白對自己有點意見。所以很識相的,沒有去和她套近乎。


    隻是默默的坐在副駕駛,看著眼前的路,一邊指揮著司機往哪兒拐,一邊看著計價表,心驚肉跳。


    平日裏,他這個人節儉的很,別說打車了,就連個電動車都沒舍得買。


    如今為了這件事,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那計價表上的數字,仿佛像一顆定時炸彈,要把他的錢包炸碎。


    等到了家,付了100多的車費,他的臉都是綠的。


    小心翼翼的將自行車,從出租車的後備箱扛下來,雙手虛扶著自行車招唿夏白:“大師,前麵兒就是我家。”


    往前走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了一片空地。


    夏白反而注意到,那片空地上,還留著人為踩踏的痕跡。


    她若有所思的垂眸。


    看來這片空地,就是村裏人搭靈堂的場地。


    因為前些日子剛剛出了事兒,所以這片空地上的一些痕跡,還沒有被徹底清理幹淨。


    而戴吉安在走路的時候,刻意避開那片空地。


    就連眼神也不往上瞟。


    足以說明,他自己也知道,這次事件的引起者究竟是誰。


    和他前段時間幹的缺德事,逃不脫關係。


    就是嘴硬罷了,不願意承認他的壞心思。


    他們整個村子,呈迴字型結構,在東北角上開了一個口子,作為出入村的主要交通道路。


    而戴吉安的家,就在這個口子最尖處。


    原本村口,坐著幾個老太太,在那裏七嘴八舌的聊八卦。


    一見著戴吉安推著自行車走進,頓時噤聲,從遠處目視著他漸漸走近。


    依舊一言不發的看著他,也不和他打招唿。


    有那脾氣不好的,甚至冷哼了一聲,狂翻白眼。


    還用胳膊肘,杵一杵旁邊的老夥計。


    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用同樣嫌棄的眼光落在戴吉安身上,達成鄙視的共識。


    而這一個月以來,戴吉安已經習慣了,這些老太太從和他熱絡的打招唿,變成這番模樣。


    他低垂著頭,完全不好意思與那些老太太對視。


    生怕夏白對她們感興趣,和她們搭話,連忙扭頭招唿。


    “夏大師,您不用理她們。和我來就行。”


    要是夏白從他們嘴裏,再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臨時反悔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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