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都當街坊相處。


    雖然知道夏白和她師父,會點這些東西。


    但方秀梅從來沒有真正的見識過,這下她算是服氣了。


    隨即湧上心頭的,便是一陣心虛。


    既然夏白能算到,自己這段時間賺的錢。


    那麽在她上大學的時候,自己替她看鋪子時,吞下的營業額。


    她是不是心中也有數?


    既然心中有數,她又為什麽不說呢?


    莫不是要暗戳戳報複自己?


    越想,她越覺得夏白那張,帶著淡笑的臉有些可怖。


    身子不自覺地,往被子裏縮了縮。


    夏白像是沒有看到她的躲閃,接著道:“七萬八是把那假神送走的金額,還有你身上流失的生氣,若要找迴,還得再加十萬。”


    一聽還要這麽多,方秀梅也顧不上害怕,當即說道:“不行,我不同意!我沒有這麽多錢!”


    十萬加上七萬八,就是十七萬八。


    有這錢,再添點兒,都能在縣城付個小房子的首付了。


    讓她白白給了夏白。


    無異於鈍刀子割肉,每每想起來,都要疼一下。


    夏白依舊是那副,不急不緩的語氣:“方嬸,我上大學這幾年,托你看鋪子,真是辛苦你了——”


    最後幾個字,在夏白牙床間翻滾,從齒縫中擠出,帶了幾分森然。


    別怪她臨時加價,這十萬本就是她該得的。


    紙紮鋪子就算生意不好,一年的營業額也絕對不會低於5萬塊。


    夏白要的,正是當初說好的,給她的分紅部分。


    夏白可不算個大度的人。


    當時沒有跟她要,不過是因為學業忙不過來。


    現在她撞在自己手裏,不趁機把該得的東西要出來,她就不姓夏。


    方傑狐疑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他怎麽越來越聽不懂,夏白姐和他媽在打什麽啞謎?


    那紙紮鋪子,不是已經還給夏白姐了嗎?


    而且他媽這幾年,靠那鋪子,應該也有賺到分紅吧?


    怎麽又舊事重提?


    方秀梅心下發虛,兩股戰戰。


    臉上勉強擠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


    “咱們鄰裏鄰居的,我給你看鋪子也是你們信任我!雖然我沒本事,那鋪子沒賺到什麽錢,但我也算盡心盡力了。”


    “你說,要不是我,這鋪子早就倒閉了,房子在那放著,也是放著對吧?”


    越說,她越覺得自己有理。


    本來就是嘛,夏白上學迴不來,夏儀又死了。


    那鋪子幾年不開,肯定早就被別人擠的,沒有生存空間。


    哪兒能有夏白一迴來,就能立刻上手的好事兒。


    夏白搖搖頭,對她這番強詞奪理,也頗有幾分無語。


    道門之人,在坐化之前,都是有預感的。


    夏儀在預感出現之後,就盡力安排身後事。


    其中就包括這鋪子,本來也不是什麽大生意,當時他和夏白商議的,是請個店員,代為打理。


    要招人的消息一放出,方秀梅就自告奮勇要幫忙,還借口店鋪離的不遠,更方便照顧。


    夏儀的時間已經不多,沒有功夫浪費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就直接同意下來。


    雖然他覺得這方秀梅不太靠譜,但他對自家徒弟有了解。


    小白可不是個吃虧的性子。


    不,應該說修道之人,都不是吃虧的性子。


    夏白不想和他繼續掰扯,直接意味深長的告訴她:“那就要看,你覺得是十萬塊重要,還是自己的命重要了?


    或者你可以另請高明。


    當然,要在三天內,不然會發生什麽我可不敢保證。”


    方秀梅咬咬牙,看看那符陣。


    想著兩種解決方案的價格,在心中權衡利弊。


    最終還是解決那財神、讓夏白治好自己這個方案。比一直供著財神,再用一天一萬的符陣吊命,更為劃算。


    供著財神賺錢,再花錢吊命。


    那不是和吸毒的人一樣,以販養吸嗎?


    最後都是拆東牆,補西牆的下場,根本周轉不過來。


    她怎麽能保證,供著財神就能每天最少賺到一萬塊呢?


    若是賺不到,豈不是還要貼錢進去?


    心中的小算盤打算好。


    當即不再猶豫,將自己的選擇告訴夏白。


    夏白點點頭:“明智。”


    接著道:“那這符陣,就當我今天送你的。”


    有著符陣加持,方秀梅身體狀態,已經和正常人別無二致。


    當下也不願,再浪費住院費,要求方傑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跟著夏白一起,迴到自己家。


    住院兩天,屋子內漂浮著淡淡一層灰塵。


    方秀梅手在鼻子前不自覺揮了揮。才忍住那股,想要打噴嚏的衝動。


    客廳旁的供桌上,原本應該擺放著神像。


    此刻,那神像卻被幾尺見寬的紅布包裹遮蓋。


    夏白的視線落在供桌上,蹙了蹙眉:“這是誰教你的?”


    這些神像都有鎮宅保家的效用。


    供的時間久了,更是不能輕易改變方位和供奉方式。


    方秀梅撓撓頭:“讓我請財神的那個大師說,我供的這尊關二爺,與新財神並不和睦。若是兩者打起來,反而會造成家宅不寧,錢財損失。所以必須得用紅布將關二爺包起。”


    原本一開始她也是將信將疑,可是當把關二爺包起來後,那財神明顯亮了許多。


    “胡鬧!”夏白冷言道。


    傳統神隻,隻要神像澆築沒有錯。


    好好供著,就算起不到什麽大作用,但好歹能鎮鎮宅。


    方秀梅居然聽信,不知道什麽人的話,為了個連名字都沒有的邪神,把正統神仙包起來?


    一句愚蠢,都不能用來形容她。


    怪不得,她身體被那邪神搞垮得這麽快。


    這和敵人開大,她撤了防護罩有什麽區別?


    記下這個問題。


    夏白讓方秀梅,直接領她去衣櫃看那邪神。


    她倒要瞅瞅,是不是她想象的那個醜東西。


    衣櫃門一開,方傑根本不敢直視那邪神的眼睛。


    隻敢悄悄跟在夏白二人身後。


    因此,也就沒有看見,夏白見著那神像之後,眼底一閃而逝的慍怒。


    夏白質問一聲:“你除了供奉,還給他點睛了?”


    方秀梅照舊點頭:“那大師說,用我的血給神像點睛,神像就會記住我的氣息,保佑我。怎麽了?有哪裏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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