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事情都說清楚了。


    若不然,還是那個問題,夏白是能強行超度。


    可趙燕子畢竟還是個活人,倒是能交給異事組進行審判關押。


    但是,她犯的事兒不算嚴重,那兩個小孩子的死因,主要還是在小鬼頻繁附身上。


    不解開她的心結,保不齊還會對苗家人下手。


    夏白伸手,在‘趙燕子’額頭上輕點。


    霎時間,控製著趙燕子身體的小鬼,感受到難以名狀的威脅。


    直覺使她,果斷放棄繼續控製自己媽媽的身體,魂魄想要縮迴趙燕子的神識深處。


    可是,夏白又怎會給她這個機會?


    那小鬼淒厲的童音不斷地唿喊著,“媽媽,媽媽,痛痛…”


    希望能引起趙燕子的憐惜,再次將她護在羽翼下。


    可趙燕子已經知道了,什麽樣的結果,才是對孩子真正的好。


    她狠下心,不去聽那一聲聲淒厲的唿喊。


    不消片刻,那小鬼的魂魄,就被夏白抓成一團光圈,從趙燕子的靈台處扯出。


    與此同時,沒了小鬼的力量做支撐,趙燕子的魂魄本虛弱不堪。


    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涔涔從額頭滑落。


    那小鬼,即使化作光圈,在夏白手中也不安分的四處抖動,想要掙脫這層束縛。


    夏白伸手戳了那光圈一下,淡淡道:“安分一點。”


    小鬼見沒了退路,反而收起了對夏白的害怕,不住的呲牙咧嘴。


    夏白漠然輕瞥,輕輕將那光圈往空中一拋,隨後手中掐訣,清亮悅耳的超度經文從她口中緩緩誦出。


    她身上流露出,難以名狀的神聖與莊嚴。


    霎時間,眾人隻覺屋內氣氛一清。


    那閃著光的光圈,漸漸化成點點星辰在空中消散。


    趙燕子無力起身,隻能流著淚將女兒送走,她知道,這是對女兒最好的結局。


    這位大師的本事不一般,經過她超度,乖囡被自己誤導,造下的這些罪孽,便能消去不少,隻希望她能早日投個好胎。


    不要再遇上,她這樣沒用的媽媽。


    趙燕子深深看了,在場的苗家眾人一眼,然後淡淡道:“我會去自首的。”


    乖囡走了,她和苗家人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放過苗定辰這個小崽子和曹平惠這個賤人,就當做她為乖囡積陰德了。


    該她承擔的責任,她也不會逃避。


    夏白反問:“你以什麽罪名自首?”


    警察局可不會承認,操控小鬼殺人這種不科學的罪名。


    經夏白提醒,趙燕子也反應過來,當下訥訥無言。


    喬平惠坐不住了,憑什麽害死自己兩個兒子的人,受不到一點兒懲罰?


    當即就要上手:“警察管不了你!老娘能!”


    反正那賠錢貨也被大師超度了!


    看誰還能護著她!


    就她這病秧子的身子,看自己以後磋磨不死她!


    夏白蹙眉,這個女人,真是……


    身上看不到一絲優點。


    因為這張破嘴和刻薄的性子,死了兩個兒子,居然還是死不悔改。


    當即不耐煩的攔住她:“夠了!喬平惠,你再這麽刻薄嘴毒下去,小心死後下拔舌地獄!”


    夏白很少有這般疾言厲色的時候,這一下,就連程思雯也很驚訝。


    看來,夏白真的是被這個女人給氣到了。


    祝福她,阿門。


    喬平惠不知怎的,突然打了個寒顫。


    舉起的手,猶豫著不敢打下。


    夏白的本事,自己是親眼所見,對於她的威脅,並不敢等閑視之。


    喬平惠心中生怯,卻不願流露。


    兀自強撐著,嘴硬道:“憑什麽光說我!再說了,我說的有錯嗎!?”


    明明就是趙燕子生的個賠錢貨,還敢找自己的事兒?


    就算下地獄,那也是她先下!


    夏白勾唇,冷笑道:“那你最好祈禱,自己能活的久一些。”


    現在嘴硬沒關係,死後就知道厲害了。


    犯口業太重之人,總要走一遭拔舌地獄的。


    當下,夏白也不再理會喬平惠的驚疑不定。


    轉身,掀開苗定辰的被褥,露出這孩子瘦弱的脊背。


    取自己的中指血,在他的後背,畫下安魂咒的符文。


    轉身囑咐苗老二:“這符文,等12個時辰後再擦掉。若是提前擦了,後果自負。”


    其實,苗定辰的情況,用簡單的安魂符與祛晦符就能應對。


    隻要恢複一段時間,就能重新複學。


    不過,苗家那麵銅鏡,怎麽說也是法器。


    在末法時代的今天,遠非百萬銅臭可比。


    夏白也不想占苗家,更多的便宜。


    既然要收這麽值錢的報酬,自然要多附加一些服務。


    比方說,讓苗定辰早日恢複,按時去上學。


    擦幹淨中指上的血漬,夏白看著恢複如初的傷口,淡淡道:“交易已經達成,那這銅鏡,我就帶走了。”


    隨後,朝著苗老太伸出手。


    苗老太有再多的不舍。


    卻也知道,這一次,是真的要和這個老夥計說再見了。


    她的手指,緩緩地摩挲過銅鏡的每一根花紋。


    輕聲叮囑:“大師,這銅鏡就交給你了。”


    望你好好待它。


    聽明白苗老太的未盡之言,夏白應承道這:“必定不會讓它蒙塵。”


    “這就好,這就好…”苗老太喃喃自語。


    跟了新的主人,總比在苗家,被終日埋葬在油汙鋪滿家的灶房要好。


    自己祖上的本事,早就因為逃難失傳。


    隻留這麽一個銅鏡,自己也算是給它找了個好歸宿。


    兒子得救,喬平惠又抖了起來。


    對於那麵銅鏡,她覬覦良久。


    現在就這麽給了夏白,總覺得不太甘心。


    就算是救命恩人,給點兒錢不就打發了。


    這種古董,可是有市無價。


    平白給了夏白,喬平惠心裏格外膈應。


    當下就想要張嘴反悔。


    卻被身旁的苗大,一把拉住。


    他也是才知道,小弟外出打工的原因居然這麽複雜。


    歸根究底,還是怪自己媳婦這張破嘴。


    眼見著她又想得罪人。


    怎麽說,二人也是多年夫妻,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


    在她張嘴前,苗大看她的表情,就能讀懂她的心思。


    無非是後悔了。


    可夏白不是她整日打交道的那些已婚婦女,是喬平惠得罪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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