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舀了一口湯盅裏的雜菌烏雞湯,差點兒被鮮的眉毛都要掉下來。


    早就把這是為了安慰雲崢,才來吃宵夜的想法,給拋擲腦後。


    像是根本沒吃過之前那頓飯,筷子在桌上都要劃出殘影。


    夏白口腹之欲不強,將那盅湯喝完,又簡單嚐了幾口菜,叮囑他們早點兒休息,便去洗漱。


    ————


    許是快到中元節,不少人,都上這條街來采買紙錢香燭。


    不拘誰家,東西都差不多,誰開門,誰賺錢。


    夏白也不想放棄這個賺錢的機會。


    畢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不出她所料,這兩日鋪子中,生意著實不錯, 每天到了下午,都不得關門歇息。


    和廠家連補了幾次貨,才算穩住局麵。


    常平和雲崢忙的腳不沾地,別說練習畫符念咒了。


    夏白再一次慶幸,幸好招了個小弟。


    光靠她自己,雖然不至於忙昏頭,但肯定是累夠嗆。


    這天,中午12點,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夏白坐在搖椅上,長舒了一口氣。


    囑咐常平:“趕緊關門。”


    因著大家這個點兒,都在家吃午飯的緣故,很少有人會出來買東西,即使買,也不是買紙錢。


    夏白他們也能休息一會兒,吃個飯。等到下午再開始忙活。


    常平把剩下的黃紙與紙錢,擺迴貨架。


    聽了夏白的話,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過身,就要去拉門口的卷簾門。


    原本這卷簾門,除非店裏沒人,是一天都不關的。


    但這兩天情況特殊,夏白想著,忙活了一上午,為了中午能安生吃口飯,還是關上的好。


    也不差中午這一會兒。


    卷簾門落到一半,中年女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誒!等等!”


    說著,女人彎下腰,竟然從卷簾門的下半部分,鑽進了鋪子內。


    把常平給嚇了一跳,但凡他關門的速度快一點兒,這女人就會被門壓在下麵。


    想到這裏,他便沒什麽好臉色,強忍著怒氣道:“這位大姐,你剛才的行為太危險了?萬一出事兒怎麽辦?”


    對上他含著怒意的眼,馮娟也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無措的撫了撫脖頸上的項鏈,訥訥的說:“對不起啊,小兄弟。”


    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剛剛心底的直覺告訴她,就是麵前這家店,能買到她想要的東西。


    見著他們要關門,這才失去了理智,鑽進人家店鋪。


    人都進來了,常平也不至於把她趕出去,隻能詢問她:“您想買點兒什麽?”


    “我……”馮娟遲疑,目光在店鋪內的貨架上掃視一圈,為難的低頭。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麽。


    紙紮的精美汽車、房子、手機、食物……


    種類齊全,但她就是拿不定主意。


    半晌,她才不好意思開口:“你有什麽推薦嗎?”


    常平有些意外,紙紮有什麽可推薦的?


    又不是真的產品。


    大多數人燒紙,隻是尋求個心理安慰,燒什麽,對他們來說是一樣的。


    但,秉承著職業素養,常平道:“不如多燒些黃紙與元寶。”


    他可是問過夏白了,這些花裏胡哨的紙紮,其實沒什麽用處。


    在下麵,隻有黃紙做的往生錢、金銀箔紙疊的元寶,才是流通貨幣。


    雖說有通貨膨脹,但也比那些華而不實的紙紮有用的多。


    可馮娟聽完,搖了搖頭。


    “我給我家那口子,燒了好幾刀黃紙了,還給他燒了幾個丫鬟小廝。可他天天給我托夢,就是不走。”


    按理說,有錢、有人伺候,怎麽著也該夠了。


    但想到每天重複的夢境,馮娟有些沒轍:“我想著,是不是燒的那些,不合他心意。他還想要些別的東西。”


    常平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不要錢,不要人,總不能是想,眼前這大姐親自下去陪他吧?


    莫名打了個冷顫,又覺得不可能。


    這種不合理的訴求,按理說早就被鎮壓了,那兒還能天天托夢。


    夏白胡了牌,從躺椅上抬起頭,看向馮娟。


    眉心閃動了一下。


    收起手機,站起身,上前問道。


    “你愛人是意外死亡?”


    馮娟詫異的看向夏白,她剛剛怎麽沒注意到,店裏還有個人呢?


    常平介紹道:“這是我們夏老板。”


    到惹的馮娟多看了兩眼,有些意外,現在還有這麽年輕的姑娘,開紙紮鋪子?


    不過,人家開什麽鋪子,和她也沒關係。


    況且,夏白問的問題,不是什麽秘密,她老實點頭:“對,半個多月以前,他去釣魚,被高壓電打了後,當場死亡。”


    她說的輕鬆,也沒什麽傷感的意思。


    到讓常平一時詫異,死了老公這麽平靜的嗎?


    夏白沒什麽表情,淡淡點頭。


    “別燒紙了,給他燒杆新魚竿。他給你托夢不說話,不是他不想說,是被高壓電打了以後,器官都焦了。”


    自然包括舌頭。


    “什麽?”馮娟柳眉倒豎。


    這樣子,比起她說起自己老公死了,還要情緒豐富些。


    就聽她破口大罵:“陸和平那個尼阻貨!死嘍也不忘記他那個破魚竿!一天天就和魚竿過吧!還給他燒魚竿!我給他燒個屁!”


    越說,她越來氣。


    自從結婚以後,陸和平就迷上了釣魚,每天下班不說迴家,就是往河邊兒紮。


    女兒都十幾歲了,他都不知道孩子具體在那個學校上學。


    除了每天迴家睡覺,她們都見不上他人。


    這次他被高壓電打死,純純是活該。


    人家那片區域本就禁釣,他非不聽,要在那兒和狐朋狗友比賽誰釣的多。


    這下好了吧!


    她從喪偶式育兒,變成真喪偶了。


    死了也不消停會兒,還想著要魚竿!


    到地底下去那兒釣啊他?


    罵完這一通,她撫了撫胸口順氣。


    不好意思看向夏白:“讓你們看笑話了。”


    “無妨。”夏白道:“陰魂托夢,對你身體不好,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天天如此,會導致你運勢低迷。


    迴去給他燒了魚竿,最好多曬曬正午的太陽。”


    聽見對自己還有影響,馮娟已經平息的怒火,又竄上來。


    這個自私的男人!光惦記魚竿!


    也不考慮,萬一她運勢低,出點事兒,女兒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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