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注冊完賬號,與夏白互加好友後,徐婷婷都有點兒恍惚。


    在她眼裏神秘強大的夏大師,畫風好像不太對。


    曹素梅站在門口,見夏白似乎把手機收起來了,這才猶豫開口:“夏大師,柴雪那邊兒……”


    是不是該解決一下了。


    夏白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露出一截勁瘦的腰肢。


    徐婷婷好像看到馬甲線一閃而過,還想再看一眼,夏白卻已經放下胳膊。


    她隻好遺憾的移開視線,低下頭。


    然後……


    就看見自己因為長時間生活作息不規律,圓鼓鼓的小肚腩。


    謝謝,自閉了。


    夏白在地上跺跺腳,緩解蹺二郎腿的酸脹,隨意道:“走吧,去隔壁。”


    徐婷婷愣了一下,趕緊跟上。


    隔壁是會議室,蒲正初因為不想看見夏白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加上他第一次聽說,還有異事組這個部門,便與異事組的人一起,看著柴雪。


    夏白三人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見瘦弱的女生低著頭,蜷縮在牆角,一言不發。


    不遠處,兩個健壯的男人,和一個老頭,正一臉嚴肅的盯著她。


    乍一看,還以為什麽惡霸為非作歹的霸淩事件。


    聽見門響,幾人看過來,見是夏白,兩個異事組的人,朝她微微點頭。


    示意沒有異常情況發生。


    牆角的柴雪瑟縮一下,頭垂的更低。


    夏白眯了眯眼,這個柴雪,現在還在演戲。


    要不是自己看見她,不經意間露出的眼神中,刻骨的怨毒,還真相信這是個小可憐了。


    就是希望徐婷婷這個耿直掛的,能清醒一點兒,別被她騙了。


    異事組組員看向柴雪,開口道:“徐婷婷也給你叫來了,該交代的趕緊交代!”


    這兩人也是服了,從抓她,到看守,都是二人一起做的。


    明明這個柴雪才是幹壞事那個,可她全程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顯得他倆欺負女人一樣。


    徐婷婷也不像在夏白麵前,那樣好說話,冷眼看著牆角的柴雪,不耐煩道:“你找我來,就是在這兒演白蓮花呢?”


    可惜了,她現在不吃這套,經過前一天晚上的事兒,她已經徹底看清柴雪。


    心狠手辣的一朵小白蓮。


    任誰差點兒送了命,對於罪魁禍首,都不會再有憐惜。


    除非是個腦缺。


    很顯然,自己不是。


    柴雪抱著膝蓋,抬起頭,濕漉漉的大眼睛,此刻布滿紅血絲。


    她哽咽道:“婷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原諒?”徐婷婷冷笑,眼裏都是質問,“你說,之前621,3床的病人,是怎麽死的?”


    夏白說柴雪手上有人命,她思來想去,也就科室最近死亡的一個病人,和柴雪有關係。


    出事兒那段時間,正好是柴雪當值。


    柴雪瞳孔緊縮,蒼白的嘴唇毫無血色,“你怎麽知道的?”


    說完,她意識到說漏嘴,麵色一變。


    她眼眶裏的淚瞬間流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藥房給我拿錯了藥。”


    根本不怪自己!


    曹素梅臉色黑如鍋底:“你給病人輸錯藥了?”


    身為醫護,怎麽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護士在輸藥前,都要核對醫囑,有一點不妥,就不能給病人用藥。


    不論是學校的老師,還是醫院帶教的前輩,都對她們經過無數次提醒。


    就這樣,還能輸錯藥,說明柴雪根本沒用心。


    柴雪又開始哭唧唧:“當時病人太多,我一時沒發現,發現的時候已經……”


    曹素梅厲聲問:“為什麽不上報?”


    明明上報了,還能根據病人的病理反應,進行治療和搶救。


    可她偏偏瞞下這件事,導致病人死亡。


    等等,病人的死因明明是器官衰竭。


    顯然,徐婷婷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和曹素梅對視一眼。


    曹素梅比徐婷婷知道的更多一些。


    她失望的看向柴雪,“你和左家煴有什麽關係?”


    聽見左家煴的名字,柴雪渾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驚恐。


    比起先前的模樣,這次的反應明顯更真實。


    因為極度的害怕,她牙齒打著哆嗦,卻不敢開口。


    先前迴答的,都是她自己的錯誤,若是供出左家煴,還不知道會被怎樣報複。


    “左家煴死了。”夏白在一旁開口,“魂飛魄散的那種死!”


    所以,該說就說。


    聞言,柴雪愣了一下,隨即垂下眼瞼,掩飾眼中的狂喜。


    死了,他居然死了!太好了!


    再抬眸,像是精神緊繃到極限,被人一刀割開般,哭的好不委屈。


    “都是因為左醫生!我發現輸錯藥後,想去探查病人情況。然後…”


    想到當初那副場景,即使左家煴已經死了,柴雪還是無比恐懼。


    “然後,就看見他把一個沾了血的東西,往病人嘴裏塞!”


    病人飽滿的皮膚,瞬間變得失去水分,各項指標急速下降。


    她想跑,可是被他發現了。


    柴雪吼道:“他要殺了我!”


    “我沒辦法,為了活命隻能投靠他!他讓我遞投名狀。婷婷,我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的!”


    那個沾血的東西,差一點兒就碰到她,把她變成和病人一個樣子了。


    柴雪不再抱著膝蓋,她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護士長,婷婷,你們救救我!”


    堅硬的地板磚,與額頭相撞,發出‘砰、砰’的響聲。


    柴雪的眉心,眨眼間變得血紅一片,眼神都渙散起來。


    見她為了認錯,做到這個地步。


    曹素梅黑如鍋底的臉,陰轉多雲。


    徐婷婷咬牙,兩隻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夠了!”她阻止道。


    柴雪抬起頭,血水順著鼻梁,在鼻尖形成一滴不落的血珠,她充滿希冀,喚了一聲,“婷婷。”


    “我不會原諒你的!”徐婷婷別開臉,不去看她故作可憐的眼神。


    “他讓你遞投名狀,你挑中了我。你敢說全然是他逼你嗎?


    咱們同期好幾個護士,能轉正留下的,人數有限。


    少了我,你就少一個對手,是嗎?”


    她相信,在一開始,她們都是真心相交。


    可什麽時候變了?


    是護士長頻頻誇自己,卻批評她的時候?


    還是轉正條件公示的時候?


    徐婷婷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人的情誼真的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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