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豪故作輕鬆地衝他爸媽做了個鬼臉,一如生前那般。


    見兒子還有心思說笑,夫妻二人滿腔的悲痛也算緩解了不少。


    默契的不去提及有關死亡的話題。


    與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相比,齊斌和張悅月看見齊旭魂魄的時候,差點兒沒被嚇死,齊刷刷倒退一步。


    想著夏白說,齊旭有怨氣,生怕他發狂,二人每一根毛發都透露著防備。


    齊斌麵色慘白,綠豆大的小眼珠子全是驚恐,用盡全身力氣,調動麵部肌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用對待旁人那副和藹的嘴臉,道:“小旭,真的是你?”


    “你這孩子,真是要讓爸爸心疼死啊。你走了,讓我和你媽怎麽辦……”


    齊斌演技是真的不錯,明明剛剛怕的抖如篩糠,轉眼間就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讓旁人看了去,真當他是個痛失愛子的好父親。


    可惜,齊旭從小到大,見慣了他的虛偽麵孔。


    對外人他是和善的老好人,可在家,他就是個隻會實施冷暴力的劊子手。


    不管自己成績是好是壞,行為是乖是皮,他作為父親都毫不關心。


    不喜歡的妻子、不喜歡的孩子。


    他反抗不了爺爺奶奶安排的婚姻,就將這一切怪罪到自己頭上。


    “是嗎?我也舍不得爸媽,不如你求求大師,讓我留在陽間陪你們?”


    齊旭皮笑肉不笑,吐出的鬼語字字粹著冷意。


    “不行!”張悅月是個急性子,也沒長什麽腦子,把他的話當了真,立即跳出來阻止。


    活著她都不想見他,死了更別提了。


    齊旭臉色驟然陰沉下來,直勾勾盯著他們,往日漆黑的眼珠一片灰白。


    “不是說舍不得我嗎?難道你們又騙我?”


    這股子直擊靈魂的危險感,讓齊斌夫妻倆大夏天的,後背滲出一身冷汗。


    生怕張悅月這個蠢女人,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把齊旭激怒,做出瘋狂的行為。


    齊斌按住張悅月的胳膊,苦口婆心道:“小旭,不是爸媽不想留你,讓你去投胎,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齊旭不屑地大笑出聲,濃黑的陰氣在他周身震蕩。


    他臉上的皮膚組織,像被酒精溶解的橡膠,大片大片脫落,露出紅色血管肌肉,與部分燒焦的碳化痕跡。


    兩隻眼球更是掉出眼眶外,藕斷絲連的懸著。


    白而泛黃的組織液,順著下巴流了一地。


    站在夏白身側,親眼目睹這個過程。


    雲崢哪裏受過這種刺激,當下捂著嘴,跑到牆邊,額頭用力抵著牆,用輕微的刺痛壓下那股強烈的惡心。


    真是……又菜又愛玩。


    這點,常平比他強上不少,怎麽說也是混過天橋的神棍。


    除了臉色蒼白,視線下意識躲避,與平時沒什麽不同。


    夏白讚許地看他一眼。


    不錯,心理素質過關。


    齊旭隨著齊斌張悅月的步伐,他們退一步他就進一步,與他們始終保持著三步遠的距離。


    享受貓抓老鼠的快樂。


    他們越驚慌,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就越大。


    店鋪本就不大,任齊斌張悅月內心如何祈求,還是退到了盡頭。


    一後背靠在木質的貨架上,整整齊齊的紙錢受到這股力量的撞擊,瞬間變得歪七扭八。


    二人的心理防線,也在此刻徹底崩塌。


    張悅月猛地甩開齊斌,閉上眼,發狠地一把推在他後背上。


    “啊!”齊斌驚恐的發出尖叫,踉蹌的穩住身形。


    再也偽裝不下去那副虛偽的模樣,揚起手,一巴掌甩在張悅月臉上,“賤貨!你他媽想害死老子!”


    張悅月也不甘示弱,尖利的指甲,狠狠在他皮肉上抓著,就算頭發被他薅得生疼,也絕不甘示弱。


    看著他們狗咬狗,齊旭隻覺得無比可笑。


    自己生前,這倆人雖說同住一個屋簷下,關係卻比陌生人都不如。


    現在他們的關係有了‘突破’性進展,做兒子的,是不是該為他們開心一下。


    “好了!趕緊的,你們還做不做法事?”


    夏白看夠了好戲,出言提醒。


    又不是什麽創新型劇目,無聊的合家歡和狗咬狗。


    她這兒也不是s市大劇院,演一會兒就得了,還沒完沒了。


    最終,在齊旭的‘陪伴’威脅下,齊斌兩口子,心不甘情不願的,掏了五萬塊。


    那副表情,才像兒子死了應該有的表現。


    別管原因是什麽,最起碼讓他們體驗到了心痛,待會兒哭的能情真意切一些。


    超度的法事並不難,常平雖說和他爺爺沒學到什麽真本事,但這種隻要儀式正確,就有效的法事,他耳濡目染,還是會準備的。


    又在夏白的指導下,對模糊的細節進行了完善,一場法事,就順利完成了。


    在他們消失前,隱約可以聽見,那爽朗的少年音。


    “爸媽!你們不是想生個妹妹嗎,要繼續努力啊!”


    ————


    送走四人兩鬼,夏白伸了個懶腰。


    左手捂在嘴上,打了個哈欠。


    “真累!”她歎到。


    常平:……


    “去做飯吧,記得把排骨做成兩個味道,我去休息一下。”


    夏白扔下一個我看好你的眼神,就轉身迴了房間。


    齊旭那小子,戾氣重,以常平的功底,做的法事對他起到的作用有限。


    怕他中途黑化,夏白雖說沒親自動手,也一直盯著他的動靜。


    加之,早上又應付了異事組的陳嘉禾。難免消耗了精氣神,得睡會兒覺,才能補迴來。


    夏白:心累,又是想發財的一天。


    一覺睡到大中午,掐著飯點,夏白準時睜開眼。


    就聽見雲崢在外麵敲門。


    “白姐,吃飯了。”


    他的聲音不像平日裏活力滿滿,倒透著幾分虛弱。


    推開門,雲崢的臉色雖不似上午時那般蒼白,卻依然沒什麽血色。


    夏白多看了他幾眼,心裏好奇,“你怎麽了?生病了?”


    不就是看了一場脫皮表演嗎?這就嚇病了?


    應該不至於吧?


    雲崢給了她一個哀怨的眼神。


    幽幽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希望她看完,還能吃的下去飯。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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