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局勢複雜,人心惶惶。


    徐任意這次約了沈南清在鴻宴樓吃飯。


    沈南清進來的時候,隻見她一臉頹敗,她心中一怔,頓覺不妙。


    “姐姐,快來坐。”


    “你是怎麽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和離出變故了?”


    徐任意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了起來:“宮中的隕星案,你知道了吧?呈上那隕石碎片的小太監,原來根本不識字,才會被人當槍使,可他進了南鎮俯司之後,一口咬定,那隕星就是安陽縣的知縣要求上報的。可那知縣,卻是我父親的門生!這一通攀扯,搞得我們徐家反倒成了主謀!”


    沈南清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跟蕭硯堂通氣,具體的細節還不如徐任意知道得清楚。


    “姐姐,你說,這是不是長公主的報複?”徐任意捂住了臉龐,聲音有些哽咽,顯得格外無助,她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這次她切身感受到了長公主的恐怖。


    沈南清有些自責,長歎一聲道:“徐閣老位高權重,門生遍布朝野,不可能被這莫須有的罪名連累。”


    因徐閣老以前是太學的老師,後來又任太傅,在文華殿授業解惑,天子都是他的門生。


    “你別害怕,長公主不會得逞的。”沈南清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此刻她也說不出什麽寬慰人的話。


    兩人分開後,沈南清一直在追溯這件事情的症結,到底在哪?


    ......


    暮色正濃,墨竹軒一片寂靜。


    蕭硯堂一開門,沈南清睜開了雙眸,因為長時間趴在桌上睡覺,手臂有些酸疼。


    “你,怎麽還在等我?”蕭硯堂微頓,有些詫異。


    上輩子其實也有隕星降落這件事,那個時候長公主不像現在這般狼狽,反而沒有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徐任意接二連三的發難,看來是把長公主給逼急了。


    哪怕她重生,有一些預知和小聰明,也絕不能低估了這個弄權的狠毒女人!


    沈南清揉了揉眼睛,躊躇道:“這些事都是長公主挑起的?”


    蕭硯堂根本不打算瞞她,隻是不想讓這些糟心事去讓她傷神,“十有八九,今日太子衝撞了聖上,被勒令思過。聖上是對誰都不放心,疑神疑鬼,總覺得周圍的人都想害他。”


    景泰帝發作太子,無非是覺得他若有個閃失,太子即刻可以登基,所以他第一不喜的就是太子!


    長公主也正是利用景泰帝的疑心化成一把屠刀,斬殺所有跟她作對的人!


    沈南清有些愧疚,不應該打草驚蛇,長公主的報複,一向都是狠厲無比,直接讓人抄家滅族。


    沈南清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這案子你不能審嗎?”


    蕭硯堂道:“當然可以,可是這話,不能我去說,必須聖上自己意識到,主動給我才行,不然就犯了忌諱,會引得他的猜忌。”


    晚風掠過臉龐,微冷,屋外的樹葉沙沙作響。


    沈南清腦海裏不停地思索著,蕭硯堂溫聲安慰道:“這事不能怪你,你不要自責。”


    疑心是所有帝王的通病,而長生也是他們畢生的追求。


    若是不能消除他的疑心,就隻能利用這種疑心,長公主無疑做得很好,可劉瑞到底扮演的什麽角色?難道他也是站在長公主一派的嗎?


    不對,若是如此,景泰帝一絲都不懷疑嗎?


    若景泰帝懷疑劉瑞的用心呢?


    沈南清摁住太陽穴,強迫自己理清思路,抬頭問道:“南鎮府司審查,都會用刑嗎?”


    “自然。”


    沈南清沉默半響,“按照他們的審理方式,怕是凡是經手過隕石的人,都有嫌疑,拖得越長,對局勢越不利,無辜的人牽涉越多,反對聖上的聲音就越大!到時候,長公主反倒可以大舉正義的大旗,扶持新皇了。”


    蕭硯堂點了點頭,他不得不佩服沈南清的敏銳,直擊要害。


    沈南清總覺得腦海裏充斥著大量的信息,卻還差那麽一點,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扭轉局勢?


    這時,青峰給蕭硯堂端來了一碗夜宵。


    沈南清催促他趕緊吃飯,蕭硯堂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沈南清低聲道:“也不知聖上,到底想要個什麽結果!他拚命要查出背後的人,無非是想證明這是一場人為的預謀!是有人居心叵測,想要謀害皇位。何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


    一個答案唿之欲出!


    “我們可以換個角度證明,這就是一場預謀!另外,若能讓聖上懷疑劉瑞,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隻是,聖上想借此事殺人,大可不必公布後背的主謀,等日後,聖上想殺誰,都可以用隕石案去搪塞。這招實在有些飲鴆止渴,先解決了現有的危局再說!”


    “如何給?”


    “聖上不就是相信那破石頭上的讖言嗎,就給他多製造點異像,到時候他自己就會覺得此讖言不可信了嗎?簡單而言,就是用異像打敗異像!”


    蕭硯堂眼眸中閃過一道異彩,當初他就利用南田真人,幫助珍妃和七皇子暫離皇宮,去了別院。


    這招對景泰帝管用!


    南田真人這個神棍也該為國做點實事!


    ......


    景泰帝由於服用了華鶴老人的幾幅藥,頭疾好了很多。他和南田真人在論道的時候,卜了一卦,沒想到卦象顯示,乾南,離東,坎西,巽西南等方向都有吉兆。


    沒過兩日,就有朝臣上報得了洞庭湖的一隻神龜,要獻給聖上。


    那神龜年歲久矣,關鍵是龜殼上刻有清晰的字跡:天佑景泰,國運昌隆,落款卻已是千年之前。


    見到神龜,聖上龍顏大悅,朝中一改前幾日頹敗的現象。


    沒想到接二連三,如雨後春筍一般,又有好幾起祥瑞現身。


    景泰帝像是迴過味來了,再不準任何人再上報祥瑞。


    用過午膳之後,景泰帝起駕去禦花園散步,忽地看到了門前的簫硯堂,立馬喚他:“蕭硯堂。”


    “臣在。”蕭硯堂跪在了天子腳下。


    “隕星案,你認為背後究竟是何人所為?”


    “臣不敢言。”


    景泰帝屏退養心殿所有伺候的宮人,轉身拿出了一張南田真人給他寫的卦語:雷聲震天變威靈,震卦逆境有轉機。


    “講,朕恕你無罪。”


    蕭硯堂垂著頭,迴稟道:“不希望大夏王朝太平的人,屢屢觸犯天威的人!”


    景泰帝大笑一聲,“說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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