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到此為止。”又一次重重的拍桌,慕正天忍無可忍的站起來,卻沒有再吼慕南枝,而是直接拿走她嘴裏的香煙,眉頭皺的很緊,“你姐姐說的不錯,過去如何不重要,隻要你從現在開始改,就還來得及。”


    眼巴巴的看著慕正天,此時的慕南枝已經不確定,父親對她的容忍,是因為血緣親情,還是她“沈家兒媳婦”的身份。


    見她沉默,慕正天以為她是聽進去了,聲音放緩:“南枝,爸爸給你的安排都是最好的,你隻要乖乖聽話,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至於那些不堪的過去,別擔心,爸爸會想辦法都給你處理掉的。”


    不堪嗎……慕南枝垂眸,沒再頂嘴,輕聲道:“我累了。”


    “上樓去休息吧,晚上吃飯叫你。”


    沒有應答,慕南枝頭也不迴的離開,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一進房間,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徑直去了浴室,衝冷水。


    背靠著牆壁站立,她閉上眼睛,覺得全身被慕家人觸碰的地方,都好髒,怎麽衝都洗不去那股味。


    最好的安排……乖乖聽話……


    爸爸的話,曾經,她的媽媽,也用同樣溫柔的口吻對她說過,但最後她才知道,那不是為了她好,而是利用她,為弟弟掃除障礙,否則,一個母親,怎麽會舍得給女兒安排那樣一個不堪的經曆,藏起她全部的優秀。


    如今,她的爸爸希望她變好,是為了慕家的臉麵,為了穩住沈家的婚事,她依然是個工具人。


    “沈溫瑜,你這個混蛋,如果沒有欠你,我根本就……”聲音慢慢弱下去,慕南枝低聲發泄著,蹲下身子,委屈的想哭,但是好半天,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她早就不會哭了。


    手指慢慢收攏,緊握成拳,然後又鬆開,慕南枝從來不允許自己消沉超過十分鍾的時間,除了醉酒。


    清醒些許後,她扶著牆壁站起來,將自己簡單擦拭,換了一身新衣,下樓。


    “慕南枝,你又要出去?”客廳裏這會隻有慕婭琴在,見慕南枝剛剛被訓後,又要作妖,連忙走過來阻止她,但是口氣就不同慕正天在場時那麽友好了,“爸說的話,你全忘了?”


    “爸沒說我不能外出。”靠近對方一些,慕南枝也不怕她,淡淡道:“讓開。”


    或許是慕南枝那些過往太危險,又可能是她此時的目光懾人,慕婭琴最後不情不願的讓路,“慕南枝,別以為自己攀上了沈家就可以這麽囂張,沈溫瑜的身體狀況那麽差,以後有你受的!”


    大家族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等沈溫瑜沒了,慕南枝一個小姑娘在沈家,隻有被欺負到死的結局。


    可憐,又可悲!


    想到這裏,慕婭琴胸口就不悶了。


    原本要走的慕南枝,腳步停住,迴頭看向慕婭琴,表情很兇,話語很堅定。


    “他會好起來的。”


    “怎麽可能,當初的病例報告寫得很清楚,他最多,就能活……”


    啪!


    慕南枝根本沒耐心聽她說完,身體誠實的行動,給了慕婭琴一巴掌。


    “你敢打我!”


    不止打了,慕南枝還揪著慕婭琴的衣服,看著她唿吸困難,臉色漲紅,連大喊也做不到的痛苦模樣,眼裏充滿戾氣,冷聲道:“再胡說,弄死你。”


    說她可以,說她恩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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