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棲明給淺井分享了自己的過去,雖然不知道淺井有沒有從中得到什麽樂趣,但作為打發時間的手段來說其實還是挺不錯的,畢竟工作時間,在便利店裏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不過,說道以前做的事情,有棲明倒是對淺井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


    “我的事情暫時就想起來這麽多,現在的話就輪到淺井你來說了。”


    “嗯?”淺井聽到了有棲明的話,迴過神來:“這不是請你吃料理的迴禮嗎?為什麽還要我說?”


    有棲明打出了一個問號。


    “迴禮不是已經給你了嗎?我請你喝茶了啊。”


    原來那也算啊……


    雖然淺井沒有說話,但是有棲明看著她的表情,總覺得她想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真是的,明明剛才還說不要這個迴禮的,現在就已經把這檔子事給忽略掉了。


    “好了,該說說你了。”


    “我有什麽好說的。”


    “我剛剛這麽問你的時候,你不是也讓我說嗎?隨便說點……哦不對,這樣不行。”有棲明故作沉吟,過了一小會,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有了,淺井,要不然你和我說一下你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吧?”


    淺井打出了一個問號。


    “有棲前輩你難不成是有探尋別人隱私的愛好嗎?”


    “我就隨便問問,怎麽就成了探尋別人隱私了。”有棲明撇了撇嘴:“我隻是比較好奇,淺井你以前是什麽樣子的而已。我剛剛不也說了我的嗎?這最少也算得上是等價交換吧?”


    “我倒是覺得這很難算得上是等價交換……”淺井有些為難,但似乎沒有拒絕,猶猶豫豫地醞釀了好一會,在有棲明充滿期待的目光下終於開了口:“我以前……也和現在差不多吧。”


    以這個句式作為開頭的話,說不定淺井能夠說好多呢。


    有棲明等待著,等了大概半分鍾的樣子才終於反應過來,瞪著眼睛:“沒了?”


    “沒了……”


    或許淺井也覺得自己有些離譜,迴應的聲音變小了一些,但是她仍舊選擇為自己辯解:“我確實和以前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啊,小時候也是這樣,沒有什麽朋友願意和我玩,大家都嫌棄我……”


    “這不是有嗎?話說你居然會被嫌棄啊?”


    “這個……”淺井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小的時候,因為父母的要求,所以有在努力學習,成績的話也比較好。老師不也是會比較喜歡成績好的孩子嗎?所以,在班裏麵,我和老師的關係就比其他的同學要好,但是相對的,其他的同學們就……不太喜歡我,很少有人會和我一起玩,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一。”


    “霸淩?”


    “倒是沒有那麽嚴重,就是……就是那種,你和老師比較親近,你會動不動就去和老師告狀的這種感覺?而且成績比其他的同學要好,大家也不是很願意找我說話,我也不太清楚。”


    簡單來說,就是因為優秀所以遭到了排擠的樣子,倒挺像是淺井會遭遇的事情。


    “有想要過要改變嗎?”


    “也有,隻是時間久了,對一個人的印象開始固定下來之後,這樣做的效果其實就不是很好了,反而會被嘲笑……我想了想,也許到了中學就能夠交到朋友了呢,於是就忍耐了下來,結果和我讀了同一所中學的同學好像還不少,就這樣又過了三年,三年之後……”


    淺井沒有說下去了,但有棲明也算是對發生在淺井身上的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我覺得都是你的小學同學的錯。”


    事到如今,有棲明還能再說些什麽呢?也就這樣,順著淺井的意思,無關痛癢地批判一下罷了。


    “現在的話,倒也沒有這麽想就是了……”


    “不過,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高中的同學對你又是什麽印象呢?”有棲明抱著手問道:“雨花高的話,我記得不是學力很高的學校嗎?大家又都是有錢的人呢,學習成績先不說,至少應該都是些講禮儀的人吧?”


    “嗯,怎麽說呢……”淺井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因為習慣了一個人待著,所以變成了和同學沒什麽交集的樣子……”


    “從別人孤立你變成了你孤立別人是吧?”有棲明翻了個白眼:“這樣可不行啊淺井。”


    “你說得輕巧,遇到這事的又不是你。”淺井瞪了他一眼,開始收拾起了手邊的便當盒:“就算我想要努力一下,但是有些事情其實已經沒有那麽容易改變了。和不太熟悉的人說話其實是一件很讓人煩惱的事情。”


    “那我呢?”有棲明指著自己:“雖說咱們是同事,但是同事這個關係比起同學好像也好不到哪去吧?”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淺井現在倒是變得隨意起來了:“因為有棲前輩一直在找我說話,如果不迴話的話會感覺有點沒禮貌,一來二去的也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哦!那這樣看來,我好像功勞還蠻大的嘛……誒,不對。你的意思是說,最開始的時候你還挺討厭我的嘍?”有棲明瞪大了眼睛,卻發現淺井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有棲明大受衝擊。


    “好吧好吧,以後我會注意一下,不要說這麽多話的……”


    本來以為親切的舉動居然在淺井看來會是討厭的行為,世界真是奇妙。


    “已經開始習慣了,無所謂了這種事情。就算突然變得沉默起來,想要習慣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淺井微微笑道。


    “這算不算是對我有了改觀。”


    “我把這當成是我自己的轉變。”


    “嗯……也行吧。”


    淺井這邊也正好收拾完了自己的便當盒,轉身朝員工區域的門走了過去:“我去放一下東西,馬上就迴來。”


    “去吧去吧,反正也沒有客人來。”


    有棲明看著淺井的身影消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開始反省自己最近對淺井的所作所為,然後站在淺井的立場上來對自己進行批判。


    ……


    嗯……


    黑影淺井沒有在自己進到夢裏的一瞬間就把自己一刀子捅出來真是一個天大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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