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人之德?”沈清齡緩緩念出了書名。


    蕭令玨無顏見人,低頭雙手捂著臉不說話,沈清齡現在一定拿著書在看,果不其然,過了一會便響起了沈清齡的聲音:“你看這種書做什麽?”


    蕭令玨微微分開了手指的縫隙,看到沈清齡將書蓋在了桌子上,像是正看著一隻縮在龜殼裏“烏龜”。


    蕭令玨不做聲,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羞到說不出話來。


    沈清齡覺得有些好笑,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問你呢,做什麽不說話?”


    “………不知道哪裏來的,隨便看看的我。”蕭令玨聲音小的跟蚊子一樣,且牽強。


    沈清齡嗤笑了一聲搖搖頭也沒說話。


    “將軍,佩劍從內務府裏拿出來了,隻是要佩上的那個劍穗子,也太難看了些………是否要從內務府拿個貴重,好看些的劍穗子換上?”


    尚順德拿著一把碧青銀紋佩劍進來。


    蕭令玨定睛一看,這是沈清齡以前的佩劍,那上頭的劍穗子是蕭令玨親手做的,有長有短還有線頭。


    “…………你再說一遍難看?”蕭令玨的臉都被氣的有些紅了。尚順德一臉迷茫不明所以:“是……有些難看。\\\"


    沈清齡噗哧一聲笑出來,拿過了那佩劍道:“尚公公快些出去吧。”


    “……………”尚順德小心地看了一眼蕭令玨,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話,趕緊退出去了。


    “寧世連那天讓我看的就是這個,我便將皇上送的劍穗子佩了上去。”沈清齡用指腹輕輕摩擦了一下劍柄,將劍展示給找蕭令玨看。


    蕭令玨伸手去抓了一下自己做的劍穗子,問道:“這劍穗子真的很醜嗎?”


    “有些,但不很醜,皇上又不是宮中的繡娘,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沈清齡認真的給出了評價。


    蕭令玨鑽進沈清齡的懷裏,道:“不管,就是醜你也要佩上。”


    “是,一直佩著。”沈清齡笑了笑心道,可真幼稚。


    蕭令玨似是感覺到了什麽,威脅道:“你若在心裏偷偷笑朕,你便……完了。”


    “怎麽敢?”話語中滿滿的笑意。


    隔天,沈與鶴便收到了皇宮送來的禮物,深鐵銀槍、紅石小刀、萬馬奔騰翡翠件、金絲紅紋劍穗……


    沈與鶴翻著那一大箱一大箱的禮物,皺眉問著宮裏的太監:“沈將軍送來的?”


    那太監低下頭來道:“不知,是皇上吩咐的。”


    “去領賞吧。”沈與鶴皺著眉頭往屋裏走,不知在想什麽。


    自從年季平前幾日來找過沈清齡後,日日下了朝都會來找沈清齡,兩人都會一起去偏殿,且沈清齡不讓蕭令玨跟著,蕭令玨急的抓心撓肺,兩人天天聊什麽能聊這麽久?


    蕭令玨覺著不能坐以待斃,便悄悄的出了養心殿往偏殿去,剛走近便聽見了裏頭傳來年季平的爽朗大笑,裏頭還夾雜著沈清齡的說話聲,隨後也同年季平一起笑了起來。


    蕭令玨麵無表情的緩緩挑起一邊眉毛,幽幽的飄到門旁,探了半個頭出來看裏頭,沈清齡和年季平相對而坐在聊天。


    “其實我並未想到以後能當個大將軍,哪想氣運來了便有幸得了這官職,初時還提心吊膽的,因為我並無什麽大功,德不配位怕什麽時候就被人換下來了,但是後來慢慢的也立了些功勞下來,未負皇恩,心裏這才踏實了些。”年季平說完喝了一口茶。


    沈清齡笑著道:“若是有能之士皇上自然不會放過,得了這樣的機會能建功立業也是好的,莫說德不配位,若無將軍鎮守山河怎有大蕭安寧穩定。”


    “是,臣以後必定更多出些力,不求大富大貴隻求民間也傳年季平是個英雄。”年季平調笑道。


    “不難,隻要有心必能成事,軍中今年的招兵事宜如何了?”


    一提到招兵事宜年季平便忍不住喜色,道:“將軍不知道這民間有誌男兒不少啊!今年招了許多的新兵,也是大蕭能養得起,這軍中充盈難道還怕誰嗎?!”


    沈清齡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可得好好練兵了。”


    “自然,還有一事想要問將軍,將軍還打算迴到軍營中嗎?\\\"


    沈清齡輕拍了拍腿,道:“現在又無何大戰事,就不迴去了,現在是你們需要曆練的時候。\\\"


    “可……”年季平剛想說話便瞥到了門外的伸出來的半個頭,仔細一看心差點沒跳了出來,忙起身跪在地上朝著門外之人行禮:“參見皇上!”


    沈清齡朝門外看了一眼,蕭令玨便走了出來,站在門口道:“不必多禮。”


    隨後走了進去,年季平也起了身。


    “皇上怎麽來了?”沈清齡問道,離午膳時間還差一些呢。


    蕭令玨慢悠悠地晃了進去,道:“沈將軍日日同年將軍密談,朕獨守養心殿這空房,實在難受,便來看看朕的沈將軍何時迴去同朕用午膳。\\\"


    輕飄飄的幾句話看起來像是同沈清齡說的,可實際上是說給年季平聽的,讓他莫要日日都來找沈清齡了,他占了沈清齡的時間,沈清齡便抽不出時間迴養心殿了。


    年季平也是個聰明人,聞言便道:“皇上、將軍,臣家中還有些事,便不多叨擾了。


    蕭令玨滿意點頭道“有事便快些去吧,朕也有事要同沈將軍談。”


    “微臣告退。”說罷便退出了偏殿迴去了。


    沈清齡推了一把麵前的人,哭笑不得道:“你趕他做什麽?”


    蕭令玨捉住了沈清齡的手,委屈道:“這些日子你日日陪他,將朕置於養心殿不聞不問,那處簡直比冷宮還要冷。”


    “胡說八道,天氣這麽好,哪裏會冷了?春暖花開的,就是冷,也可叫宮人燒了炭上來。”


    蕭令玨將沈清齡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前幽幽道:“是心冷。”


    沈清齡順手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問道:“最近怎麽了?總是賞賜東西給沈與鶴做什麽?他來問我是不是我送他的東西時我都有些蒙。”


    “家中關係難道不是要融洽嗎?給他賞東西就是增進增進感情罷了,他如何說?”蕭令玨倒想知道效果如何。


    沈清齡歎了口氣道:“他被嚇著了,東西沒敢動,隻收到了庫房裏去。\\\"


    “嚇著?!為何嚇著?”是哪裏做的不對嗎?


    另一邊沈與鶴對著葉子,自說自話:“狗皇帝突然給我送禮做什麽?有何目的?”冥思苦想想不出個結論來。


    沈清齡聽了蕭令玨的想法後便告訴他不要這樣送東西,多跟他聊聊天就好,小孩子嗎,好哄的。


    於是蕭令玨便在早朝上時常問沈與鶴一些問題,他若答出來了便大肆誇獎他,還給賞賜。


    沈清齡現在前方低頭心中默默道這也太明顯了些,朝中官員有誰答不出來那些個簡單的問題?


    沈與鶴則:“………\\\"


    狗皇帝瘋了嗎,為什麽要問這些小兒也能答得出來的問題?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年季平自從上次被蕭令玨“警告”過後,便沒再來找過沈清齡待這麽久,大多都是下了朝後聊兩句便罷了。


    沈與鶴則覺得皇帝中了邪,已經問過沈清齡要不要找人來施法驅邪了,沈清齡笑著搖了搖頭,迴去後便告訴蕭令玨讓他不必再這樣嚇沈與鶴了,左右他也無甚敵意。


    “我何時嚇他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竟說我嚇他?!”這是蕭令玨的迴答。


    沈清齡接過尚順德送來的棋盒道皇上日日問那些小兒都能答出來的問題,又大行賞賜,沈與鶴大抵應該明白了,“皇上若再如此便惹得他人不快了。”


    蕭令玨拿過沈清齡手裏的棋盒,道:“算了,義子要多擔待著....


    沈清齡糾正道:“是小舅子。”


    \\\".........….…\\\"


    兩人正準備下棋,旁邊是一盤切塊的瓜果。


    “你這裏是三局兩勝,我這裏是隻要三局中有一局是我贏了,便就是我贏了,輸的人要應贏的人一個要求。”蕭令玨以最公正不阿的口吻說出最不公平的話。


    沈清齡睜大眼睛道:“這也太不公平了。\\\"


    蕭令玨反駁道:“有何不公平?這可不能再公平了,你棋藝比我好,這樣的規則是最公平的了。”


    ”..........…\\\"


    蕭令玨擺好棋盤後暗自竊喜,若是贏了,他定要讓沈清齡同他試一試那本新的《春陽宮》裏的那個看起來有些難度的姿勢。


    蕭令玨執白子,沈清齡執黑子,棋盤見分曉。第一局沈清齡贏了,贏的輕鬆,第二局蕭令玨更加小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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