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順德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手上的信,看的不是內容而是宇體,確實是大家風範,就是那隻手,提筆寫出的安社稷之文書,握槍能戰出大蕭之安定,確是真的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尚順德怕蕭令玨就這麽消沉下去,於是道:“皇上,沈將軍走時不是交了幾份文書上來麽?上頭都是重要消息,沈將軍是想皇上將這天下治好呢,說不定沈將軍到那時就自己迴來了,即使自已不迴來,沈將軍也藏不了這麽長的時間,總有人能發現的,若是沈將軍迴來發現這大蕭更差了,隻怕會失望呢。”


    蕭令玨急忙去翻出沈清齡給的那幾份文書,拿在手上細細看來,尚順德則收拾著下方的東西。


    “找你好久,怎得又躲在這裏喝酒了?”寧世連翻身上了宮牆,看著那迎著月光喝酒的人沈清齡拿著一壺小酒,正就著月光而飲,道:“月光好,便上來喝酒了。”


    寧世連拿了沈清齡身旁的一壺小酒打開了紅塞,道:“你不是身子底不太好麽?不想讓太醫給你看也就罷了,現還偷偷喝酒?”說完就著壺仰頭喝了一口那壺裏的酒。


    現月色正好、宮中寧靜,宮中的花樹也開的好,一朵朵的小紅花開的正熱烈,樹葉迎著夜風沙沙作響,他在這寧國待了已有一年了,剛過完冬不久春天已經來了,夏天也不遠了。


    “哪管他這麽多呢,快活就好。\\\"


    這一年來,他的身體都不好,感覺越發無力了,也私下裏去找過藥館的大夫,大夫說著身子底不好,氣血不足不說,身上還有些舊疾,再加上以前被那副湯藥衝壞了身子,大夫說是很難調的,大夫也沒有辦法。


    沈清齡就幹脆不管了,能活一天是一天了,幹脆就越發的享受了起來,少年人總是貪酒,以前是怕身子不好才不喝,如今是無所謂了。


    其實想想,他在這世上是一個親人都沒有的,他其實在這世上也沒有什麽牽掛,偶爾能聽見別處傳來大蕭的消息,說現大蕭市井繁華百姓生活富足,也到處可見的官兵巡邏,民間無不稱讚皇帝的。


    沈清齡聽見這消息也隻哼哼地去喝酒了,如今是一天都喝一壺以上,好像是要把以前沒喝的都補迴來。


    沈清齡現擔任著皇子們的太傅之位和武師之職,教導著皇子們,他想,如果他要離開這世間了,那便留下些東西,畢竟在這一年裏,陪伴他最多的就是寧國的皇子們。


    “現在開始調身子吧,我讓太醫們給你開補藥,喝過一陣大概就能好上許多了。”寧世連一口悶了手中的小酒壺。


    沈清齡搖搖頭道:“我不要,就這些日子了還不貪口腹之欲,去喝那些苦苦的湯藥有什麽意思?\\\"


    “什麽這些日子!剛過了年不久你胡說什麽!”寧世連喝住他的話。


    沈清齡笑了笑,道:“不說這些了,朝堂之上的事都料理清楚了麽?左承相那一黨連著鹽引,需得徐徐圖之不可冒進,若為了拔除他們牽連到鹽引,那可不值得了。\\\"


    寧世連道:“放心,已經抓到了證據了,隻等時間一到就放出來處置,頂替職位的人也已經找好了,或許會有些動蕩,但不會太嚴重,很快就會穩下來。\\\"


    沈清齡起身拍了拍衣服:“不喝了,明天還得去武場,迴了,太子也早些迴去休息吧。”隨後縱身一躍穩穩落地便走了。


    “皇上!皇上!暗衛求見!說是有,有沈將軍的消息了!”尚順德慌不忙的跑了進來。蕭令玨猛的站起身來:“宣!宣!\\\"


    那暗衛穩步走進來跪下,道:“皇上,微臣在往南方探尋時,好像是發現了沈將軍的蹤跡,可也隻遠遠的見過一麵,不確定是不是。\\\"


    蕭令玨聲音顫抖道:“在哪。”


    那暗衛頭低了一些,道:“寧國宮門口,皇子出宮巡街,一個戴著鬥笠的人就站在門口送皇子們出去,自己卻沒出去,那人抬起頭來一瞬,臣就覺得這人像沈將軍。\\\"


    “幾成把握?\\\"


    “這人長得便是沈將軍的模樣,雖隻是一瞬,臣不敢確定是否是相似之人。”暗衛也不敢給出答案。


    蕭令玨閉上了眼睛,當機立斷道:“尚順德,召三萬禁軍,壓寧國邊境,勻五千人喬裝進寧國皇城,另擬一份拜訪文書,明日啟程去寧國,朕親自去訪,在進皇城前再將拜訪文書送進去,找人盯緊皇城大門,凡是從皇城出來的,都尋人跟著抓住。”


    盡管不知道是不是,他都要去找,如果不是,那便繼續找,如果是………想到這裏,蕭令玨心就狂跳了起來,心中暗暗祈求一定要是沈清齡。


    “皇上!國雖富強但不可開戰啊!屆時民不聊生隻怕是………”尚順德撲通一聲跪下。


    國雖富強,但卻不可隨意開戰,否則多少對百姓有影響,屆時百姓怨聲載道,於國之根基有影響,況且……大蕭與寧國有友好條約,若開戰,那便是違約,便是……遺臭萬年………


    “他在宮裏,就應該是跟宮裏人搭上線了的,若他肯跟朕迴來,就退兵,若他不跟朕迴來,朕便要大蕭鐵騎踏入寧國,非要逼寧國將他交還於朕,沈清齡他也不會願意看到因為自己而發生戰亂。\\\"


    蕭令玨怕這次不抓住沈清齡,他再跑了以後就找不到了,這次是一年才偶然得到消息,若下次呢?是多久?


    尚順德要留在宮裏,守在養心殿,對外隻說皇上染上了風寒需要靜養,至於折子,重要的便差人送出去給蕭令玨,待他做定奪,不重要的便由尚順德交送內閣去處理。


    這次出兵隻私下命了梁年季為大將軍帶兵,這人一年前隻是軍中的一個小將,但沈清齡在那份可用之人名單裏寫過他的名字,蕭令玨便把他提拔上來用了,不隻是他,那份名單裏有名字的,蕭令玨幾乎都提上來用了,這些人確實堪得大用,所以大蕭才得此今日繁華。


    “末將梁年季,聽憑皇上差遣!”梁年季一副銀鎧裝束拱手跪地,風將他的紅戰袍吹起,不卑不亢大將風範!


    “一天之內務必趕到寧國邊疆,你率大軍壓在線上,無朕手諭不得妄動,若得朕手諭,便將大蕭其餘所有將士都調到此處,做好吃下寧國的準備,你可能擔此大任?”蕭令玨騎在馬上看向南邊。


    “聽憑皇上差遣!”


    蕭令玨調轉馬頭,道:“啟程。”


    這些人全是昨晚集結起來的,趁著夜色全軍都出了皇城五十裏了,天大亮時,才是啟程之時。


    尚順德留在了宮中,小餅子便被派跟了出來,小餅子辦事雖不如尚順德牢靠,但他這個年紀能做到這樣已實屬不錯,所以蕭令玨便把他帶了出來,也好有個人伺候。


    大軍隻行了一天便到了寧國邊境,之後便分了三千人出來跟著蕭令玨喬裝打扮成平民進了寧國,若一下進這麽多人便會引起懷疑,但稀稀拉拉地進隻進了五百人,其餘兩千五百人便宿在城郊,明日一早再進。


    蕭令玨和小餅子則找了一處客棧歇下,趕了一天的路,蕭令玨已經很累了,他從未如此疲憊過,腦海裏不禁想,為什麽沈清齡從那麽遠的軍營騎馬迴來親自向他匯報西北軍情是不是也如此疲憊?


    蕭令玨睡不著,他無比期待明天也許能夠見到沈清齡,他痛苦了一年,每天都在想沈清齡,甚至在想,他會不會如從前說的那般,離了他以後,自己會在民間生活,若運氣好便能遇到一生依靠………


    這個念頭一年來每天都在折磨著他,沈清齡若是真的愛上了別人………這不行的,沈清齡怎麽能愛上其他的人!?他甚至無法想象,曾經那樣熱烈的感情會被他送給別人,感情就一份,沈清齡若是給了別人,他就沒有了。


    他想好了,不管沈清齡現在究竟如何,他都要將沈清齡帶迴去,他母後死的時候,他無法從閻王爺手中搶人,可沈清齡不過是與他人在一處罷了,他能搶,隻要在這人間,他裏永遠是人間之主。


    蕭令玨到了半夜才得眯一會兒眼,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可是那兩千五百個人,直到午時才進完,蕭令玨這才命人拿著大蕭皇帝的文書送進了宮裏,如此一來,便是穩妥了,即使沈清齡接著了消息,隻要他一出宮,便會被抓住。


    蕭令玨不敢確定,這個一定是沈清齡,但即使有一絲的希望,他都會全力以赴,


    小餅子差人將文書送進了皇宮,不到半個時辰,蕭令玨便進宮了,外頭守著的人也擦亮了眼睛,要將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抓住,不論男女。


    “太子殿下,皇上傳您去乾清宮呢,有責客來訪。”一小太監進來躬身報。


    寧世連正準備去尚書房接給皇子們上完課的沈清齡迴來一起用午膳,接到這消息就先讓人通知沈清齡讓他自己先吃,自己則匆匆趕往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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