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路朝西、阿珂和慕語蘭四人都看向淩月瑤,淩月瑤的反應讓他們有些奇怪,但淩月瑤卻沒有給他們解釋什麽,而是一臉凝重地看著正緩步走來的說話之人。


    來人的年紀和劍歌差不多,長得劍眉星目,一幅姣好的麵容,身上是天青色的劍服,背負長劍,劍穗從肩頭垂下,自然地搭在肩膀之上,如果不是之前的那番譏諷之言,此人絕對讓人第一眼生不出任何的惡感來。


    可惜,剛才的那番話將這個好印象完全破壞掉了。


    劍歌卻沒有顯得多吃驚,他的目光並沒有在來人的身上多作停留,而是將目光灑向四周,就見一道鬼祟的身影在他扭頭之時,急忙躲到了一根石柱後麵,其動作雖然迅速,但仍然慢了一些,被劍歌看個正著。


    盡管隻是一個背影,但劍歌的心頭已然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劍歌擺正視線,落到來人身上:“公孫令彥,你知不知道,你的這種自以為是在很多時候真的很讓人討厭呐!你以為自己是在行俠仗義,你以為自己是在抱打不平,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很偉大,是吧?”


    劍歌冷冷地看著他,“可在有些人的眼裏,你就是個大傻蛋,因為你很好騙,所以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別人讓你過來,你就真的過來了,你的腦子呢?”


    “住口!”公孫令彥勃然大怒。


    劍歌的話太刺耳了,雖然他的確被人騙過,也的確很容易相信別人,但這些事他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了,不用別人來提醒他。


    可今天被劍歌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還說他傻、好騙,他的麵上立刻就掛不住了,不由眉眼倒豎道:“劍歌,別以為你是劍峰的親傳弟子就可以囂張跋扈,信口雌黃,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哦?”劍歌反倒樂了,“我囂張跋扈,信口雌黃?那我倒要問問,是誰一上來就譏諷我劍峰弟子是雜靈根?如此挑釁,是誰在囂張跋扈?”


    “難道不是嗎?”公孫令彥接口道,“你劍峰弟子是雜靈根還不許人說了?我還聽聞這位雜靈根弟子十分囂張,不將同宗師兄放在眼裏。好奇之下我才過來看看是否屬實,哪想你們說話的聲音那麽大,就是不想聽見都難。所以一時沒忍住說了句實話。怎麽,劍峰的人都聽不得實話嗎?”


    燕飛在後麵聽著,心裏禁不住歎了口氣:“從這家夥的衣服顏色看,應該是藥王峰的弟子。藥王峰,顧名思義就是以煉藥為主的山峰,做這一類的工作人大都需要有極大細致和耐性,怎麽這一位的性子卻是如此的莽撞?說話嘴巴臭就不說了,還如此的沒腦。這種人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個奇跡了。”


    “嗤!”劍歌嗤笑了一聲,很有點怒其不爭地道,“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剛做完宗門的任務迴來吧?”


    “是又如何?”公孫令彥道。


    “不如何,就是想讓你長點腦子。”劍歌道。


    “轟!”


    一道非常強大的氣息波動從公孫令彥的身上擴散開來,同時,一陣刺耳的劍鳴聲也隨之響起,壓得周圍觀望和路過的眾人紛紛後退。


    “這是……鑄靈巔峰的氣息?”有人驚唿出聲。


    “公孫令彥居然突破通靈了!看來這次的任務收獲很大啊!”


    “真是傻人有傻福!”


    “噓,悄聲點,你想讓他找你決鬥嗎?”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議論聲。有對公孫令彥突破修為的羨慕之語,也有對求而不得的嫉妒之言,當然也有感歎運氣捉摸不定的無奈之辭。


    燕飛和路朝西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氣息壓迫,頓感胸口發悶,有些喘不上氣來。旁邊的阿珂和慕語蘭被淩月瑤護著,卻是沒事。


    “師兄……”


    淩月瑤張口想說什麽,卻被劍歌抬手攔住,他大袖一揮,將擴散過來的氣息阻擋下來,讓身後的燕飛和路朝西都長出了一口氣,頓時輕鬆下來。


    “原來是突破了境界,難怪敢跑過來尋釁。”劍歌目中閃過一絲了然,身上的氣息也慢慢釋放了出來。


    劍氣如霜,絲絲縈繞在劍歌的周身上下,隱隱的劍吟之聲如從遠古傳來一般,讓人不自主地生出一股心悸之感,仿若有洪荒猛獸要跨越時空探身而來。


    “這是升靈境的氣息!”


    “天呐,劍歌什麽時候突破到升靈境了?”


    “隱藏得好深!”


    ……


    周圍又是一片議論之聲。


    燕飛聽著眾人的議論,眼裏閃出一絲明亮的光芒。盡管眾人所說的鑄靈和升靈他不知道是什麽境界修為,但他可以記住這二人身上的氣息強度,以後修煉的時候,可以有個對比。


    感覺著劍歌身上的氣息,公孫令彥臉色不由一變,“你……你居然也突破了?”


    “說你沒腦子你還不服。”劍歌冷聲道,“難道就隻許你突破,別人隻能在原地徘徊?給人當槍使還洋洋自得,猶自不知羞,你修煉真的把腦袋修煉壞了嗎?”


    公孫令彥咬牙怒喝道:“劍歌,你一再辱我,就算你突破了升靈,今天我也要和你打一場……”


    “要打去外麵的武鬥場打,這裏是天勤殿,誰敢放肆!”


    一道蘊含著怒意的聲音帶著一股凜冽如極北寒風般的劍意,裹挾著荒古肅殺般的雄渾劍勢,忽然由天勤殿外“轟”然降落下來,殿內所有弟子的身上都仿佛突然被壓上了一座遠古巨山,登時動彈不得。


    “陸……陸長老!”


    很多人看清來人的模樣時,頓時嚇得膽顫心驚,連說話都開始不利索了。


    燕飛吃力地抬起頭,發現來的人正是在劍坪見過的陸有則陸長老。


    陸有則背著手來到劍歌和公孫令彥的近前,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道:“怎麽,是不是覺得自己的修為提升了,就可以不顧宗規在天勤殿大打出手了?”


    “弟子不敢!”


    劍歌和公孫令彥立即抱拳施禮,連稱不敢。


    “不敢就好!”


    陸有則不再理會劍歌二人,轉頭看向燕飛道:“三日後你到主峰一趟,宗主要見你。”


    “是!”


    燕飛心頭一震,學著劍歌的樣子,抱拳施禮應了一聲,心下卻是一陣翻騰,“劍無心見我是為了五年後的大比之事,還是因為靈根的事?亦或跟阿珂有關?”


    燕飛一時猜不到劍無心的想法,抬頭再看時,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陸有則已經不見了蹤影,竟是悄無聲息地就走了。


    “陸長老過來天勤殿就是為了傳個口訊?”


    燕飛心頭納悶,結合劍無心在靈根測試石台的表現,和匆匆而去的身影,總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難道是我的靈根太過奇特?”


    但轉念一想,不太可能。一劍宗立宗起碼上千年了,這也是他根據劍歌所提的劍峰往事推斷出來的,測試弟子無數,什麽樣的靈根沒見過,怎麽可能會因為靈根召見他。


    如果不是因為靈根,那就隻有五年後的大比一事比較重要了,畢竟這關係到一劍宗未來的發展……至於阿珂,如果他的靈根不符合要求,那麽去大比的就肯定就是阿珂,他們兩個人總得有一人擔起這個責任。


    燕飛在那裏整理自己的思緒,劍歌和公孫令彥都收起了身上的氣勢,像兩隻憤怒的公牛相互用眼睛瞪著對方。


    “公孫師兄,劍師兄!”


    淩月瑤見二人依然沒有罷休的意思,生怕一個不好當真打起來,急忙帶著二小過來,將兩人分開道:“你們不必如此。”


    說著,又對劍歌道:“劍師兄,你既然已經明了事情的經過,何必要與公孫師兄生氣呢,他也是被蒙在鼓裏的。”


    劍歌“哼”了一聲道:“不與他一般見識。淩師妹,這裏已與飄渺峰不遠,為兄就不送你迴峰了,你帶著她倆,想來路上不會再有什麽意外,為兄就帶著他們先迴劍峰了,告辭!”


    “好!”淩月瑤飄飄施了一禮,“多謝劍師兄!”


    “嗯!”劍歌點點頭,祭起飛劍,帶著燕飛和路朝西就要起身,這時忽聽公孫令彥喝道:“且慢!”


    劍歌眉鋒一揚,身上的劍氣忽然水波般漾起,“怎麽,真想打一場嗎?”


    “把話說清楚再走。”公孫令彥冷著臉道,“剛才你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如何被人當槍使了?”


    “嗬!”劍歌見公孫令彥並非是要打架,將身上波動的劍氣收了起來,冷笑道,“你應該不知道劍坪發生的事吧?”


    “劍坪發生的事?劍坪發生什麽事了?”公孫令彥皺眉疑惑地問道,剛才他已經從劍歌的話裏聽出來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他似乎真被人當槍使了,隻是為何會如此,他還不甚清楚。


    “看在你為人還算仗義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訴你吧。”


    劍歌將白祁如何在劍坪挑釁滋事的事簡略說了一遍,隨後又補充道:“他被我揍了一拳,後又被陸長老罰滴水洞麵壁三個月,心裏有恨,卻不敢對我動手,找你來當槍使,你倒真是聽話,哼哼!”


    公孫令彥麵沉似水,渾身的氣息起起伏伏,如海潮漲落,顯然被氣得不輕。


    劍歌看了公孫令彥一眼,微微搖了搖頭:“言盡於此,誰找的你,你就找誰去,我就不奉陪了。告辭!”


    說完,再不理在那兒生氣的公孫令彥,駕起飛劍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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