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奶奶說這副飛鏢是很早以前,家中的長輩從國外郵寄迴來送給爸爸的生日禮物。那時候爸爸十分喜歡,將它當成了最寶貝的東西,時不時拿出來練一練準頭。


    如今卻成為了蘇嫿的東西,蘇嫿前世時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在高中時,就曾在一家健身俱樂部勤工撿學。為了陪學員過招,學過一段時間散打、搏擊術,對於使用飛鏢也不陌生。


    蘇嫿放下了手中的小竹筐,朝著野雞飛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她這次可要大顯身手,將這隻野雞拿下。隻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打擊人的。


    野雞雖然飛得不高,但也不是她這個小短腿能追上的。蘇嫿追了一會兒,就發現野雞不知飛哪裏了。


    心裏不免有些沮喪,自己這個小身板的體力還不行,以後學習寫大字的同時還要把身體素質提上去。


    瞧瞧,這到嘴的肉不就給飛了!


    當她返迴去時,卻發現江明琅手裏提著一隻兔子。


    “你打得!”蘇嫿眼睛一亮,沮喪的心情一掃而光,江明琅笑著點了點頭。


    “厲害啊!”蘇嫿豎了一個大姆指,毫不吝嗇的誇獎。


    “給你!”


    “給我的,不行,你還是拿迴去補補身體吧,你太瘦了!”想來江明琅也很久沒有開葷了,他比自己更需要這隻兔子。


    “你覺得我拿迴去,能吃到嘴裏!”


    以前並非沒有給家裏拿過野味,隻是自己打到的東西一口也吃不上,便宜了別人不說,還會被嫌棄。後來再打到野味,他就會找一個偏僻的地方烤著吃了。


    要不是時不時的在山上找些野果子,偶爾打些野味,他早餓死了。


    江明琅自嘲的笑了笑,狹長的眼睛裏滿是漠然冷寂。


    看到他這副樣子蘇嫿心裏就是一堵,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孩子,眸神中卻滿是死寂,怎麽對生活就失去希望了。


    她將江明琅拉到了旁邊,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從口袋裏掏出了兩顆大白兔的奶糖,一人嘴裏塞了一顆,濃濃的奶香味香甜無比,江明琅覺得這奶糖太好吃了。


    “明琅哥,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打算,我,不知道!”含糊著嘴裏說出這句話,江明琅是茫然的,一副前路沒有任何光明的樣子。


    這一刻的他,身上多了一股看透事世的滄桑感!


    呸呸,這麽小的孩子哪裏來的這些複雜的想法?前路如此的光明,有很長的路要長,怎麽就滄桑死寂了。


    蘇嫿拋開了心中那個詭異的想法,就憑他長得這麽好看,自己也要拉這孩子一把。她還想看看江明琅長大後的顏值,是不是美得驚天動地。


    長得這麽好看的小孩就應該前途光明,蘇嫿決對不承認自己是為了美色。


    “明琅哥,你想上學嗎?”


    蘇嫿很清楚那日江富貴為什麽要打他,也不知他身上的傷好了沒有?不過江富貴大多數的時候,打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想啊!”


    隻是在那樣一個家,這個願望很難實現,他低下了頭,眸光中黑如深潭。


    “明琅哥,你身上的傷好了嗎?”蘇嫿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看到了?”


    “嗯,是奶奶找得村長爺爺!”不知為什麽老江頭還是將他留下了,難道不怕江福貴再次施暴。


    “你想離開那個家嗎?”蘇嫿又問道。


    “想,但是有可能嗎?”江明琅點了點頭,神情中透著茫然與絕望。


    陽光透過樹葉灑了下來,卻照不到身形單薄的男孩身上。他側顏精致,高挺的鼻梁,微垂的長睫投下了一道濃濃的暗影,遮住了眸中的碎光。


    不得不說,江明琅長得真是不錯!


    雖然破衣爛衫,卻依舊有著一種脫離世間紅塵的迤邐風華。他的聲音很好聽,拋掉些許的稚嫩有著一種玉石相擊般的溫潤。


    這顏值直接get到了蘇嫿的審美點,讓蘇嫿這個老阿姨的心“嘭嘭”跳得快了一些


    要死了,江福貴真是個殺千刀的。將這麽個孩子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蘇嫿心底把江福貴罵了不知多少迴!哎,以後能護著就多護一些,就當自己的崽養了!


    “我十二歲了,戶口還在那個家裏。他們不讓我上學我就不能上,他們讓我幹什麽,我就的幹什麽。


    離開了那個家,沒有戶口的我不知道該去哪裏?”


    要流浪街頭嗎?以前他曾偷偷的跑出去找媽媽,不過很快被人發現送到了派出所,結果就是被送迴來,然後被他那個爸爸狠狠地打一頓。


    江明琅揪著自己的頭發,聲音輕輕地有著一種感染力,蘇嫿卻聽出了沉重與無力。


    是啊,如今的這個年代,戶口管理的十分嚴格,去什麽地方都要開介紹信,家長是孩子絕對的領導者。


    如果沒有大人帶著,沒有成年的小孩子很難在外麵獨自生存下去。


    江明琅不過十多歲,太小了,又是在觀念落後的農村。這時候的農村,根本就沒有尊重孩子意見,讓孩子自由選擇這麽一說。


    所有的事情,都是依照大人的主觀意識來安排,十分的粗暴專政。


    農村不讓讀書的孩子雖然不是很多,卻也並非沒有。所以江明琅被虐待的事情,大多數的村民認為這是別人的農務事,頂多就是說幾句閑話。


    他們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這樣的道理。所以劉七巧對外這麽宣傳,也是可以接受的。


    從來沒有人想過,江明琅與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樣,他失去母親的同時就相當於失去了父親。


    江福貴見到他,就會想到那個拋夫棄子的女人,一腔的怒火就撒在了他的身上。對江明琅根本就沒有一點的慈父心腸,隻不過將他當成一個發泄怒火的工具。


    沒有一點這個孩子流著他一半的血,是他的血脈親人這樣的想法。


    江明琅也十分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才會覺得生活沒有希望,前途沒有光明。


    “明琅哥,你如果想改變命運,從今天起就跟著我一起學習吧!”江明琅猛得迴頭看向了蘇嫿,眼睛驟然亮了起來,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光芒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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