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越此刻如同黑麵閻王一般,那臉色難看得緊。


    他知曉皇後的做法無誤,在調查清楚之前,讓相關人員都禁足是很好的做法,可是他……


    雖說不願意承認,但是每當處理政務到深夜迴宮,總會有一盞燈火等著他時,到底會讓人心生滿足。


    蘇吉祥看著北宸越那麵若萬年寒冰的樣子,心都懸了起來,這事兒到底是他做的不對,若是早些告訴皇上,沒準皇上就派人將蕭婕妤追迴來了,這皇上要是怪罪下來,他這總管大太監的位置難保啊。


    蘇吉祥權衡片刻後立刻道:“皇上,不如奴才去迎蕭婕妤迴來吧。”


    “不必。”北宸越打斷了蘇吉祥的話,他的薄唇微抿道,“皇後的做法很好,便先如此。”說罷後頭也不迴地朝著玄武殿走去。


    蘇吉祥抿了抿唇,又立刻將自己身側的小太監叫了過來道:“吩咐內務府,蕭婕妤那邊若是缺了什麽,都記得及時送去,萬萬不可怠慢。”


    內務府都是一些見風使舵的人,會克扣一些被禁足的低位分嬪妃吃穿用度,但蘇吉祥門清,蕭婕妤雖然現在位份不高,還被禁足了,但是就這懷有龍胎,且救了皇上的份上,日後這位置還難說,但又擔心手下的人沒個眼力見,也隻得再多吩咐一句了。


    那小太監得了令後立刻低著頭去辦事了。


    這邊,蕭嫵已經迴到了徽音閣內。


    夏日的徽音閣內彌漫著一股白蘭花的香味兒,她一踏進殿內便聞見了,忍不住勾唇一笑道:“定是姐姐擺了白蘭花。”說罷後便朝著徽音閣西閣樓的位置跑去。


    她推開門一看,果真見到那靠牆的寒梅臨江花瓶裏插著折斷的白蘭花樹枝,那枝頭黃白色的素色小花格外好看。


    “嫵兒,你怎麽來了?”躺在床上的蕭嬙頭上纏著額巾,她看見突然闖進房間的蕭嫵有些詫異,蕭嫵不應當是在皇上的玄武殿麽?怎麽這會兒又過來了?


    蕭嫵見狀,勾唇一笑,這時,聽心等人也跟了上來,蕭嫵轉頭看向了門口的位置道:“你們都先下去,本小主和姐姐有話說。”


    眾人聽了蕭嫵的話後紛紛福身告退,臨走前還不忘關上了那房門。


    而待她們走後,蕭嫵摘了一朵散發著清香的白蘭花到手中,她有些欣喜道:“我這殿中沒有白蘭花,姐姐是從何處尋來的?”


    “是春意那丫頭,她擔心我這室內不通風,味道難聞,憋壞了我,就特意去摘了一些白蘭花來。”蕭嬙溫和地笑著,兩姐妹本就長得極其相似,隻是蕭嬙的笑意看上去更加的溫婉,有著幾分慈母的感覺。


    而對於蕭嫵來說,雖然名義上是姐姐,但蕭嬙在她心中等於是母親。


    她前世無父無母被呂後收養,每日所學,所會的便是勾心鬥角,學習各種本領,但是在姐姐這裏不是,而她幼時一度貪玩,跌落懸崖,是姐姐徹夜尋找她,還將身上的外衫脫下為她遮風擋雨。


    迴去後姐姐就病倒了,高燒不退。


    那是第一次有人願意為蕭嫵付出生命,也是唯一一人。


    年幼的蕭嫵在佛堂內跪了整整一天,隻祈求神佛救姐姐一命,好在姐姐也福大命大,挺過來了,在那之後,蕭嬙便是蕭嫵心中認可的唯一親人了。


    “春意倒是個機靈的,皇上說許姐姐在這邊休養好再送姐姐迴去,嫵兒開心極了。”蕭嫵走到了蕭嬙床畔坐下。


    按理說後宮不留外人,可姐姐是因她受了傷,所以皇上的這般安排,蕭嫵也實在滿意。


    而這段時間也好讓安寧侯和侯夫人認清楚現實,她姐姐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欺負的,至少背後有她,甚至還可以狐假虎威,讓她們認為,姐姐的背後有皇上撐腰!


    蕭嬙看著蕭嫵這般開心的樣子,心中突然覺得,嫵兒當初進宮許是做對了。


    若是嫵兒沒進宮,按照她家商戶的出身,隻怕也是配不了什麽好的,許多年前嫵兒曾經救過一個秀才……但是讀書人都是沒良心之輩,她已經遭遇過一次,她也不敢相信會有人知恩圖報了。


    隻是嫵兒怎麽會深夜來徽音閣?


    蕭嬙微微側頭,那一頭柔順的發絲吹落到了她蒼白的側臉上,“嫵兒,你怎麽會深夜迴來,是不是皇上?”


    “不是,姐姐你別瞎想了。”蕭嫵將在千重宮內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嬙。


    蕭嬙聽了這話後神色一冷,她沉聲道:“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你。”


    “但是沒關係的姐姐,陷害不成,不過就是一個物件,而且那般多人的物件都有,隻怕是想轉移注意力,這件事情定會成為一件懸案。”蕭嫵想起麗妃那矛盾的樣子忍不住冷笑一聲,她坐在蕭嬙身旁道:“禁足了更是好事一件,嫵兒可以陪陪姐姐了。”蕭嫵說這話的時候親昵地挽住了蕭嬙的胳膊,還將頭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


    蕭嬙看著蕭嫵這樣子,唇畔是滿足的笑意。


    和徽音閣內的姐妹情深比起來,玄武殿龍榻上的某人此刻輾轉難眠。


    一雙漆黑的眸子尚未闔上,而是直直地看著床帳頂部。


    沒有……沒有……


    身側沒有女子那一股天然的淡香味兒。


    床上也沒有她愛用的淺粉色蠶絲小絨枕,甚至不會有那柔軟的青絲在不經意間拂過他的鼻息,引得他一笑。


    蕭嫵把什麽東西都帶走了,隻有那一束潔白的梔子花還放在檀木桌上,所以室內這一股馥鬱的梔子花香提醒著他,那小丫頭今兒一早還在這裏。


    “該死的!”


    北宸越終是忍不住了,煩躁地坐起身來,一張俊臉上全是不耐煩。


    他不喜歡這種惦念一個女人的感覺。


    可是該死的,他又習慣了這女人在他身旁!


    門口候著的蘇吉祥聽見了殿內的聲音後忙苟著腰小跑了進來,見帝王麵露不耐,忙道:“皇上……”


    “擺駕徽音閣!”男人的俊眉緊擰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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