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劉濞這樣做近四十年之久,深深抓住了吳國民眾的心,也是憑借這種資本根基,才能夠在之後成為七國之亂的發起者。”


    賈穆說著,“叛亂時他六十二歲,小兒子十四歲,因此吳國全國上下十四歲與六十二歲之間的人,都要應征,最後得到了二十萬軍隊。”


    “隻可惜他並不通曉軍事以及縱橫術,不若然反叛者何止七國?又何止是周亞夫能夠撲滅的叛亂?”


    賈穆的語氣充滿了惋惜,但張言察覺到他這最後一句好像是故意這麽說的。


    試探嗎?


    賈穆的意圖是什麽呢?


    他試著去開辟西域結果失敗,這應該和現在沒有什麽關係。


    他現在說的這個故事和民望的幹係似乎不是很明顯。


    “您沒有聽懂嗎?”賈穆有些奇怪地說著。


    “這麽說你很了解民望咯?”張言反問道。


    賈穆笑了笑,“子儀曾在朝廷之上有一言,我認為那便是民望。”


    “何言?”張言問道。


    “國之有民,猶水之有舟,停則以安,擾則以危。”賈穆迴道,“可顛覆一國者,即謂之民望。”


    “那你覺得吳王劉濞擁有民望嗎?”張言問道。


    “沒有。”賈穆幹脆地迴道。


    張言看著賈穆,等到著他的解釋。


    而賈穆也和賈詡一樣,能夠明白張言的意思,他說道:“不僅是吳王沒有,就連景帝也沒有,景帝能夠擊敗吳王,全靠文帝遺留的根基。”


    “吳王在他開始征兵的那一刻,他便已經輸掉。”


    “有沒有獲得民望的關鍵在於如何看待民望。”郭霞補充道,“文帝雖愛露台之產,鄧氏之錢布於天下,文帝對吳王的限製往往讓吳王意想不到。”


    對於郭霞說的話,張言沒有理解,他沒聽懂。


    賈穆見張言不解出聲說道:“文帝因寵臣鄧通麵相是窮死,直接賞賜了他數十億錢,甚至還送了座銅山給他,讓他想要多少錢就自己造。”


    “但實際目的卻是稀釋吳國錢在國內的流通,同時充實國家財政,相對於國家自行鑄錢,讓鄧通以私人名義鑄錢更為隱蔽,不會引發吳王劉濞的警覺。”


    “這其中的舉動看似昏庸,但卻包含著智慧,文帝厚賜鄧通,並非出於私心,而是為了打破了吳錢獨大的陽謀。”


    “文帝的布局讓吳王始終不敢造次,直至他去世後,景帝因私怨和貪婪於鄧通的財富,剝奪了他所有的家產,還讓他活活餓死。”


    “文帝布局長達二十年之久的陽謀被景帝所破,後來不出幾年,吳王造反,如果文帝多活幾年,景帝手段再高明一些,或許就不會爆發七國之亂。”


    張言看向郭霞,“神琳,不要廢話,你認為什麽是民望。”


    賈穆說了這麽久,因為各種意外,還是沒有說到關鍵點上麵。


    “我也想講一個故事,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就拿最近的事情來舉例好了。”郭霞說道,“黃巾之亂即為民望的表現,還有就是讓他繼續說下去,對你會有好處的。”


    “有些事情,你可能沒有了解過。”


    郭霞說著,開始在腦中想著如何拿下襄陽城。


    實際上,這個想法早在出發前她就在想,但還不是很明確。


    “那我就繼續說咯?”賈穆征求了張言的意見,如果張言不想聽的話,他也不會自找沒趣。


    張言點頭,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文景時,賦稅是很輕,天下也太平,但真正得益的其實是富豪與權貴,他們可以發行貨幣,壟斷鹽鐵生產,買官,買爵,蓄奴,花錢免罪,放高利貸,兼並土地……隻要有錢有勢就行。”


    “文帝即位之初,列侯與諸侯王及他們的母親妻兒,還有二千石以上的政府高官,甚至可以隨意逮捕平民。”


    “世人皆稱道文景時國家征稅僅三十分之一,可豪強對佃戶所抽之稅卻是超過二分之一。”


    “有個老百姓隻是偷了劉邦祭廟門上的一個玉環,文帝就為成就自己的孝名,竟要誅滅那人三族,最後還是廷尉張釋之秉公持法極力勸阻,文帝這才將那人斬首了事,並因此而得了個從諫如流、輕刑善政的好名聲。”


    這些東西,張言是第一次聽說。


    他極為震驚。


    郭霞默默不說話,這種話她是斷然不會告訴張言的,因為她的家族就做著類似的事情。


    或者說現在的所有士族都在做著類似的事情,也隻有從涼州來的賈穆才適合對張言說這些話。


    這也就引申出來了一個問題,什麽是民?


    何所謂民望?


    張言點頭,“我知道了。”


    隨後他便不說話了。


    他明白了一件事情,為什麽那麽多穿越者要改良造紙術,弄活字印刷術了。


    既然無法改變一些人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讓全天下的百姓都成為士人,如此一來便不會有頑固出來搞事情。


    再說,他未來有可能會挑戰皇權。


    老舊士族對他來說幾乎全是阻力,他需要建立新興士族來和老舊士族對抗。


    按照郭霞的計劃走下去,黃夢可以說是他首要的拉攏目標。


    “......”看來這婚是不結不行啊!


    隻是造紙術怎麽改良?


    印刷術不說活字,就是雕版他也不會啊!


    哪有人穿越過來就什麽都會的?


    全是外掛罷了!


    張言思索著,最終他找到了突破口。


    那印章不就是用的印刷術嗎!


    隻要把印章上的字改了,那不就成雕版印刷術嗎?


    印章上麵的字做成快可以自由組合的話,那不就進化成活字印刷術了嗎?


    難道,我是天才?


    竟然能夠通過這種方法來想到印刷術是什麽一個原理!


    那造紙術呢?


    西漢時期,人們已經懂得了造紙的基本方法。


    東漢時,宦官蔡倫總結前人經驗,改進造紙工藝,用樹皮、麻頭、破布、舊魚網等植物纖維為原料造紙,紙的質量大大提高。


    唔!


    將原料換成竹子?


    張言想破了腦袋,隻想到了這麽一點來。


    郭霞雖然不知道張言在想什麽,但還是安慰了一句,“不用想太多,如果失敗了也不過是讓後人重頭再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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