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言處,他已經想了很久,而賈詡也在等到著他的迴複。


    隻有幕後者,才能成為棋手。


    擺在明麵上的,永遠都是棋子。


    賈詡再一次默念起一句話來,希望你能夠急流勇退吧!


    他清楚,張言如果想要搞定張諮,自己成為太守,這件事情很簡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當然,那也是不管張諮死活的情況下,但如果張言沒有想過這方麵的問題,那麽事情便就複雜起來。


    現在看來,張言確實是沒有想過這方麵的問題。


    張言看向賈詡,兩人的目光交匯在空中,他看見了賈詡匿藏的目光,那是他曾在閻象眼中看過的目光。


    失望!


    猶豫,其實從根本上就代表著渴望。


    “我打算現在去宛城西一趟,畢竟他才是南陽太守,會盟之事理應由他來參入。”張言起身,在賈詡的注視下,離開了營帳。


    他沒有看見賈詡頭上蹦出動搖值來,但根據李儒的表現來看,破百過後,他依舊能夠看見後續的動搖值。


    這說明,賈詡的心中隻是在逼他做出選擇,然後再考慮後續應該如何去做。


    甚至,無論張言怎麽選,賈詡都已經想好了要怎麽辦。


    張言騎著賽風駒,向著宛城西的方向奔馳而去。


    帳內的賈詡歎息一聲,“黃姑娘為什麽這麽喜歡偷聽?”


    “那個張潔呢?”黃舞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迴武威去了。”賈詡即答。


    “借我幾個叛氐,行不行?”


    “借你十個,你欠我十個人情,你願不願意?”


    “別這麽小氣,我借你一千個,欠你一千個人情,可好?”


    “黃姑娘說笑了。”


    賈詡坐在帳內,而黃舞蝶站在帳外,兩人並不直接麵對麵說話。


    兩人之間沉默半響,黃舞蝶出聲道:“我想調查清楚兩件事情。”


    “說來聽聽。”


    “武陵太守曹寅偽造朝廷使者光祿大夫溫毅檄文一事,以及其平叛不利一事。”


    “這算一件事還是兩件事?”


    “當然是一件事。”黃舞蝶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另一件事呢?”


    “荊州、豫州、揚州的糧草被人搶購一事。”


    賈詡瞥向帳門口,“調查這件事情做什麽?”


    “好奇而已,不知道是誰能夠有這麽大的手筆。”


    黃舞蝶的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麽異常。


    “七千軍隊,黃姑娘能夠指揮嗎?”賈詡將話題轉變,換而言他答應了下來。


    “不勞煩先生擔心,我已經寫信給我好友送去,她會統軍。”


    “女子之身,隻怕難題很多。”


    “拳頭會讓發出難題的人,閉上自己的那張嘴。”黃舞蝶說著,手指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響動,“先生,現在張潔不在,你覺得還有誰能夠保護你?”


    “......事情我應下了,一個人情。”


    “成。”


    賈詡走出帳外,他不理解黃舞蝶的所作所為,他也知道黃舞蝶所謂的還人情。


    可在他看來,這個女人之前還拚命的往幕後走呢!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讓她改變了主意呢?


    他有些好奇,但又不是特別好奇。


    因為,大概率和王睿的女兒有關,隻能說,這些都是私心啊!


    他也有私心,沒有資格說別人。


    ......


    天色微醉,正值冬季時節,此刻已是昏黑。


    張言來到了宛城西,見到了張諮。


    賈詡說他已經說過了解決辦法,他也想到了解決辦法。


    他說,他要攜“大義”以討“天下”。


    賈詡說的辦法也是這樣。


    甚至,無論張言選擇哪一條路,用的都是這個辦法。


    攜“大義”以討“天下”。


    什麽是大義?


    這對張言來說根本不重要,他要的是“大義”,不是大義。


    孫堅逼死王睿是“不義”,奉董卓引兵入南陽是“大義”。


    李儒鳩殺弘農王是“反轉”,聯諸侯共討董卓亦是“大義”。


    換而言,我站在高山之上、太陽之下,誰也看不清我究竟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


    這才是攜“大義”以討“天下”的精髓。


    你可以說我愚蠢、愚昧,也可以說我狡詐、奸猾。


    但唯獨不能說我“不義”。


    漢以“義”立國,這“大義”得到名頭,能夠帶來讓人意想不到的好處。


    隻是不知道,這以巧詐得到的“大義”,還算是“大義”嗎?


    張言不知道,也不清楚。


    他還是需要時間來適應這個世界。


    穿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好,甚至是艱難重重。


    看著張諮的麵容,他開口說道:“兄長,危機已過,請移步軍中,與那袁術、孫堅兵合一處,共同前往酸棗吧!”


    張諮聞言,麵容上有些意外。


    雖然他這些天呆在這裏,可對三方戰事也是關注的。


    如果是他的話,根本沒有辦法能夠和孫堅軍對抗。


    他清楚是張言為他尋來董卓的援軍,而且隨後僅憑宛城之軍擊退孫堅軍。


    要是換做他,根本沒有一絲可能。


    並且,若他是張言,這會盟一事甚至都不會通知張諮的。


    這些想著,他的眼角有些微紅,隻是臨近夜晚,天上月又暗淡,看得不大清楚。


    “賢弟......”


    “這些天辛苦兄長了,百姓們可都安好?”張言自然是注意到了張諮有些不自然,他將話題說開。


    說實話,他不是很能應對傷感的場麵,或許是他還沒有徹底融入這個世界吧!


    “愚兄雖不才,但也可治一州之地,不過一城百姓,自是一切安好!”張諮輕笑著,將不自然全部都掩蓋起來。


    這話顯然是在吹噓,對於張諮的真正才能,張言選擇相信他侄女的話。


    不說什麽,就憑借那匹賽風駒,那絕對是靠關係才能夠買到的!


    “兄長之才,我自是知曉,不過此次會盟討董之事,還未知兄長有何看法?”張言問道。


    “我本以為諸多諸侯會齊心協力行討董之責,但現如今看來,即便是那性情剛猛的孫堅亦有私心,隻怕這討董之事不會成功。”


    經過王睿一事後,雖然不確定孫堅是否要順帶殺他,但因為張言的謀劃,他還是覺得孫堅會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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