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書院課程結束。


    鄭禮撐著水池上的欄杆,雙眼望著五隻“兇暴蛙”,但自己的魂靈早已不知飄蕩去何方。


    “自己究竟要選擇什麽職業……”


    鄭禮默然無語,卻在這時,水池內的兇暴蛙發出清脆的蛙鳴,他們勾著腦袋,鼓起來的眼球直愣愣看著鄭禮,同時刻,五道心靈訊息湧入鄭禮腦海。


    傳來的,是一種渴望的情緒。


    “差點忘了,抱歉。”鄭禮從思考中掙脫,看著青蛙訕笑道。


    這個時間點,是往常他為青蛙輸送氣的時刻。


    今日他想問題太過出神,竟忘了這件事,導致還得青蛙來提醒自己。


    抓起青蛙一號,鄭禮默默為其輸送氣。


    經過長久觀察,鄭禮發現適量的氣輸送給生物時,會讓其產生一種愉悅感。


    這種愉悅感也算是良性。


    因為即使缺失半旬時間,青蛙也不會出現戒斷反應,效果上來說,更類似人類在饑餓時吃到一頓美食的愉悅。


    在青蛙快樂的蛙鳴聲中,體內的氣快速湧動,似遊蛇,在四肢百骸流轉。


    而這時,鄭禮的腦海中似有一道閃電劈落。


    “氣……氣……”


    他呆呆站在原地,手中的青蛙見鄭禮不再輸送氣,睜著大眼歪著腦袋仰望鄭禮,呱呱叫著。


    可鄭禮似丟了魂魄,靜靜的,呆滯如木偶。


    唯留嘴角在喃喃自語:


    “對啊,我為什麽非的拘泥於框架?”


    “職業,是人所定,是由人在基礎的方向上改進而出,是一種特異化培養的方向。”


    “沒有不能改變的職業,也沒有永恆的職業數量,最熟悉我的永遠隻會是我自己。”


    鄭禮緩緩抬起手臂,張開手掌,氣從掌心飛湧凝調集周遭元素的力量,形成肉眼可見的實體。


    “博覽百家之長,以氣為根基,化為獨屬於我自己的職業!”


    在這真實的世界,不進階職業不代表就不能增長實力。


    職業隻是一種路徑,教你如何一步一步向著本職業規劃的最終路線前進,即使沒有職業,依舊可以打磨身體,積累武技,隻是沒有統合性的步驟,會讓精力更加分散。


    可以說,每一個人都能自創職業。


    隻是說這職業創造出來後能達到的戰力效果,和上限會因為創造者的能力而定。


    並且,隻有一些職業的進階需要用到類似“神力”“儀式”“魔法”等產物才會成功進階,大部分職業是能通過自己鍛煉獲取。


    畢竟,真實的世界不是遊戲。


    不會因為隻有進階後才能升級獲得屬性點,而是反過來。


    “如果我想要擁有屬於我的職業,我就得先找到職業的根本立意和明白最終階段能達到的效果。”


    “仁德嗎?”


    鄭禮心中似有萬千思緒,如流星滑落,這讓他將青蛙放於水池,迴以歉意的眼神,急匆匆趕迴臥室,拿出紙筆來到荒野之外。


    他要在這裏,一邊演練一邊標注,將最初的根基規劃出來。


    至於參考的對象,鄭禮心中早有腹稿,那就是“儒”。


    是古典時代駕馭戰車,手持長槊縱橫諸國的儒,是佩劍帶玉,廣布文教的先賢。


    以仁德為核心,以儒為名,采百家之學充實根基,以六藝化為路徑。


    “所以我設想的儒,應該是能熟練駕馭“戰車”,體魄強健,如果可以,再輔以一定施法能力的職業。”


    鄭禮口中的戰車隻是一種代稱,可以指戰馬,也可以指一切可以騎乘作戰的騎乘物,甚至可以延伸成外物。


    ——君子善假於物。


    “那麽戰鬥側重,可以向著騎乘作戰和射為目標,近身戰鬥可以作為第二戰鬥方式。”


    鄭禮在紙上寫下標注。


    上馬作戰比近身戰鬥難度更大,騎馬時的各種問題,都需要讓戰士使用相比腳踏實地戰鬥更多的技巧和力量。


    所以往往能騎乘戰鬥的騎士下馬,近戰搏殺也不輸於專職近戰的武士。


    就猶如能開強弓的人一般都肌肉壯碩,擁有一身蠻力,是軍隊的中堅力量。


    譬如古典時代的猛將,都能有一手不俗的射術。


    “射和禦都是傳道的手段,儒職業的內核應該是書,禮,數。”


    鄭禮默默在紙上寫上這一條,在之前和杜蘭特“論道”的過程中,鄭禮也深入了解了牧師和聖武士這兩類職業。


    鄭禮這才明白,不僅是聖武士不需要信仰神就能從心靈深處獲取力量,就連一些牧師也可以這樣做。


    信仰就是力量,也可以理解為信念就是力量。


    一些牧師就信仰非人格神力源泉獲取能力,不是隻有神才是神力源。


    比如德魯伊的自然,或是泛靈論,乃至道這種概念都可以。


    牧師還需要找神力源作為施法源頭,聖武士直接更進一步,他不需要神力源,直接從自己的誓言或理念中汲取力量。


    他們的力量獲取方式,更類似於“發宏願”,然後由天地反饋力量。


    如果儒要作為一種職業,那麽他就需要一種提升力量的方式,鄭禮準備參考聖武士獲取力量的方式。


    仁德也是一種誓言或者說理念。


    弟子們通過加深對於仁德的認知,再在今後就職階段在心中發出名為仁德的誓言,就能從心靈深處獲取力量的增長。


    所以書,數,禮才是核心,是弟子們加深對於仁德認同的方式。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鄭禮也會摸索如何將氣傳承給弟子,如果這一點可以辦到,儒職業也會額外獲取特殊的施法能力。


    儒職業的框架已經定好,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往內裏填充實物,讓其從虛幻變為真實。


    將寫好標注的紙團小心折好,塞入衣服的口袋中。


    便轉身向潘利爾走去。


    這一次轉身離開,鄭禮便準備博覽百家,鑄我道根基。


    在隨後的大半個月裏,鄭禮跑去和杜蘭特論道的機會愈發頻繁,他準備從杜蘭特這裏深入了解牧師職業和聖武士職業。


    對此,杜蘭特還以為鄭禮對受難之神理念很感興趣,準備加入教會成為一名聖武士,於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在這一段時間內鄭禮收獲頗豐。


    但杜蘭特畢竟隻是一個見習牧師,真說有太多見解也不可能,很快鄭禮在杜蘭特這裏再也獲取不到新的認知。


    於是,鄭禮把注意打在耶倫大師身上。


    耶倫大師聽到鄭禮的請求後,也與杜蘭特的反應一致,也樂於教授鄭禮各類神學知識和聖武士和牧師這兩職業的深入信息。


    在教授過程中,耶倫大師有一句話,被鄭禮深深記在心中。


    “神隻有同一理念的前行者,我們既信仰神,也信仰這條理念。”


    “而這個過程也不是因為神才會接觸理念道路,有時候甚至相反,是先信仰理念,然後再聚集於這一理念的先行者麾下。”


    是的,能成為高階牧師的人都清楚這一點。


    他們和神是同一理念的踐行者,因為對於理念的愈發加深,他們逐漸靠近理念的源頭,才成為神的高階牧師。


    隻有明白這一點並持之以恆的踐行,牧師才能有所成就。


    在多次的交談中,並在耶倫大師主動給鄭禮演練神術,和幫鄭禮聯係聖武士的情況下,鄭禮對於信念與誓言的深層含義再度加深。


    對於如何從誓言中獲取力量,他也有了心得。


    持之以恆的踐行,永不放棄的精神,和自我意誌上的邏輯閉環。


    這也讓他想起潘利爾之戰時,在自己心中做出決定後自己的力量猛地上漲,這就是誓言的力量。


    而他也就此明白,或許從最開始出現在這個世界那刻起,自己的靈魂就許下名為仁德的誓言。


    明悟這幾點後鄭禮並沒有立即迴返潘利爾,而是在每天下午時分教授完弟子們後,騎乘戰馬,改頭換臉,重新偽裝一副樣貌出現在受難之神的教會圖書館中泡著,如饑似渴的吸收各類知識。


    除此之外,他還與牧師,聖武士過招,在取得上述兩者的同意後將一些自己覺得很不錯的武技,專長學會,並將其增加至儒職業的框架之中。


    更有時候,他還會出現在市井街頭,觀摹吟遊詩人的聲樂技法,和一些獨有的小技巧將其記在心頭。


    也會出沒於冒險者團體,花錢請教遊蕩者,野蠻人等職業的特點,而往往被請教的人也因為眼饞鄭禮的學費,匆匆教授一些淺顯的特有武技和專長。


    而鄭禮也會在深夜時分,演練者各職業的特點,並按照自己的理解進行修改加入儒職業的框架之中。


    每晚,彪都會趴在一旁和眼皮作鬥爭,靜靜等待鄭禮的結束。


    而鄭禮則是在空地,一板一眼學習其餘職業的步伐,發力技巧,特異點。


    直到月明星稀,直到星河璀璨。


    如果換一個人按照鄭禮作息時間安排,恐怕不出七天就得猝死,所幸鄭禮體魄及精神強勁,才能抗住這樣造作。


    但這些付出的時間和汗水,都會致以迴報。


    遊蕩者的步伐技巧,手持武器的發力特點,牧師對於力量的調用和經驗,聖武士對於誓言的理解,和基於誓言所帶來力量的獨特武技專長,野蠻人對危險的感知技巧和獨有的狂暴作戰。


    這些種種都讓鄭禮受益匪淺,並讓腦中的靈感不斷湧出,儒職業的框架也在不斷添加進的細節中,逐漸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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