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及川斐和牛島開車前往了醫院。


    下車之前,牛島遞給了及川斐一個口罩,及川斐戴上口罩,隻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麵。


    牛島戴上口罩之後氣質反而更加銳利了,他的眸子狹長,透著冷淡疏離,濃眉總是習慣性地皺起,口罩讓他的表情更加捉摸不透,渾身上下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二人一起走進了醫院。


    醫院中人來人往,牛島牽住及川斐的手防止走散。


    他們很快就掛好號,拿著寫著號碼的紙在門口排隊等待。


    及川斐和牛島站在牆邊,正好可以透過人群看到打疫苗的房間中的情形。


    及川斐探出腦袋朝裏麵看,打疫苗的房間沒有關門,醫生坐在桌子後麵,患者坐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擼起袖子到大臂上方。


    醫生拿著一個不細的針頭紮進了患者的大臂中。


    及川斐的視力很好,能明顯地看見患者的麵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看上去好像很疼的樣子。”及川斐拉了拉牛島的衣袖,有點擔心地說道。


    她倒是不害怕疼,隻是讓人看著有一點揪心。


    “不疼的。”牛島的眼眸彎了彎,他以為及川斐是害怕了,溫柔地出聲安撫。


    “嗯。”及川斐點了點頭。


    她拿出手機,正想打個遊戲打發一下時間,一聲淒厲的哭喊聲嚇得她差點沒拿穩手機。


    牛島伸出手想去幫及川斐接手機,還好及川斐並沒有讓手機逃出自己的手心。


    “發生了什麽?”及川斐下意識以為有危險發生。


    畢竟以她的經驗來說,出門在外遇到咒靈的概率高得嚇人。


    牛島轉頭看向聲音傳出來的方向,是打疫苗的房間裏麵傳出來的。


    那聲叫聲一聽便是小孩子害怕的哭喊,大家都一副秒懂的表情看著房間。


    “好像是,”牛島頓了一下,聲音不確定地說,“被嚇哭了?”


    “這麽嚇人的嗎!”及川斐眼睛微微睜大,不可置信地朝著房間內看去。


    此時的房間在她眼裏似乎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冒了出來,這裏絕對有特級咒靈,她及川斐以人格保證!


    “不嚇人的,”一個站在二人附近的阿姨笑眯眯的插話,“隻有小孩子才會被嚇成那樣的。”


    阿姨身邊的大叔臉色不太好看,他額頭上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眼神飄忽不定。


    大叔瞥了阿姨一眼,似乎是對阿姨的話有點不滿。


    “是啊,就是打個針嗎,沒什麽可怕的。”及川斐笑著附和道。


    她確實沒有把小小的針頭放在眼裏。


    隻是前麵的小孩子的一聲聲啼哭,讓她的心也不由自主提了起來。


    “哎,你們是情侶嗎?”阿姨很健談,逮著及川斐和牛島兩個年輕人侃侃而談,“這年頭一起來打疫苗的情侶很少見呢。”


    及川斐指了指前麵和他們相隔了兩個人距離的一對情侶,“那邊就有一對呢。”


    阿姨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害你看我這腦子,情侶來打疫苗也是感情升溫的一種方式啊。”


    及川斐和牛島不太明白打疫苗怎麽讓感情升溫,但也沒有反駁。


    前麵的一對小情侶手牽著手站在一排,低著頭在低聲交談著什麽,男生用很溫柔的目光看著女生,說了幾句之後伸出手摸了摸女生的頭。


    “你看現在的小情侶,真甜蜜啊。”阿姨露出了姨媽笑。


    及川斐沒糾正阿姨的把他們誤認為情侶的錯誤,畢竟誰也不會想到他們年紀輕輕便英年早婚了呢。


    隊伍向前移動,輪到了前麵的情侶,女生先上前挽起了袖子,男生站在她旁邊伸手捂住女生的眼睛。


    “寶寶,別怕啊,很快就好了。”男生的語氣輕柔地哄著。


    “寶寶,我害怕。”女生委屈地撒嬌。


    及川斐和牛島眨了眨眼睛,被他們的稱唿驚訝到了。


    及川斐仔細觀察了女生的坐姿,她的身體十分放鬆,明顯能看出她現在一點都沒有害怕,反而因為男生的體貼感到十分幸福。


    醫生很快給女生注射完了疫苗,機械地揮手讓女生站起來換下一個人。


    男生把衣服交給了女生,坐到了椅子上。


    即使他偽裝得很好,在坐下來的一瞬間,也被及川斐看出來了他的緊張。


    他的肩膀明顯十分僵硬,手也我的很緊。


    “手鬆一點。”醫生不鹹不淡地敲了男生的手一下。


    “寶寶,別怕。”女生伸出手想去捂男生的眼睛。


    “寶寶,我不……怕啊啊啊啊!”


    醫生的針頭紮入男生的手臂的一瞬間,一聲堪比孩子哭鬧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房間。


    後麵的人忍俊不禁地別過頭。


    及川斐被嚇了一跳,後退一步躲到牛島身後,緊緊抓住了牛島的衣袖。


    “不,不是說隻有孩子才會害怕嗎?”及川斐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努力活到五十歲,害怕打針有什麽問題嗎?”大叔小聲抱怨道。


    “沒事,”牛島伸手蓋住及川斐抓住他的衣袖的手,“隻是他太緊張了。”


    話音剛落,哭哭啼啼的男生被他女朋友帶著走出房間。


    “寶寶,咱們下次再也不打針了好不好。”


    “好好,都聽寶寶的。”


    “嗚嗚,寶寶你對我最好了,啵啵~”


    及川斐打了一個寒噤,她想象了一下牛島叫她寶寶的樣子,大腦差點因為無法描繪出畫麵而宕機。


    “若利,要不還是你先?”及川斐問。


    牛島看出及川斐的緊張,笑著點了點頭。


    很快便輪到了二人,牛島坐在椅子上,從醫生紮針到拔針的幾秒之內,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看吧,不疼的。”牛島接過及川斐手中的衣服。


    及川斐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挽起衣袖。


    正當她以為自己也能麵不改色地接種完疫苗,一聲哭喊聲在她身後響起。


    “嗚啊啊,我不想打針啊!”


    孩子的哭喊聲極具感染力,及川斐被嚇得心髒一跳,與此同時手臂上一個輕微的刺痛傳來,她猛地轉頭一頭紮入了牛島的懷裏麵。


    牛島:?!!!


    牛島向後踉蹌了一步,感覺像是被一頭憤怒的牛重重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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