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及川斐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牛島說了什麽,“日出?”


    牛島點了點頭,“鹿森山。”


    及川斐知道這座山,距離二人的家很近,騎車隻用二十分鍾。


    “怎麽突然想要去看日出了呢。”及川斐好奇地問道。


    牛島其實很喜歡旅遊,喜歡去看美麗的風景。


    但他的時間被排球填滿了,所有的喜好都要放在排球後麵。


    “因為,”牛島頓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一點不自然,聲音明顯小了很多,“怕你不高興。”


    “嗯?”及川斐眨了眨眼睛。


    牛島迴想起來昨天偶然看見的一幕。


    一個長發披肩的漂亮女生雙手環胸背靠著窗戶,臉頰因為氣憤微微鼓起。


    她麵前是一個高瘦的男生,正在手忙腳亂地安慰女生。


    “彌生,我保證這周末肯定能陪你出去玩。”男生的聲音帶著一絲討好。


    “你上周、上上周也是這麽答應的,”女生猛地轉頭過大聲斥責,“結果每一周都有學生會的工作要忙,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我的心裏全都是你啊,你不要生氣,暑假如果不能陪你出去玩,我就我就……”


    “我們就分手!”


    之後的話牛島就沒有聽見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的吵架十分幼稚。


    連周末的時間都無法空出來陪自己喜歡的人,那怎麽能算得上是喜歡呢。


    牛島的腳步逐漸慢下來,他拿出手機,開始翻看宮城縣遊玩指南。


    及川斐聽完牛島的敘述之後,笑得捂住肚子直不起腰。


    “哈哈哈,若利你擔心的事是不會發生的啦。”及川斐笑著說。


    牛島鬆了一口氣,“明天五點日出,四點我到你家找你。”


    及川斐的表情一僵,她咽了口口水,“好的。”


    晚上睡覺之前,及川斐從及川徹那裏拿了兩個鬧鍾,從父母房裏拿了一個鬧鍾,加上自己房間的五個鬧鍾,總共八個鬧鍾。


    及川斐把八個鬧鍾整整齊齊地擺在了床頭。


    她滿意地拍了拍手,“這樣就不會起不來了。”


    第二天淩晨,她確實準時出現在了及川家門口,不過隻是她的身體罷了。


    “斐?”牛島將手在及川斐眼前搖了搖。


    及川斐機械地轉動眼球,但是視線並沒有定格在牛島身上,隻是感受到了牛島的存在。


    “若利?”


    牛島好笑地點了點頭,他騎了自行車來,擔心及川斐騎自行車會摔進溝裏。


    “沒問題嗎?”牛島看著及川斐晃晃悠悠地推著自行車出來,遲疑地問道。


    及川斐對牛島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單腳踩上自行車,腳下用力自行車便像是摩托車一樣竄了出去。


    牛島:好像不是沒問題的樣子。


    牛島發現及川斐即使意識不是很清晰,騎自行車還是很穩的,便放下心來。


    兩人到達山腳下的時候還沒有四點二十分,他們將自行車停在山腳下的停車點。


    及川斐牽著牛島的後衣擺,像是一個擔心走丟的孩子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大人身後。


    牛島時不時迴頭確認一下及川斐的狀態。


    “若利,到了嗎?”及川斐閉著眼睛,跟著牛島一腳一腳上山。


    “快了。”


    三分鍾之後,及川斐又問。


    “若利,到了嗎?”


    “快了。”


    牛島不厭其煩地迴答著。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及川斐的精神明顯好起來了,她開始左顧右盼地觀察著周圍。


    “若利,你看,有鬆鼠。”及川斐鬆開牛島的衣擺,朝旁邊走了兩步,興奮地指著樹上的鬆鼠給牛島看。


    太陽還沒有出來,天色比較暗,山上的路燈散發著昏暗的光。


    牛島好不容易才辨認出顏色比較深的鬆鼠,笑著迴應道:“嗯,很可愛。”


    及川斐一蹦一跳地上山,她的心情似乎很好,走在牛島前麵的時候還會仔細地踢開台階上的小石子,像剛才牛島帶著她上山時做的那樣。


    “到了到了!”及川斐眼睛亮晶晶地指著山頂的平台,率先加快腳步跑了上去。


    牛島擔心及川斐摔跤,“慢點。”


    “若利,太陽還沒有出來,我們來的時間剛剛好。”及川斐雙手撐在欄杆上,轉頭看向牛島。


    牛島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五分鍾。”


    “嗯。”及川斐點頭,她看著遠處的地平線出神。


    牛島站在及川斐身邊,與她一起眺望著遠方。


    “真好啊,”及川斐感歎道,“若利昨天約我一起看日出的時候我超級開心的哦。”


    牛島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他的嘴角翹起來,“嗯。”


    “早上見到我的時候嚇一跳吧,”及川斐轉頭看向牛島,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我有點起床困難,昨天晚上明明十點鍾就關燈躺下了,卻怎麽也睡不著。”


    “我也是。”牛島低著頭輕聲笑了。


    “早上可是八個鬧鍾把我叫醒的呢,我厲害嗎?”


    初升的太陽慢慢在及川斐背後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向大陸,像是給大地穿上了金色的外衣。


    陽光從及川斐身旁穿過,淺褐色的頭發似乎在閃閃發光。


    及川斐轉頭看向露出一角地太陽,深紫色的眼眸亮得出奇。


    牛島慢慢將目光移到日出的太陽上,心跳快得他能夠清晰得聽見。


    “我想許個願!”及川斐看著朝陽大聲地說,似乎是想讓太陽聽見她的聲音。


    “嗯?”


    牛島隻知道可以對流星許願,沒有聽說過對日出許願的,但他沒有反駁。


    “我想要一直和若利在一起,一起打排球,一起去很多地方,一起吃很多美食,看若利成為最優秀的排球運動員!”


    牛島看著及川斐,似乎能在她澄澈的眼睛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為眼前的少女心動。


    “我也想要一直和斐在一起,”牛島頓了一下,最笨的他不知道要怎麽表達,他思考了一下,鄭重地說,“斐比排球還要重要!”


    及川斐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若利,不需要把我和排球排個先後啦,”她輕輕地喃喃一聲,“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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