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沒想到洛如風也能進戰魔榜,但仔細迴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這些年北祁洲有魔族出動的時候,都是洛如風帶頭領著雲山派弟子前去圍剿。


    當年在邊域戰場,他們還一起截獲了上百顆魔界石,搗毀了魔窟,所以能上戰魔榜也不算意外,她目露欣喜地看著洛如風來到她的身邊。


    洛如風與她相視了一眼,把自己的名字也寫在了戰魔榜上,這一次沒讓眾妖多等,名字隻向前移了幾位,最終落在了兩千九百九五的排名上。


    “唿!”不少妖鬆了口氣,可能有了裴雲的對比,他們覺得這人族總算沒像裴雲這般逆天,不過——


    “這人族才元嬰圓滿的修為,相當於化形圓滿,隻這般實力就已經入了戰魔榜,現在的人族都這麽厲害了?!”


    “我妖族連龍震和鳳奚這樣實力的妖修都沒能進戰魔榜呢!”


    “是啊!這未免……也太丟臉了點!”


    “誰能想到在我妖族的地盤,居然讓兩個人族出盡了風頭……”


    在這些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中,器靈迴歸了戰魔榜,至此戰魔榜再次被封印了起來,這也證明此次戰魔榜就是為了裴雲和洛如風兩位人族所開啟的。


    這讓之前被極盡吹捧的龍震和鳳奚二妖都有些尷尬,鳳奚還好,性子豁達,自嘲一笑,便上前朝裴雲二人拱手道賀:


    “恭喜二位進入戰魔榜,兩位雖為人族,但能憑著自身實力抵禦魔族立下功績進入此榜,在下非常佩服。”


    “鳳前輩過獎了。”兩人連忙迴禮。


    另一邊龍震滿臉陰鬱地看著寒暄的兩人一妖,忽而冷哼了一聲,帶著下麵的士兵離開了妖神殿。


    這一次戰魔榜的事,讓他丟盡了臉麵,自不想在這裏多待,至於他和裴雲,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澤焱幾位長老來到了裴雲三人的麵前,澤焱麵容溫和,道:“我妖神殿曾經為了嘉獎那些拚死除魔的妖,承諾過隻要進入戰魔榜,就有一次進入諸神殿的機會。”


    “諸神殿?”裴雲他們一無所知。


    “諸神殿是我妖族的根本所在,裏麵蘊藏著各族的功法神通。”


    澤焱解釋道,“但因為你們是人族,所以我們幾位長老需要商議過後,才能決定你們二人是否能進入諸神殿,這幾日你們在妖神殿等消息即可。”


    “多謝各位長老。”裴雲和洛如風作揖道謝。


    幾位長老走後,鳳弈便帶著他們擠過湊上來看熱鬧的妖群,直接迴到了鳳凰一族的洞府……


    第二日閑來無事,鳳弈帶著三人逛起了妖界山……


    裴雲一行人一路上買了不少東西,這會兒來到了一處畫鋪。


    這間店鋪的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畫,中央的躺椅上則半躺著一位白衣男子,見客上門,他也不起身,麵上透著一絲慵懶的神色,笑著道:


    “小鳳弈,好久不見,你總算迴來了,我家小十八還惦記著和你比試呢!”


    “白四哥。”鳳弈驚喜地叫了一聲,繼而吹噓起來,“我如今的修為,白康那小子可打不過我!”


    說著他又向白珞和裴雲三人彼此介紹了一下。


    “這是白狐一族的子弟白珞,這是裴雲、洛如風還有巫族的巫曉。”


    “不用介紹,昨日的戰魔榜一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妖界山,兩位一定是人族的天才子弟吧,改日有空我們在擂台上比試一番。”


    “白前輩過獎了。”裴雲和洛如風都沒看出白珞的修為,可見他的修為高於他們。


    “你們在這盡情觀賞畫,有看中的我便送給你們,或者我也可以幫你們作畫……”白珞和善道。


    裴雲道了謝後,便一幅幅觀賞了起來,鳳弈對畫不感興趣,湊到了白珞身邊,和他閑聊起了這些年妖界山發生的事,畢竟他這麽多年沒迴來了,總要了解了解。


    裴雲能看出作畫之妖畫技很高,怪不得她曾經聽人說過萬事萬物皆可入道,有的人可以以畫入道。


    “咦?!”裴雲突然來到一幅畫前,看著畫中的人和妖忍不住輕聲叫了出來。


    “怎麽了?”洛如風和巫曉也來到她的身邊。


    裴雲看著眼前的宴客圖,這幅畫中有不少白狐,但其中最顯眼的要屬角落處那位絕美的白衣女子,她可以清晰感受到作畫之妖對此女的用心,每一筆帶著深切的情感,畫中女子神采靈動,反觀畫上的其他妖,就好似珍珠與魚目。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裴雲認出了畫中的女子就是藥王穀的穀主白傾言。


    “前輩,這幅畫是你所畫的嗎?”裴雲好奇詢問。


    白珞迴頭看了一眼,笑著站起身走到畫前,道:“小友的眼光真準,這幅宴客圖並非我所畫,是我五長老的佳作,不過這幅畫是他的珍藏,想來他是不會賣出去的,抱歉。”


    “無妨,晚輩也隻是好奇一問,因為……這畫中女子我有些眼熟,所以才有此一問。”裴雲指了指畫中的白傾言。


    “你認識這位畫中女子?”白珞笑容微斂,目光有些怪異地瞥了她一眼。


    “……是。”


    “那煩請小友在此等一等,五長老此時就在店鋪樓上,我去稟報一聲,五長老之所以把此畫放在店鋪大堂,就是抱著些許希望能知道畫中女子的下落……”


    “這……”裴雲有些後悔一時口快,白傾言關係到魔靈和混沌珠,她如果透露出知道白傾言的消息,那白狐一族說不定會聯想到什麽,那她怎麽向白狐一族交代,不過現在這狀況,隻能先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好的,我們在此等候前輩。”


    “裴雲,待會兒如果白狐一族問起混沌珠和魔靈的事,我來說就行。”洛如風傳音給她,顯然他也認出了畫中女子是白傾言。


    一旁的巫曉倒沒貿然詢問,隻是好奇地望著裴雲和這幅宴客圖。


    不過片刻,白珞就從樓上走了下來,邀請裴雲一行人去見這位作畫的五長老。


    “各位小友,坐。”


    這位五長老坐在輪椅上,麵容蒼老滿是皺紋,在他麵前的牆上掛著一幅女子的畫像,畫中人裴雲和洛如風都很熟悉,就是白傾言,上麵還寫了兩句詩:傾心一見終難忘,隻言盼得故人歸。


    老者半眯著眼,一瞬不瞬地凝望著畫中女子,片刻後,微微一聲歎息,轉過輪椅麵向裴雲等人。


    “五叔,這位小友就是剛才認出白老祖的人。”白珞指了指裴雲。


    “我觀小友的骨齡連百歲都不到,是怎麽認識傾言的,可否告知老夫一二。”


    “藥王穀,晚輩是一名煉丹師,在修真界時曾進入藥王穀,獲得了白祖師煉丹的傳承,在那裏見到了白祖師留有的意識。”裴雲道。


    老者了然地笑了笑,有些失落,但又很快釋然了,道:“果然是她留在人界的藥王穀,我剛才就想,能認識傾言的人族,估計就是進入了藥王穀……”


    “前輩和白祖師很相熟嗎?”


    “現在白狐一族的子弟,很多都忘記了傾言,但我不會忘記……”


    五長老語氣飄忽,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迴憶裏,“……我的父親是白狐,我的母親隻是普通的小妖,當時年幼的我被帶迴族裏,因為血脈不純,一直被同輩的族妖欺負,是傾言第一個接納了我,她教我修煉,與我作伴玩耍,還帶著我四處遊曆……”


    “她是一個活得很恣意瀟灑的女子,臉上永遠是那麽的神采飛揚,想做就做從不受拘束,她當年要去人界創立藥王穀,很多妖都不看好,認為不應該和人族打交道,可她還是一意孤行,說起來我也去過藥王穀做客好多迴……如果……如果不是夜冥魔主……”


    他說著臉上流露出一絲恨意,“……她以自己的靈魂作為獻祭,封印了魔靈,隻是不知……如今她的魂魄是否已然灰飛煙滅……”


    “前輩。”裴雲看著眼前透著一股將死之意的老者,他眼眶中盛滿了淚水,嘴唇微微顫動,雙手發抖心緒哀慟的模樣,終是不想讓其留有遺憾,“……沒有!”


    “你說什麽?!”老者佝僂的脊背一下子挺直了起來,眼中似乎盛著希望的光芒,又是害怕又是期盼,半信半疑地望著她。


    “白祖師最後留有一絲魂魄,迴歸本源轉世輪迴去了。”裴雲說著拿出了煉化在體內的混沌珠。


    老者難以置信地盯著混沌珠,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似哭似笑,激動不已,口中喃喃喚道:“傾言,咳咳……白傾言……”


    “五長老。”白珞連忙上前撫著他的背,平複他的心情。


    老者的精神仿佛即將熄滅的燭光突然大亮起來,猶如迴光返照一般,他沒問裴雲討要混沌珠,也沒問魔靈之事,隻是感激地拉著裴雲的手:


    “多謝小友,這麽多年,沒想到能在臨終之前得到這麽一個好消息,我也可以放心去了……”


    裴雲見到老者如此高興,心中也甚是安慰,他們與老者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翌日,白珞來到了妖神殿的鳳凰靈府,把一幅畫交給了裴雲,裴雲展開一看,發現是昨日在老者房間看到那幅留有詩句的畫。


    “白前輩,這是……”裴雲問道。


    “這是五長老在臨終前讓我代他贈予你的。”


    “前輩他……”


    “五長老昨夜溘然長逝了。”


    裴雲心緒低落下來,身旁的洛如風感受到她的難過,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無聲安慰。


    “你不必悲傷,五長老很高興,那麽多年我從沒有見他像昨日那般高興,他說他要去見白傾言了,他們在輪迴之中必能再相見,死亡對他來說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白珞複述著五長老的臨終遺言,並道,“混沌珠一事五長老已經吩咐過我,不會向族中匯報,他很謝謝你,也不願給你帶來麻煩,既然這是白老祖給你的,那必定是她的意願,五長老說不會違背她的意願……”


    “多謝前輩。”


    “怎麽是多謝我,應該是我和五長老多謝你。”白珞又閑聊了兩句才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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