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


    夕陽西下,一隻羽毛紅灰相間的小鳥正立在樹頭上,嘰嘰喳喳地唱著歌,唱到一半又停了下來,“……哎!本座為什麽要唱這首歌?”


    小鳥的記憶中一片空白,它晃了晃腦袋,突然望見不遠處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正在和一隻小白貓玩耍。


    白貓!本座最討厭小白貓了!小鳥不知怎麽的腦海中冒出這句話,它展開翅膀朝小白貓俯衝而去……


    一貓一鳥莫名其妙地打了起來,小女孩下意識地護住小白貓,一手捏住小鳥,稚嫩的嗓音氣唿唿地問:“你幹嘛欺負小貓?”


    “本座最討厭白貓!”小鳥傲嬌地昂著腦袋,可惜小女孩聽不懂它的話,隻聽見幾聲嘰喳。


    正在此時,一對舉止親密的年輕夫婦走了過來,女子蹲下身朝白貓喚道:“允璃,過來……”


    小白貓不舍地舔了舔女孩的手指,“喵嗚”了一聲後,朝那對年輕夫婦走去,女子抱起白貓,夫妻二人朝小女孩笑著點頭,才轉身離去……


    “雲兒,快迴來吃飯了!”不遠處傳來一道叫喚聲。


    “來了!”小裴雲連忙放開小鳥,乖巧地應道,一路上蹦蹦跳跳迴了家。


    夜晚,一家三口吃了晚飯,母親幫小裴雲洗好了腳,親了親她的小腳丫。


    小裴雲最是怕癢,笑鬧著躲進了被子裏,等父母忙好了後,兩人熄滅了燈火,睡到她的身邊。


    黑暗中,小裴雲打著哈欠,耳邊傳來父母刻意壓低嗓音的說話聲,她偷笑著把腦袋鑽進被窩,隻覺得這生活怎麽過怎麽滿足,如果能永遠這樣就好了!


    裴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冒出這個想法,她小腦瓜都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整個人就困得睡了過去……


    第二日,裴雲冒著被母親罵的風險,來到村裏河岸附近的草叢裏,想著能不能找到野鴨蛋,她以前就見人撿到過野鴨蛋……


    沒想到,剛到草叢前,就撞見了一位陌生的小孩兒,小男孩看著十歲左右,一個人蹲在草叢裏。


    裴雲興衝衝地跑了上去,打了招唿:“大哥哥,你是剛來我們河溪村的吧……我叫裴雲,你叫什麽?”


    男孩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就轉開了目光並不搭理她。


    裴雲見狀也不生氣,自顧自地走開了,她摘了一朵漂亮的野花喜滋滋地戴在自己的耳朵上,那隻雜毛鳥又嘰嘰喳喳地飛到她的身邊,圍著她轉圈……


    “呀!真的有野鴨蛋!”小裴雲欣喜地撲向野鴨窩,見裏麵有兩隻野鴨蛋,她興奮地一手拿起一隻跑到男孩麵前,“給你!我找到了兩隻野鴨蛋,送你一隻……”


    男孩依舊不想理會她,隻是肚子不爭氣,突然叫了起來。


    “……你是餓了嗎?”裴雲想起自己餓的時候也是肚子這樣叫的,“你等我,我給你拿點吃的……”她說著就向家裏跑去……


    “雲兒,這麽著急幹什麽呢!”正好母親在廚房,裴雲問她要了兩個饅頭,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當心!別走遠……”


    “知道了!”裴雲一邊應和母親的叮囑,一邊“噠噠噠”地奔向草叢。


    那男孩還在原地,他看著裴雲手中的饅頭,不禁咽了咽口水。


    “給你!”裴雲把饅頭遞給他,男孩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接了下來,開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咳咳……”因為吃得太快,還差點噎住。


    “你慢點吃!不夠的話我再問母親要!”裴雲似小大人般拍了拍他的背,以前她吃東西噎住的時候,母親就是這樣做的。


    小男孩連吃了兩個饅頭,饑餓的感覺總算緩解下來,不過他默默看了裴雲一眼,依舊不怎麽說話。


    “給你!這是我最喜歡的糖,是爹爹去鎮上的時候給我買的,特別甜!”裴雲坐到了他的身邊,慷慨地分享了自己的糖。


    “……謝謝。”男孩輕聲道了一句。


    這聲感謝輕不可聞,但裴雲還是聽到了,她高興地昂著頭大聲道:“別客氣!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洛風,我叫洛風。”


    聽到男孩的名字,裴雲的腦海中忽而閃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要想起什麽,但卻憶不起來,不過這不妨礙她對這名字很有好感,撲閃著亮晶晶地大眼睛,望著他道:“你的名字真好聽!”


    平時村裏也沒同齡的小夥伴和她玩耍,難得有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和她玩,裴雲和他說了大半天話,最後還是母親叫她迴去吃晚飯,她才依依不舍地和洛風告別迴家吃飯,並約好明天再到這玩……


    一連兩日,裴雲都在河岸附近碰上了洛風,她每次前去還會給他帶饅頭……


    第三日的時候,裴雲卻沒看到洛風小夥伴的身影,她失落了一會兒,便自得其樂地開始撲起了蝶。


    誰料這時洛風卻跌跌撞撞地向裴雲跑來,急切地問道:“你知道這裏有大夫嗎?”


    “……大夫?”裴雲歪著腦袋看向他,一看樣子就是沒懂他的話。


    “就是……吃藥,就是你生病給你吃藥的大夫……”


    “吃藥……是吃苦苦的東西嗎?”


    “……對對!你知道哪裏有大夫嗎?”


    “我知道!”裴雲高高地舉起手,“我不舒服的時候,我娘就讓我爹去找村頭的老爺爺,我帶你去……”她說著自告奮勇地拉著他的手,帶他朝村頭跑去……


    村尾的西角處的一處磚瓦房裏——


    “大夫,我……叔叔怎麽樣了?”洛風忐忑地問道。


    “這是你叔叔?你們都是河溪村的人?”白發老大夫把雜亂不堪的屋子打量了一遍,話中帶著一絲質疑,“……我在河溪村多年,並沒有看到過你們……”


    “……是叔叔帶我來這裏的,他說這是他的老家……”


    “你叔叔是中了刀傷,深可見骨,現在傷口發炎了,才會導致高燒不退……”老大夫也不想再為難一個小孩,“你待會兒跟著我迴去拿藥,對了你有錢嗎?”


    洛風從懷裏掏出一塊銀錠遞給了他,老大夫瞳孔一縮,頓時覺得這家人可疑之處太多了,準備迴去就向村長報備情況。


    這一整天裴雲都沒在外麵玩,她跟在洛風身後,看著他笨拙地照顧病人。


    這時裴雲的母親也找了過來,她見洛風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要照顧一個病人,怎麽也不是一迴事,便心善地幫他煮了藥,還送了一點吃的給他……


    落日餘暉下,裴雲牽著母親的手走向自己的家中,她抬頭望著母親,奶聲奶氣道:“娘親,洛風和他叔叔太可憐了,我能每天給他們送去些吃的嗎?”


    “當然可以,我們小雲兒真是一個善良的小姑娘……”母親一臉笑意地摸著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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