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柯剛迴到鹹陽城,就被嬴政召入鹹陽宮。


    “兒臣,見過父王。”


    “你可讓那個孟神醫去給趙高看病了?”


    “原本孟神醫是不願意去的,他得知自己的同族被趙大人構陷,是兒臣幾番勸說,才說服孟神醫,不過孟神醫說,就算要救,也要咬下趙高一塊肉,所以提出了極高的診金。”


    “哦?多高?”


    “他要了趙大人在未央街的兩百畝地。”


    嬴政先是詫異,旋即就笑了笑:“也是趙高自找的,若是他不是隨意的構陷桃源村孟氏子弟,也不會被吾送入下宮,就不會受傷,更不會被孟神醫救治,這一切都是有定數的。”


    至於孟海收取巨額的診金,在嬴政看來完全合情合理,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趙柯看到嬴政沒有為趙高出頭的打算,也是暗自鬆了口氣。


    嬴政發現,這桃源村孟氏出來的人,每一個都有特立獨行的性格。


    孟鋒的莽撞悍勇,孟華的穩重,孟海的精於算計。


    當天晚上,嬴政就收到消息,趙高已經清醒過來。


    ……


    此刻的趙高府邸內,趙高正趴在床頭喝參湯。


    閻樂站在床邊說道:“父親,那姓孟的要未央街兩百畝地,說是治您的診金。”


    趙高臉色一寒:“那姓孟的還真敢開口,未央街的兩百畝地!那可是老夫三十家店麵的占地,三萬貫錢的數額,他隻是在老夫這裏待了半個時辰不到,就要老夫三萬貫錢,他當老夫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絕無可能。”


    “我也是這麽想的,反正父親您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即便不給他,他也拿父親沒辦法。”


    “找幾個遊俠兒,想辦法讓他消失。”趙高陰惻惻的說道。


    對方要診金沒錯,可是如果對方不小心發生了意外。


    那麽就不是自己不支付診金,隻不過不知道該給誰診金。


    至於桃源村孟氏的那群人,現在還動不了他們,可是隻要等鳳凰巢建好之後,自己陪同在嬴政的身邊,找一些鳳凰巢的不足之處,肯定能讓嬴政心生不滿,到時候再他們就是無根浮萍,任由自己的拿捏。


    至於那孟鋒,不過是一介莽夫,在鹹陽城內無依無靠,又能掀起什麽風浪。


    趙高在過去,不知道對付過多少個這種人。


    即便是無憑無據,他也能輕易的讓一個武將成為階下囚。


    即便這個武將如今已經是鎮國大將軍,可是在趙高眼裏,依然隻是土雞瓦狗。


    次日,孟海正在街頭閑逛,同時也尋找著店麵的時候,迎麵就過來幾個街溜子。


    這幾個街溜子氣質出眾,即便隔著大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們鶴立雞群的氣勢。


    沿途的行人見到這群人,紛紛主動避讓開。


    孟海停下腳步,從這群人出現在視野裏開始,他們的眼神就鎖定在自己身上。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惹到他們,可是他們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為首的遊俠兒敞著衣服,胸口有一處刀疤,滿臉橫肉。


    來到孟海麵前就抓住孟海的衣領子,滿臉憤怒的後道:“就是你將我兒子治死了是吧,今日你不給勞資一個交代,勞資今日就打死你。”


    如果沒有先前走過來的那段路,就衝這演技,孟海高低得給他頒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孟海看到這漢子拳頭下麵的袖子裏藏了一把匕首,退了一步避開這漢子的攻擊。


    漢子愣了一下,下一刻更是暴怒:“你還敢躲!?”


    漢子再次舉拳襲來,孟海這次沒有再留手,反手抓住漢子的手腕,直接往自己的胸膛上送。


    撲哧——


    匕首刺入漢子的胸膛,那漢子瞪大眼睛,驚愕的看著孟海,又無助的看向同伴。


    “救……救我……”


    不過他的這些好兄弟沒一個伸出援手。


    當然了,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救治好兄弟。


    這漢子剛剛咽氣,幾個不良人就將現場包圍。


    他們原本也是閻樂安排的,不過這劇本裏沒有死人這選項啊。


    還是說這個演員太投入了,為藝術獻身?


    “此人是誰殺的?”帶頭的不良人問道。


    “這位大人,是這家夥殺了我們兄弟。”這群街溜子開始了演員的自我修養,個個都鬼哭狼嚎起來。


    “大膽,居然敢在鹹陽城當街殺人,真是好膽,給我將他拿下,押迴大牢。”


    孟海的臉色閃爍不定,要不要直接反抗?


    如果現在反抗的話,這個號就廢掉了。


    而且很可能影響到其他號。


    算了,就這麽著吧。


    不過能有這手筆,還和自己有恩怨的,那就隻有趙高了。


    ……


    孟海入獄沒多久,嬴政就已經知道了此事。


    而他也知道此事與趙高脫不開關係。


    不過暫時嬴政還不打算出手,而是想等桃源村孟氏的人建好鳳凰巢後,自己再行赦免。


    正在這時候,外麵的近侍突然匆匆來報。


    “大王,出事了,殷淖公主生病了。”


    嬴政聞言,立刻從書桌前站起來:“殷淖得了什麽病?秦雀可過去了?”


    “秦雀院正和所有醫官已經過去了,可是殷淖公主現在還是很痛苦。”


    嬴政匆匆忙忙的跑出書房,朝著殷淖的玉華殿跑去。


    跑到玉華殿的時候,就見殷淖公主的生母胡氏滿臉淚痕的站在屋外。


    “拜見大王。”胡氏見到嬴政到來,軟弱無力的行了個禮。


    “殷淖怎麽樣了?”嬴政焦急的問道。


    嬴政對自己的子女向來都很寵愛,也都很寬容。


    而且殷淖還是年紀最小的女兒,如今不過五歲。


    “還不知道,院正大人和幾個醫官已經在屋內許久,都不見解決。”胡氏哭哭啼啼的說道。


    嬴政沉著臉進入屋內,殷淖公主虛弱的躺在床上,額頭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滴落,嘴裏呢喃著。


    而秦雀和幾個醫官全都站在殷淖的床邊,不斷低聲討論著。


    “見過大衛……”


    “免禮,殷淖如何了?”


    幾個醫官俱都麵麵相覷,最後還是秦雀率先開口:“大王,殷淖公主所患的恐怕是腸癰,藥石無醫,請大王治罪。”


    嬴政差點就站立不穩,腸癰!!


    這是最為可怕的絕症,而且得病之人會持續的痛苦,最後痛死。


    殷淖如今才不過五歲,怎麽就得了這種惡症?


    “當……當真無藥可醫?”嬴政還帶著幾分奢望,他希望自己能夠聽到一絲可能性,或者根本就是他們診斷錯誤。


    秦雀臉色沉重的點點頭,跪在地上:“吾等無能,請大王治罪。”


    正在這時候,一眾公子、公主紛紛趕來。


    “父王,殷淖如今病情如何了?”


    嬴政長歎了一口氣,迴頭看了眼病床上那張蒼白的小臉。


    即便昏厥過去,嬴政依然能夠看到那張小臉上的痛苦。


    “去看看你們的妹妹最後一眼吧。”


    所有的公子公主都慌了,扶蘇問道:“父王,殷淖到底得了什麽病?難道諸位先生都沒辦法嗎?”


    “腸癰。”嬴政臉色鐵青,雙拳緊握。


    所有公子公主都在這時候臉色蒼白,隻有一人目光閃爍,看了眼病床上的殷淖,眼中還帶著幾分喜悅。


    胡亥最不喜歡這些妹妹,總是跟他爭奪父王的寵愛。


    若是在家宴上,父王身邊也總是著幾個妹妹坐著。


    最好這些兄弟姐妹都去死,這樣父王就能獨寵他一人了。


    “父王,或許孟神醫可以救殷淖妹妹。”


    “這不可能。”秦雀立刻出言反駁道:“古往今來,從來不曾有人能夠治好腸癰,此乃絕症,即便是當年先祖在世,麵對腸癰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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