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人要買幾隻?”鬥笠男開口問道。


    陳燎原伸手指著鬥笠男身前那一個個雞籠,開口道:“你這裏有多少隻雞,我全都買了。”


    “好嘞,一共一十三頭雞,收您一兩三錢銀子。”鬥笠男伸手接過銀錢,臉上笑容就越發燦爛了。“這些雞籠就一並送給客人你了,不另收你錢。”


    鬥笠男說著放下這些雞籠,頭也不迴離開。


    陳燎原之後還得喊人過來把眼前這些雞給搬迴去。


    折騰了老半天,陳燎原總算帶著那些坤坤,迴到了陽泉酒家,可還沒等他坐下喝杯熱茶,立馬又有下人來報,說是城東的集市上也有人在賣雞。


    正事要緊,陳燎原沒法子隻能是再次起身趕了過去。


    和先前那個鬥笠男差不多的說辭,說他們家坤坤從小是吃各種新鮮瓜果養大的,肉質緊實,不是一般土雞可以比擬的,然後張口也是100文。


    還能怎麽辦,即便知道對方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可陳燎原也隻能是乖乖掏錢包。


    第二天。


    再次出現了相同的情況。


    惟一不同的是,賣雞的人手頭上的雞越來越多,賣雞的人也越來越多。


    第一天,陳燎原總共收了三十隻雞。


    而第二天,這個數據直接飆升到了七十隻。


    要知道他們之前已經從附近農戶手裏收了很多雞了,而他們酒樓日常消耗,在如今生意慘淡的情況下,一天根本用不了幾頭。


    再這樣下去,養雞的地方都要放不下了。


    而且每一頭雞便是一張嘴,養這麽多頭雞,每天所要花的成本同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第三天,這個數據還在上升,陳燎原單單這一天就收了整整一百五十隻坤坤。不過想著馬上就要把悅來酒樓熬垮了,他咬咬牙也就撐過去了。


    第四天、第五天


    一直到第七天,坐在酒樓的陳燎原聽著手下們匯報消息的時候,雙眼泛紅,兩隻眼睛布滿了血絲。


    很顯然,陳燎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東家,東家”


    “說吧,哪裏又有人賣雞,我不是已經交代過了嗎,你們直接全都買了就是。”陳燎原有些暴躁道。


    “不是這個,是悅來酒樓!”


    “悅來酒樓,悅來酒樓怎麽了?!”陳燎原站起身,走到那個下人麵前,伸出雙手抓著他的肩膀開口焦急問道。


    “悅來酒樓今天不再推出荷葉雞,並貼出告示,說他們酒樓正在研究新菜式,為了迎接這新菜式,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悅來酒樓都不再供應荷葉雞。”那名下人身子被陳燎原晃得厲害,連忙開口迴道。


    “哈哈哈哈!”


    聽了下人的敘述後,陳燎原忽然瘋了似的大笑起來,狀若癲狂。


    那個下人見到自己東家突然變成這樣子,嚇了一跳。


    陳燎原還在那自言自語道:“什麽為了研究新菜式,這些都隻是欺騙外人的手段,真實原因還不是因為沒有雞,無法再製作荷葉雞。”


    “等了這麽多天,終於還是等來了。”


    這些日子的苦工總算沒有白費,對於陳燎原來說等於是經曆了一整個完整的苦盡甘來心路曆程,他此刻就算直接流出激動的淚水,也可以理解。


    這七天時間,他收了幾百頭雞!


    都可以自己開一個坤坤養殖場了,場地不夠,那就讓酒樓盡量開發與雞有關的菜品。


    他自己日常飲食也改成了雞,喝雞湯都快喝到吐了。


    現在終於等到了悅來酒樓荷葉雞停售的一天,一切都值得了。


    陳燎原第一時間吩咐酒樓下麵的人馬上推出荷葉雞,並開始打廣告宣傳。


    一時間陽泉酒家門前,那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陳燎原這段時間發生的經曆,幾乎在江南各地每個酒樓商人身上發生。


    他們所有人此刻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同時暗暗握拳,誓要把這段時間失去的給拿迴來。


    鞭炮聲都還沒停止。


    陳燎原就見著一個下人跑到他身旁,大聲說著什麽。


    隻是說話的聲音被吵鬧的鞭炮聲遮蓋。


    “你說什麽?!大聲一點!”


    “老爺,城西那邊又有人在賣雞了!”


    鞭炮聲停止的同時,那下人的聲音也跟著清晰起來,而陳燎原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凝固在當場。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根本就不是辦法。


    這些日子城裏一下子忽然多出這麽多賣雞的,陳燎原也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隻是當時太過緊張,生怕悅來酒樓因此獲得新的雞肉貨源,此時冷靜下來後,發現其中蹊蹺。


    陳燎原身邊心腹交待了一下,酒樓繼續正常經營,今天是他們酒樓荷葉雞推出的第一天,一定要把名頭打出去。


    把原本去悅來酒樓吃荷葉雞的那一撥客人給搶過來。


    他自己則是帶人,直接去了城西集市。


    來到城西集市後,陳燎原再次看到了第一天遇到的那個鬥笠男,他走了過去,沉聲道:“這位兄弟不知如何稱唿,在下陽泉酒家老板陳燎原。”


    “艾鯤。”鬥笠男開口道。


    “要是陳某人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日子杭州城裏忽然出現的那些賣雞的販子都是艾兄弟你的人吧。”陳燎原開口道。


    艾鯤並未否認。


    陳燎原接著開口道:“艾兄弟想必也看出來了,我們陽泉酒家和悅來酒樓的衝突,因此才會趁著這個機會,將雞運到杭州然後高價售賣。”


    “陳老板忽然大手筆,大肆收購附近所有農戶手裏的雞,這點有心人不難注意到吧。”艾鯤開口笑道。


    “艾兄弟是專門養雞販雞為生嗎?”陳燎原開口道。


    “可以這麽說。”


    “那這樣,以後你也不用讓你的人在街上叫賣了,你們手頭上所有雞我都收了,我還可以讓江南各地其他酒樓商也從你那裏收購。”陳燎原開口道。


    “條件是不能把雞賣給悅來酒樓?”艾鯤笑道。


    陳燎原點了點頭,接著開口道:“沒錯,和聰明人聊天就是輕鬆。”


    “那我要再加價五成,而且你們必須從我手裏頭一次性訂購二千隻雞,不然的話,我為什麽不直接和悅來酒樓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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