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海在她沉靜的目光中冷靜下來,喝了口水,整理了下語言說:“我有個師兄在xx公社的工程隊,負責橋梁建設。”


    楚寧恍然,難怪久不聯係的馮海會過來找她。


    像是沒看到楚寧了然的神色,馮海繼續說:“因為橋柱上的骸骨暴露出來,工程隊所有人都被帶走問話。那些人為了摘清自己,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師兄身上,我師兄人微言輕,對玄學毫不了解。所以……”


    “所以你就想起了我?”


    對上楚寧洞悉一切的眼神,馮海有些心虛的別開視線。


    楚寧輕笑了下,“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下鄉知青,那些神神怪怪的事我也不懂啊。”


    見馮海沒說話,楚寧繼續道:“以你馮家的能力,幫你師兄洗脫嫌疑應該不難。”


    馮海羞愧的低下頭,小聲說:“我家裏不讓我管。”


    師兄和他關係好,但沒好到可以動用馮家的人脈和力量幫忙的地步。


    想救師兄是他的主意。


    楚寧輕嘖一聲,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啊。


    不過權衡利弊是人之常情,沒什麽好指摘的。


    馮海麵上有些難堪,深吸一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知青,隻要你幫了我,我有辦法讓你迴城。”


    楚寧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嗯,很有誠意,可惜…我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知青,而且,我並不想迴城呢。”


    馮海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他不明白為什麽楚寧不願意迴城,這可是很多知青夢寐以求的機會。


    閉了閉眼,馮海重新鎮定下來,楚寧沒說不願意幫忙,那他還有機會,隻是他給的報酬不是她想要的而已。


    “隻要你願意幫我,條件任你提。”


    “什麽條件都可以?”


    馮海怔了下,鄭重的說:“隻要我能辦到,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滿足你。”


    錢,馮家不缺;迴城名額甚至工農兵的名額他們馮家都可以弄來,雖然困難了些。


    “你放心,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你懂玄學的事。隻要你出手,無論結果怎麽樣我都能接受。”


    起碼他努力過了。


    楚寧笑了笑,能為師兄做到這個程度,真是難得。


    “你迴去吧,別再來找我。”說完,也不管馮海的反應,徑直起身離開。


    林楠星見她出來,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楚寧笑了,“走吧,這會兒陸奶奶應該做好飯了。”


    見她臉上沒有任何一絲勉強的神色,林楠星放下心來。


    “好啊,我正好過去蹭飯。”


    “蹭飯可以,洗碗的活你得包了。”


    “沒問題!”


    聽著漸漸遠去的聲音,馮海久久不能迴神。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楚寧會拒絕他,明明他都讓她自己提條件了,他也承諾過會保守她的秘密。


    如果楚寧知道他是這麽想的一定會大笑出聲。


    他代表不了馮家,他承諾的那些東西都是依托馮家才拿得出來的。


    馮家既然不願意讓他牽扯進來,那些東西又怎麽會願意兌現?


    何況……他過來找她就已經是暴露她的身份了。


    還談什麽保密!


    馮海和其他知青簡單聚了聚就失落的離開。


    迴到公社,馮海去找他父親。


    馮爸爸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被拒絕了。他這個兒子啊,到鄉下曆練了這麽久還是這麽天真。


    “碰壁了?”馮爸爸漫不經心的問。


    “嗯。”馮海神色懨懨的迴答。


    馮爸爸將報紙收起來,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呷了一口,“你怎麽說的,和我複述一遍。”


    聽完馮海的複述,馮爸爸不由的自我懷疑,他的教育是不是太失敗了?


    不然怎麽會教出這麽蠢的兒子!


    嫌棄的看向情緒仍舊不好的兒子,馮爸爸沒忍住說:“行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馮海急了,“爸,我不能對師兄見死不救。”


    見父親一臉嫌棄的模樣,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驚喜道:“爸,你的意思是要幫師兄嗎?”


    馮爸爸沒理他,捧著茶,夾著報紙走了。


    兒子說什麽都要攪和進去,他也想趁機看看兒子能有什麽辦法,誰知道……


    不過,那個楚知青倒是個妙人。馮爸爸若有所思的想。


    馮家發生的事楚寧不知道,收拾好家裏,楚寧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去了藥房。


    老陳見她過來有些意外,“怎麽這個時候過來,有事?”


    楚寧簡單把馮海過來找她的事說了,“橋柱的案子查得怎麽樣了?”


    “工程隊的人還被關著,和他們接觸的玄師有點眉目了。”


    楚寧點頭,“那就好,該誰的責任誰擔著,別想推給別人。”


    老陳失笑,知道她這是暗示自己呢。


    “放心吧,這麽大的事,肯定要查清楚的。”


    用人命當工程順利的祭品,這樣的人放出去,日後還不知要害多少人呢。


    得了老陳的話,楚寧放心了,正打算離開,被老陳喊住。


    “你來得正好,今天得了一批西瓜,還想明天給你送去了,正好自己帶迴去。”


    西瓜?


    楚寧咽了咽口水,她都好久沒吃過了。


    見楚寧沒動,老陳抬眼看她,“傻愣著幹嘛呢,自己去堂屋那,我給裝好了。”


    “誒,好嘞!”


    楚寧到了堂屋一看,有一排裝滿西瓜的背簍。


    她挑了離門口最近的那個帶出去。


    “您門路挺廣啊,能弄來這麽多西瓜。多少錢,我給您,”


    老陳打算盤的手一頓,道:“員工福利,趕緊走吧。”


    “真的?”楚寧狐疑的看著他。


    “我之前救過的一個人送來的,真沒花錢買。”


    老陳還真沒說謊,的確是有人送給他的,當然,他也沒白拿就是了。


    “行吧,那我走了。”


    老陳都這麽說了,楚寧自然不會繼續問。


    雙搶時節到了,最近忙得不行,加上天氣又很炎熱,這些西瓜來得正是時候。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楚寧和林楠星以及陸奶奶三人正坐在院子裏吃西瓜納涼,衛宴庭來了。


    聽到動靜,林楠星加快速度把手裏的西瓜啃完就匆忙起身離開。


    等她走後衛宴庭跳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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