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奶奶,您試試這雙鞋,還有這手套,看看合不合適。”楚寧拿著她自己硝製的皮毛做的鞋和手套放到陸奶奶手上。


    “嗯,放著吧,我有空再試。”說著她隨手把東西放到一旁。


    楚寧沒在意,樂嗬嗬的點頭,“行,要是不合適您和我說,我給您改。”


    陸曼妮淡淡“嗯”了一聲,楚寧知道她性格別扭,笑笑便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陸曼妮這才拿過鞋子和手套,摩挲了好半天才小心地穿上,尺寸剛剛好。


    楚寧手上的皮子不少,送了兩塊感謝阿炳叔,還給老陳和江隊長還有北京那邊的親朋好友寄了些。剩下的全做成鞋子手套衣服等物件。


    裁下來的邊角料她和林楠星做成了褥子,鋪在堂屋的長木凳上,晚上在堂屋看書做功課都暖和不少。


    送的時候沒看出陸奶奶高不高興,但第二天她穿就著新鞋子戴著新手套去菜地。


    遇上有人問,她就輕描淡寫的說是楚寧送的。


    老鄉們連番誇獎楚寧孝順懂事的時候,她還一頭霧水,直到林楠星告訴她才知道怎麽迴事。


    “沒想到陸奶奶這麽不苟言笑的人也能做出故意炫耀的事。”林楠星感歎。


    楚寧嘴角抽了抽,“是挺意外的。”


    也許所有長輩都這樣,楚寧想起她以前給孤兒院院長送東西的時候,她也是嘴上說著不用,她什麽都不缺,轉眼就和老友去顯擺。


    “其實我爸媽也這樣,以前每次給他們買東西,嘴上嫌棄我亂花錢,亂買東西。轉身就卻會不著痕跡到親戚朋友家展示。”


    林楠星說這個是時候臉上滿是笑意,楚寧移開視線,掩飾眼裏的複雜。


    就在這時,一個小孩在外麵大喊:“林老師,楚知青,有你們的信。”


    “誒,知道了!”林楠星高聲迴了句,打開門,卻隻看見孩子的背影。


    “跑這麽快,雨天路滑,也不怕摔倒。”


    楚寧拿了雨衣過來,“走,去大隊部拿信去。”


    兩人到大隊部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了。


    陳知意看到她們過來,忙和她們招手打招唿,楚寧和林楠星點了點頭,一起到最後麵排隊。


    年關是信件和包裹最多的時候,郵遞員很忙,把信件交給大隊幹部後就要趕去下一個大隊。


    江隊長照例安排了人幫忙讀信和寫迴信,不過因為掃盲效果好,很多人都能磕磕絆絆自己讀信,隻是迴信還需要查字典或者問人。


    楚寧和林楠星拿到信件就迴去了。


    信有兩封,一封是楚父葉母寫的,一封是楚盛傑寫的。


    楚寧先打開了父母那封,信上的字不多,簡單問候幾句後,就開始訴苦,說他們不容易,說哥姐結婚後開銷大,說弟弟淘氣不聽話,希望她能想辦法幫襯一點。


    楚寧嗤笑著把信放到一邊,打開楚盛傑的信。


    他的信就有意思多了,寫了五頁紙,和她分享學校的趣事,告訴她期末成績不錯,仍舊是年級第一。說他已經不給同學補課了,轉而走街串巷撿破爛去賣。


    和廢品站的人混熟後,也能用很低的價格拿到些不錯的東西。他再轉手賣出去多少能掙點錢。


    還說老師很喜歡他,教了他很多東西,他現在在學怎麽修電器。


    這真是太出乎意料了,楚寧不禁後悔給老師的年禮送輕了。


    她很欣慰楚盛傑這麽能幹這麽有主見,同時也有點不是滋味。那對夫妻是有多不靠譜才讓家裏最小的孩子自己跑出去這麽折騰。


    信件最後楚盛傑還說有一個驚喜給她。


    楚寧重新拿起信封,才發現裏麵還有一張包裹單。


    這是給她寄東西了呀。


    寫好迴信收拾好包裹,楚寧去找林楠星,林楠星正好也要寄信和收包裹,就和她約定明天去一趟公社。


    第二天到了路口,發現很多人都在那等著,楚寧揚眉,“這是在等車啊?”


    “哎呦,楚知青怎麽知道的?大隊長今早才說隔壁大隊也有人要去公社,咱們可以搭拖拉機去。”


    “這樣啊,太好了。”


    “可不是,難得能坐一迴拖拉機呢。”


    楚寧其實不是很想坐拖拉機,每次坐都要緩好一會兒雙腿才能恢複正常。


    隻是這麽多人在,她想自己一個人去公社明顯不可能,隻能硬著頭皮和大夥一起上車。


    唉,不僅受罪,還要花錢,楚寧在心裏歎氣。


    其他人倒是很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


    到了公社,楚寧和一眾知青先去了供銷社,平時不太熱鬧的供銷社此時人滿為患,買好東西出來的時候,頭發衣服都亂了。


    “我們先去藥房吧。”楚寧邊整理衣服邊說。


    “好,把草藥處理了手上也能多點錢。”


    過年了,用錢的地方多,尤其剛剛在供銷社花了不少。


    從藥房出來,時間還早,王建國就提議大家分開走,到時間了去停車的地方集合。


    他的提議得到所有知青的一致同意,等所有人走後,楚寧轉身又進了藥房。


    宋秋言把她領到後麵,指著一個背簍說:“這些是你的,走的時候記得帶上。”


    楚寧粗略看了下,發現比去年的又豐厚了不少。


    沒等她問出口,宋秋言就說:“咱們今年表現好,上麵特意多給了些。”


    楚寧了然,據她所知,光是她的符紙就給局裏創收不少。


    “還挺大方,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漲漲工資。”


    路過的老陳嘴角一抽,分局裏就她的收入最高,還想漲工資,她怎麽不上天呢!


    宋秋言也有些無語,工資是能隨便漲的嗎?


    而且他們每年的工齡工資不是在漲嘛,還想怎麽漲?!


    對他們的反應楚寧不以為意,“今年咱們表現這麽好,前段時間的協助抓捕也收到了公安那邊的感謝,漲個一級工資不過分吧?”


    更別說他們今年還受了好幾次比較嚴重的傷,光這點年底福利就把人打發了?!


    老陳和宋秋言:“……”


    這麽一說還挺有道理的。


    兩人對視一眼 ,連忙搖頭,不行,不能這麽輕易的被她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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