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三枚複活幣,您是否要使用。


    帶著麵具的男人坐在那裏,手裏擺弄著硬幣,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他像個判官。


    突然光景變幻。


    驟亮的,虛擬的,白色光影出現在自己麵前,姚詩還能看到其中的方塊式的馬賽克,和古早的界麵。


    你想體驗生命真正的意義嗎。


    yes or no。


    恭喜你,逆襲係統已經啟動,


    檢測到宿主正處於瀕死時刻,現已為宿主贈送大還丹,是否使用。


    一連串的絲滑小連招,剛剛睜眼的姚詩還以為自己在危急時刻覺醒了什麽係統,從此就能逆襲,走向人生巔峰了,就發現鳥人在一個圓桌麵前戴著麵具向自己發問。


    “使用。”姚詩迷迷糊糊的點點頭,然後發現周圍什麽都沒有發生,自己也沒從夢境中脫離,便擺個批臉,盯著中間的鳥人,打算出其不意給他一拳。


    自己死前一定是要給這個裝叉犯一拳的,可鳥人好像看穿了姚詩的心思,打了個響指,周圍的圓桌變成了一個吧台,周遭的場景也變成了一個酒館。身上的燕尾服倒是沒有變,熟練的從櫃台裏拿出兩瓶酒,再從吧台下拿出些小道具,混著紅色與綠色的酒液,切割著冰塊,花式甩著容器,調酒倒是熟練得很。


    姚詩接過從他手裏的遞過來的酒杯,從吧台下了,看著周邊花花綠綠的光景與燈影,做到了一個人旁邊,突然想到什麽,用手一戳,還在獨酌的人就變得虛幻起來。


    假的,姚詩抬頭用奇怪的眼神瞅了一眼鳥人,看它沒什麽變化,自己將嘴裏的酒飲下,辛辣的味道讓姚詩意識到這個倒不是假的。


    等等,這個酒過於辛辣了吧,姚詩感覺喉嚨與胃好像在被灼燒,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好像和自己之前的溺亡一樣。


    “事實上他們就是在燃燒,我加了一點火屬性的髓質。”


    鳥人一臉微笑的拿出鏡子,姚詩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喉嚨與胃裏確實有一團火焰。小小的光團在自己的喉腔裏,它在灼燒。


    “開什麽玩笑。”


    下意識想用手去把這團火焰扣出來的姚詩停住了,突然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盯著鳥人。


    “你是說我之前就是這樣被定住的。”


    鳥人看著姚詩的反應,點點頭。


    “不一定是火焰,每種髓質都有他的作用,你得更好的想想它是怎麽到了你的身軀裏。”


    到了我的身軀?再次酌飲著酒液的姚詩皺著眉頭,想了想今天吃過什麽,可下意識就把吃這個選項排除,因為自己今天根本沒有任何進食,而水也隻喝了幾口,以食物的方式到了自己的身軀,根本就行不通。


    以食物方式行不通,換種方式呢。


    雨。姚詩想起了這場雨,自己在劇烈的雨中穿梭行進,雨灌入口中非常正常,可如果雨是始作俑者那為什麽到現在才發作,其他人為什麽沒有問題。


    其實這些也不是問題,隻要對髓質運用夠深,催發一小塊髓質是輕而易舉,畢竟姚詩也能控製一小塊甲胄。


    “可怕的不是雨,而是試錯的成本是死亡。”


    鳥人開口時已經來到姚詩周邊的桌上,他也自斟自飲的為了自己開了一瓶酒,姚詩在其較遠處都能聞到香味。


    “來一杯。”


    姚詩聞言點點頭,希望能憑著這些飲料麻痹自己,也想看看接下來鳥人賣著什麽藥。


    “第一次複活算是新手保護,畢竟你是第一次接觸正式的天災,為了讓你遊戲體驗不是太差,我為你提供了兩枚複活幣,同時你也有三個任務。”鳥人手裏撥弄著兩枚硬幣,姚詩感覺那些樣式有些熟悉,自己是不是在哪見過。


    同時,姚詩也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正式天災?本以為遺境裏那個隻是品級低一些的,可現在才知道都算不上正式的。


    “哪三個”


    姚詩來不及想那麽多有的沒的,還是明確鳥人口裏的規則吧。


    “安安,謝馨然父親,謝宗,南城存亡。兩個支線一個主線了。”


    姚詩並沒有在意鳥人嘴裏的措辭,畢竟這些對自己來說更好懂一些,不對他的意思是在向自己傳達可以放棄那兩個人嗎,畢竟主線任務為重。


    “林欣和張揚呢。”努力將自己過於遊戲化的理解甩出腦海,姚詩轉移了些話題。


    “算在新手保護裏了。畢竟我是你爹,新手福利要多一些。”


    鳥人這副跳著二郎腿,獨自斟酒的樣子姚詩真的很想給他來上一拳,讓他認識認識什麽是備份。


    “有任務具體目標嗎。”


    “有一個,也算是提示了,保護南城算是劇情殺,你隻需堅持到……”


    鳥人說到最後兩字突然閉上了嘴,用小動作捏著晃著手裏的空酒杯示意姚詩給他倒酒。


    屈於信息的姚詩照做了,而他慢吞吞的喝完這一杯之後,隻給了兩個字。


    “保密。”


    姚詩用思考分散著自己想揍鳥人的欲望,因為姚詩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很多天災都是有規則的,而鳥人是不是也在頒布他的規則。


    “你叫什麽。”


    姚詩為兩人倒好了酒,對自己麵前之人舉起自己的酒杯。


    “姚時晴。”


    鳥人伸手,與姚詩碰杯,姚詩還沒來得及琢磨這個名字的深意之時,姚詩注意到了鳥人肩膀上的不協調,此時此刻,如此的突兀。


    身旁那些細小的噪音在不斷的放大,碎裂的縫隙,碎裂的光點從姚詩的視域出現,姚詩也知道這次的夢旅到這就是終點,他大概已經完成他的目的。


    幫助自己,以一種神神叨叨,謎語人的方式,雖然讓人有些討厭,可所帶來的力量與能力卻是自己需要的。


    鳥人突然摘下了麵具,對自己揮著手,不同的是,即使半片麵具被摘下,還是有個黑色眼罩的東西在鳥人的右眼處。


    酒杯消失了,手中的玻璃質感的杯子化為一番黑色的掠影,而姚詩頭頂的黑色幕牆與身邊那個昏暗的有著花花綠綠的光酒吧交織的場景也化為一碎一碎的片狀,一切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光,還有鳥人那個平靜的笑容,姚詩再次看見了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


    不知道為什麽,姚詩看著在黑暗裏同身邊的光影一起崩壞的鳥人,覺得他有點可憐,也許是他用著自己的臉的原因,這是姚詩第一次在第三視角審視著自己,黑暗裏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姚詩想到了那個醫院裏的自己,走不出病房的自己。


    可自己總要走出去啊,聲與影的噪音吞噬了所見的一切,包括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悲憫。


    “收起你的憐憫吧,我們該去準備我們的工作了。”


    男人進入這個暗室,隻剩中間屏幕的暗室將手裏的水遞給看著屏幕的黑眼圈很重的男人。


    “所以說,這就是你們對這個孩子的期望。讓他一個人去麵對那玩意。”


    看見人來了,男人幹澀的眼珠才動了動。


    “安安心了,畢竟祂隻是初生,對自己力量掌握可不完全。”


    “可他剛才完完全全被控製住了。”


    “別著急,他後來不是又跑了嗎。”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到有一個人突然站起來,盯著屏幕裏那個奔跑的黑色巨人,難以置信的指著他。


    “你確定那個玩意是他?”


    “典。”


    “他扛著兩個人直接把牆給砍碎了。”


    “急。”


    “不是你好歹管一下,這不是你師妹底下的人嗎,不對,這還是你師妹的小男友。”


    “孝。”


    “下一個是麻是吧,我告訴你,現在我們造的這玩意快要成型了,馬上就有淨除機關幾百個單位過來砍我們了。”


    “已經來了。”男人站起身,活動活動了腰骨。


    “其實不用怕,畢竟“龍”沒來。”男人轉過身對盯著屏幕那個數字進度的更矮一些的男人說道。


    “龍沒來,那都不是事。等等,他沒來我們在這是為了什麽。阻擊那些雜兵?別開玩笑了,遊戲要崩盤了。”


    矮的男人擺弄著動作,給另一個男人形容接下來兩人要麵對的後果,可以往的時候,他都漠視著自己的動作,今天他卻總是微笑。


    “是啊,他可是最棒的獵人,總能一個人深入森林,盯上最兇狠的獵物。”


    “等等,你還有後手。”


    “我們的演員們,他們手裏可是有著比我更棒的煉金術師的造物。”


    “他們攔不住龍的。哦對,也不需要他們攔住,隻要拖時間就好了,拖住她出來,將一切解決。”


    “你就這麽相信她?”男人突然收起了笑容,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那我還能相信誰,相信淨除機關,能解決所謂的天災肆虐?其實也不止我相信她,每個人都相信她,那麽也隻有她令人信服,隻有她是可行的。”


    “正如你們都相信姚詩是吧。”


    “恰恰相反,除了她,沒有看好姚詩,甚至大多數人表決都反對姚詩作為關鍵的一環。”


    “我猜是她獨裁了。”


    兩人相視一笑。而諸葛然也是起身,穿上了一個黑色的鬥篷。


    想跟上他的歌者突然眉頭一皺,瞅著諸葛然說道。


    “你是誰,你根本不是諸葛然。”


    “不愧是白澤,已經能看出我的不對。”


    不愧你個大頭鬼,歌者還沒罵出來,麵前的男人長出了翅膀。


    “我是鳥人。”巨大的翅膀從男人鬥篷裏伸出,同時這個鬥篷正好切合著從脊背深處的雙翼。


    “作為諸葛然肯定還是要照顧下盟友的臉麵,但是我不用。”


    “諸葛然的去向。”


    “諸葛然可是我們這些二階,三階裏的雜魚裏最能打的一個,作為四階的琴師,他有別的任務。”


    “那原本的計劃呢。”


    背後的雙翼揮動著,男人打開了門。


    “計劃有變。”


    歌者跟著男人出了門,發現他升空的同時,天上黑鴉密布,一片一片純色的毛羽,遮掩著暴雨的灰暗,帶來了地獄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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