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輛車廂前,毒牙從偵探衣領中探出,將偵探臉上最後的血蠶食幹淨。


    顯然偵探和別人的公平競技鬧出了點不“公平”的事,最後還是要由偵探給“公平”處理一下。


    看著毒牙熟練地嗜著人的血,偵探有些無奈,又歎了口氣,毒牙始終是把雙刃劍,它從起初的一小塊黑色的皮質,到一整件甲胄,又到可以伸出觸刃,變形的武器,如今甲胄再添一抹猩紅,可自己需要的力量源自於它,缺口也越來越大。


    等階,偵探記得白歌和自己講過等階,自己隻是一階,隻是偏向戰鬥方麵的,戰鬥力方麵,偵探覺得自己戰鬥力還挺強的。而等階要想提升,吞噬與晉升又是必不可少的,但序列真正晉升的方式恐怕又與毒牙的吞噬脫不了關係。


    感受到臉上最後一滴液體消失,偵探推開了最後一扇門。


    最寬敞的車廂,最多的人,最大的中央牌桌,除了自己,所有環坐在牌桌的位置已經到齊。


    而中間的人,帶了一個異鬼麵具,漏了半張臉。


    “編號12,你到了。”


    偵探點點頭示意,坐上了最後一張空著的椅子,位於中間,左邊十一個,右邊十二個,而麵具下的人,偵探已經見過他三次,無比清楚是誰。


    剛坐下,偵探就開始打量著其他人,首先是樣貌,隻能勉強的看到一個人的形狀,不是視覺上的模糊,而是從感知這一方麵完全的屏蔽。


    保護措施?偵探想起自己在洗手間看過自己現在的模樣,摘下帽子與大衣,完全就是一個年輕的有些沒睡醒的金發青年,和自己在現境中的模樣完全不同,而如今屏蔽模樣,稱唿也變成了編號12,那來到這個遺境中的偵探身份又有什麽用呢,還是說這也是籌碼的一部分。


    火車的輪子與鐵軌亢亢作響,讓偵探意識到自己還在這個時代的中庭之蛇之上,而其所從所往,都會是一個地點。


    地點,地點,偵探琢磨著目前自己探索的地圖。而中間的麵具人已經開口,


    “在這裏見到諸位,是我的幸事,但諸位從最開始的車廂來到這裏,實屬不易,願意現在離開的,可以拿走百分之二的份額。”


    在場無人發聲,偵探也不難想出這個結果,就算自己是為了救白歌而來,也經曆了不下幾場賭局,既然是賭徒,就想拿到更多的籌碼,至於麵具人口中的份額是什麽,等自己能贏下遊戲之後,自然能了解到。


    “看來諸位並不想放棄,那麽我們的遊戲正式開始,遊戲是傳統的德州撲克。”


    “還有其他規則嗎。”十三號提問,在偵探的右手,精瘦男人的聲音。


    “我就是規則。”麵具下的人輕輕揮手,剛才還在提問的人的頭突然炸開,血與漿液濺了偵探一臉,偵探有些無奈,隻靠自己麵前的紙巾顯然是才不幹淨,隻能把毒牙喚出來。


    兩點信息,血是紅色的血,周圍的人應該是人類,血裏有髓質,周圍的人是升華者,其實還有第三條信息,就是在這個遺境裏,中間的人能力足夠強大,可以支配法則。


    “我們的十二號選手選擇亮牌。他的身份是偵探。”


    偵探看見麵具下的嘴咧了一下,然後自己身上什麽東西消失了般,根據麵具人的意思,大概是自己的樣貌已經暴露在牌桌之上。不過自己隻是一個偵探,也不是自己原本的模樣。


    “他獲得了首亮buff,收益與損失加倍。”隨即男人再次揮手,桌麵上浮現出每個人的籌碼。


    首亮buff是什麽,偵探麵色有些複雜,這種遊戲裏風險加倍隻會更看重運氣。而如果偵探沒看錯的話,現在還有二十三位競爭者,大概率是要在一張牌桌之上,棄牌概率會大大增加,這個損失加倍,就有些意思了。


    自己隻能蟄伏,等待機會,可都是賭徒,誰不想著一波翻盤,通殺。看著麵前被精簡數量的籌碼,姚詩摸索著自己的袖口,不知道該如何做出自己的選擇。


    “你我深知對方都背負罪孽。”麵具人自顧自的嘀咕一句。開始發牌,不同於普通的牌桌,這個牌桌上的人無法交流,而且偵探也明白為什麽要把隻說了一句話的人給哢嚓了,因為一副牌是52張,麵前如果有24人,算上五張公牌是沒法分的,23人則是正好多出一張牌。


    同時,由於人數達到上限,牌的組合會很多,幾乎每一張牌都會用到,想到這偵探反而疑惑,如此簡單的道理肯定每個人都懂,那麽下注,押注,加注完全就依照自己手中牌的大小,詐點與唬人完全不存在,每張牌都會出現,總會有比你大的牌,如果最後隻剩兩人對壘,一定有一方拿到了最大的牌。


    完全憑運氣隨機比牌嗎,偵探不覺得。


    隨著偵探簡短的思考,每一張牌都到了23個人手裏。公牌,三張數字3,黑桃,梅花,方片,而由於風險加倍的計算規則,偵探很想第一輪就看看手裏的牌,隻有一副牌的條件下,自己的手裏如果有紅桃3,那麽就能和目前的公牌組成最大牌四條,或者公牌有三種花色的相同顏色的4567的兩張,自己手中是剩餘的兩張,能組成同花順,而這同樣是目前牌能組成的最大牌。


    猶豫再三,輪到自己的時候,偵探還是看到來自手裏的紅桃3與a,目前的最大牌。


    可偵探看到了來自手裏的紅桃三,再加注時並沒有很安心,反倒是更加躊躇,麵前的牌局處處充滿詭異,身邊加注的聲音,一個比一個自信。第一輪下來竟無一人棄牌。


    終於,再看到第二輪的公牌是黑桃4之後,偵探果斷棄牌,雖然損失了第一輪的賭注,但偵探並不後悔。可有些詭異的是隻有偵探一人棄牌。


    偵探不否認好運氣,查爾斯的賜福以及那個詭異的鳥人,真給自己一副好牌也是有可能的,但那張黑桃4,讓偵探想到了那第二種可能,黑桃三四五六七的皇家同花順。


    而男人輕咳一聲,翻開了第五張公牌,一局遊戲也快來到最後的結束時刻。


    黑桃5。而場中有人顯然有按捺不住開始出聲了。


    有人有黑桃6和黑桃7,偵探的預感越來越真,而場上還沒棄牌的人還剩22個。


    “蓋牌棄牌還是繼續加注。”


    十五人舉手,選擇棄牌。


    而編號18也就是下一輪的第一位,壓上了自己全部的籌碼。


    七個人中有三人舉手,選擇棄牌,而剩下四個人開牌。


    開牌的瞬間,看著麵具人有些戲謔的聲音,姚詩突然想到,牌有沒有可能不是一副。


    四個人都是黑桃6和黑桃7,不用想,幾人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平局怎麽辦,偵探抬頭望了一眼一臉微笑的荷官,他正在用手指敲著牌桌,突然用手掌一拍,所有牌都翻過來,除了偵探一人,其他人全都是黑桃6和黑桃7。


    真是他口中的“每個人都背負罪孽”,看到結果的偵探不禁出了一層冷汗,自己想到別人的牌會很大,也能想到不隻一副牌,可所有人的牌都比自己大,這是有意針對自己?


    “看看,有些先生和女士,牌麵竟然一樣大,牌桌上的事,牌解決不了,那麽該用牌桌下的方式來解決。”男人拍拍手,隨即4號,8號,18號,19號身後出現侍者,紅馬甲,白袖子,黑領結,帶著微笑的麵具,把幾人請離。


    在幾人離開車廂的一刻,男人手向上一抬,環形的牌桌上升起虛幻的投影,剛才的四個人出現在投影之上,四人所處的位置,更像是鬥獸場一般,全是平地,而圓桌上的他人,就是鬥獸場周圍的看客,顯然四個人在角鬥場裏隻能有一個人活著。


    “買定離手啊,”男人說完話,侍者把小山一樣的籌碼推上來,很明顯,周圍人有些意動,偵探同樣如此,打量四個人,一個老男人,一個壯漢,一個戴眼鏡的女人,還有一個脫了迷霧,也帶緊兜帽十分瘦弱的人。


    都是普通人,偵探可以去買定壯漢,但這是升華者之間的廝殺,帶著兜帽的人更神秘,反倒顯得勝算更大。


    兩個男人的表情都透露著猙獰,戴眼鏡的女人有些驚慌,兜帽下的人則開始與幾人拉開距離。


    偵探從自己不多的籌碼中分出一部分籌碼,推向荷官。


    “眼鏡女。”


    “還有嗎?”荷官手抓著籌碼,在眾人麵前甩來甩去,“死人就不允許下注了哈。”


    而此時投影裏的幾人已經開始戰鬥,壯漢身體強化,整個身軀肉眼可見的開始變強壯,而老男人的手上閃過一絲火花,女人則是驚慌失措的開始拿出包翻找什麽,兜帽男離幾人都比較遠,但明顯聽到了什麽聲音。


    眾人也都是升華者,對幾人誰是戰鬥序列,誰有什麽能力,都大概有個了解,有些膽子大的開始下注,也有些人還在觀望,但除了偵探都沒有給眼鏡女下注的。


    “要結束了,快下注吧。”荷官看著投影裏,率先發難的壯漢,如同巨人般把頭發豎立起來的老男人按在地下,準備用拳頭砸下去的時候喃喃的道。


    “眼鏡女。”姚詩看到一個瘦小的影子下了最後一注,聲音有些冷清,她下注的籌碼是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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