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武挨了一記耳光,愣了好一會後才被一個警員押送著進屋,他去給自己師父上香了。


    好不容易從陸離的鐵臂中掙脫,單英先是急忙去驅散了幾個看熱鬧的小學員,看得出來武校招生工作確實做的一般。


    然後單英才招待陸離和陸玄心進入了一樓大廳,看座又看茶忙碌了起來。


    兩人一邊和單英聊天,一邊打聽情報。


    陸離感覺這姑娘啥也不知道,隻是從小跟在師父門下,學徒四散以後守著這裏而已。


    很快就打臉了,夏侯武激動地拿著一枚燕子銅飾跑過來問單英:“這東西你哪裏來的?”


    單英想了想才迴答道:“幾個月前,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來學校,走路一拐一拐的,他托我把這個交給你。”


    陸離和陸玄心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夏侯武心虛地觀察陸玄心,發現她沒有什麽反應,強行解釋道:“兇手最後的目標,果然是我。”


    這句話夏侯武說的是真的,而且本來沒打算說出來,但是為了證明自己和兇手不是一夥的,隻能透露一部分信息了。


    在發現蹊蹺的陸玄心和陸離眼裏,他的謊言漏洞百出。


    夏侯武見兩人沒有搭話,對著單英說道:“明天去杜福明前輩,問問這個燕子是什麽意思。”


    陸離幾人在合一門學校裏睡下,能有地方睡,得益於單英一個人把這偌大的地方收拾的井井有條。


    “真是個賢惠的姑娘啊。”陸離在心裏稱讚,又看了看銬在自己不遠處的夏侯武。


    ……


    清晨,在鎮上賓館休息的大部隊早早就過來了,接上了留宿武校的幾人後。眾人根據夏侯武的情報,驅車前往佛山的一家石刻廠。


    夏侯武口中的武林前輩杜福明,正和另一位老人喝茶逗鳥,見有警察上門也不敢怠慢,很配合地說起他們知道的事情。


    杜福明接過陸玄心遞來的銅製燕子說道:“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枚飾物叫堂前燕。”果然是老前輩,一眼就看出端倪。


    他接著說道:“清朝時各路高手赴京爭奪武狀元,輸了的,就會得到兵部尚書賞賜的一枚堂前燕。這個是仿製的,真品是銀鉛做成,還值點錢。”


    陸離調侃:“就是安慰獎咯?”


    杜福明捏著下巴上不多的胡須點點頭:“還有一層深意,就是警告那些高手。你們再厲害也隻是一介武夫,是帝王家屋簷下的一隻燕子!對了,你們為什麽對這個東西這麽感興趣?”


    介紹完飾物,杜福明的好奇心上來了。


    單英迴道:“港島有個跛腳連環殺手,殺了好幾個武林高手,殺人之後會在現場留下這件東西。”


    杜福明的老友這時突然說道:“我認識他!”幾人向那位老伯看去。


    老伯也沒賣關子,開始講述往事:“六年前,有個人去我那裏踢館,我跟他交手,最後輸給他一招。臨走他也留下了一枚堂前燕,我還記得他的名字很像古人,叫封於修。”


    老伯站起身來,邊走邊說迴憶往事:“他的腳先天殘疾,一長一短,力量一強一弱,想不到他能在這種先天條件下把功夫練到如此地步。”


    單英問道:“你知不知道他是哪裏人?”


    老伯還真知道:“他和老婆住在萃葵裏。”


    陸玄心為首的大夥謝過兩位江湖前輩,又一次馬不停蹄趕往萃葵裏。陸離算了算這兩天趕路的效率,已經夠港島一圈了。


    萃葵裏,警方打聽情報後,很快鎖定了封於修的家庭地址。


    警方在封於修家中發現了大量磨損嚴重的練功器械,在場眾人無不感歎此人對功夫的癡迷。


    從找來的房東太太描述中,眾人了解到封於修的老婆得了癌症。


    “如今再無牽掛,雖措身無地,一人昂然,與天下群雄爭鋒。”陸玄心看著封於修家裏牆上的刻字,說道,“這就是殺人動機。”


    “字可真夠醜的。”陸離的聲音引得眾人斜視,他絲毫沒有不好意思,鼻孔朝天,“看什麽,不知道毛筆字是中醫的基本功嗎?”


    陸玄心一路上稱唿陸離為陸醫生,大家都知道他是醫生,但不知道他這麽拽。


    “看來他老婆已經沒了,封於修失去了鎖住他的最後一根鏈條。”陸離恢複正經,把眾人的思緒拉迴來。


    眾人在臨時指揮部等待了一會,cib(刑事情報科)同事加快了調查速度,很快就遞送來最新情報。


    封於修帶妻子三個月前去往港島,但封於修的妻子沈雪的信息就此消失。


    佛山再無有價值的線索,調查隊伍在合一門用過午飯後,開始準備出發返港。


    單英穿著一件低胸的藍色針織短袖,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本以為是送別眾人,沒想到她突然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單英的想法引起了夏侯武的激烈反對。


    “帶她過去,讓夏侯武投鼠忌器,她的安全我負責。”陸離簡短的對陸玄心說道。


    陸玄心點了點頭,她也正有此意,於是做主答應了單英的請求,她又瞪了一眼夏侯武,身為階下囚的人沒有資格反對。


    單英一聲歡唿,像是在開心能為師兄幫忙的樣子,歡唿後就轉身跑迴去拿行李,她已經提前收拾好了。過了一會,她背著一個單肩包,拿著一把劍來到車前。


    七座車子裏,刨開司機和副駕駛警員。夏侯武又戴上了手銬,陸玄心守著他並排坐在中間位置,陸離坐在夏侯武後方監視。


    車上隻剩下一個位置,就是陸離旁邊。


    此時的陸離正在車裏欣賞單英這位美人,突然就看到了非禮勿視的東西和東西。陸離一驚,原來是單英彎腰上車。


    單英也發覺不妥,正調整姿勢,突然察覺有一道視線直勾勾盯著自己。她一驚之下環顧兩邊,見隻有陸離一人的視線,心中先是一鬆,隨即臉紅的單手放在胸前,縮身落座在陸離旁邊。


    陸離像是身上帶電一樣,單英離得老遠距離。


    沒有察覺後座的異樣,陸玄心問道:“封於修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擒拿之後就是兵器。”夏侯武淡淡道。


    單英想打破尷尬,急忙接茬:“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陳伯光了,他那把刀,快如閃電。”


    沒有任何休息,陸玄心繼續通過自己的辦法查詢陳伯光的下落。


    陸離迄今為止見過最愛崗敬業的警察,男的是陳家駒,女的就是陸玄心了。


    此時的他隻顧著欣賞身邊的美女,單英從一開始的害羞到惱怒,又因為車上其他人的存在發作不得,慢慢變得麻木。


    身具人格魅力的陸離,讓單英心底不知不覺生出一絲女為悅己者容的感覺。


    陸離沒有懈怠,路途中開始有選擇地跟眾人聊天,重點就是刷單英的友好度——他還缺一個女保鏢。


    按陸玄心馬不停蹄的破案進度,夏侯武陰謀敗露的那一刻不會太遠,他沒有太多時間耽擱了,想到這裏,陸離火力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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