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笑一怔。


    盡管知道這是出於禮儀。


    但她把手放在沈斯禮手掌上時,還是覺得心跳加速。


    兩個人相攜走下樓梯。


    鬆開她時,江知笑莫名覺得,沈斯禮的指腹好像貼著她的手心滑了一下。


    意猶未盡一樣。


    江知笑很怕癢,整個人一僵。


    沈斯禮好像沒發現似的,彬彬有禮的問她,“我們坐哪?”


    半個小時後。


    沈斯禮跟她坐在了一條熱鬧巷口中的串串香店。


    江知笑把頭發紮成了個金黃色的丸子,披著沈斯禮的西裝,低頭大口吸溜著粉絲。


    她開吃的前五分鍾沈斯禮還端著架子,默然的說,“這是我們半年來的第一次見麵。”


    “所以呢?”


    江知笑試探著往他碗裏加了根香菜,“你口味變了?”


    沈斯禮立即又嫌棄的把香菜給她撈了迴去,“沒有,不可能。”


    江知笑聳聳肩,又給他夾了個牛肉丸,“諾,天香,給你的見麵禮。”


    沈斯禮接過丸子,看著周圍的環境輕嘖一聲。


    串串香就串串香吧,走複古路線。


    他解開袖口和衣領的紐扣,又把袖子往上疊了幾下,露出勁瘦但具有力量感的小臂。


    然後也開始往鍋裏涮菜。


    江知笑看見這一幕,吞咽的動作慢了下來。


    沈斯禮雖然沒有刻意去健身房擼過鐵,但平日運動量也不小。


    因此身材比他這個年齡的青少年要好。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很是耐看。


    但再盯著看下去像個老色批,江知笑默默別開視線。


    “給你的見麵禮在外套兜裏,自己拿。”沈斯禮說。


    江知笑擦幹淨手,往兩個西裝口袋裏掏了掏,“沒有啊。”


    “內兜。”


    江知笑又摸向內兜,從裏麵掏出一束壓扁的白色茉莉花。


    清香撲鼻。


    怪不得在宴會廳外穿上他的衣服時,總能聞到一股淡香。


    當時還以為是洗衣粉或者男士香水的味道。


    她捏著花枝,愕然的看向沈斯禮。


    這個人總會帶給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小驚喜。


    高中是,現在依舊是。


    沈斯禮懶散道,“宴會廳花瓶裏拔的,比不上999朵向日葵。”


    “但勉強能跟牛肉丸相配。”


    -


    吃完飯出來,沈斯禮送她迴家。


    江知笑說她家不遠,兩個人便沒打車,乘著清涼的夜風步行迴去。


    沈斯禮原本還想約她去玩,但思及她沒帶手機,帶她玩太晚會給她家人留下不好印象,便沒再提。


    江知笑已經知道他過來是為了陪林婉參加宴會,“你明天就迴去嗎?”


    她也好久沒去宜川了,如果時間趕得上可以跟他和林姨一起迴去看看。


    沈斯禮直勾勾的看著她,“不迴去。”


    江知笑一頓,慢慢哦了聲,又問,“那你準備在這呆多久?”


    這個答案沈斯禮也不知道。


    他來這裏就是為了見江知笑一麵。


    現在麵是見到了,但又不滿足僅僅於此了。


    人是貪心的動物。


    “再待兩天吧。”


    “行。”江知笑想了想,“我最近倒也不忙,可以給你和林姨當導遊。”


    沈斯禮停下了步子,才想起還有個林女士。


    他讓江知笑從外套口袋裏拿出靜音的手機,果然又看到十來條未接電話和未讀消息。


    “喂,媽。”沈斯禮迴撥過去,先發製人,“我已經出來了,笑笑沒帶手機錢包,我送她迴家。”


    即將爆發的火山堪堪停住。


    “笑笑也來了?”林女士語氣和善起來,“那你先送她迴去吧。”


    “送完後立馬滾迴來我有大事要跟你說。”


    沈斯禮答應下來,掛了電話。


    江知笑聽到了幾句,“什麽大事?要不你先迴去吧,我家就在前麵了。”


    “林女士你還不知道嗎?她偶像結婚官宣也是大事。”


    江知笑迴憶了一下,還真是。


    不過她家也確實在前麵了。


    江知笑說,“那你今晚迴去問問林姨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發給我,我給你和林姨做個旅遊攻略。”


    沈斯禮答應,“好。”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京城的景點,不知不覺就到了目的地。


    江知笑抓著他的手腕看時間,“八點半,還早著呢,你就在這門口等,很好打車的。”


    “我一個人等啊?”沈斯禮漫不經心的看著她。


    江知笑眨了眨眼,“不然呢?”


    “荒郊野嶺,衣著暴露。”沈斯禮麵不改色的說,“我一個人會很危險。”


    江知笑看著小區對麵燈火通明的商業中心,又看了看他“暴露”的襯衫,忍不住笑著罵了句,“你的神經病怎麽還沒治好?”


    “所以,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嗎?”


    他的語氣像是撒嬌,眼神像即將被拋棄的小狗。


    江知笑能拒絕嗎?


    不能。


    於是她心甘情願的陪著沈斯禮坐在馬路牙子邊上等車。


    不忘把他“暴露”的衣著全都整理好。


    領子上的紐扣扣到最上麵那一顆。


    折起來的袖口放下。


    沈斯禮任由她玩一樣給自己整理衣服。


    她垂著頭,白晃晃的後頸裸露在他眼前。


    纖細又白嫩。


    還泛著點粉。


    沈斯禮隻在兩種情況下見過會泛粉的後頸,第一種就是她害羞的時候,耳垂連帶著脖子粉一片。


    第二種……不可言說。


    沈斯禮沒有別開眼,盯著那一片肌膚,啞聲道:“還是成年好。”


    當他想入非非時,曾經一直束縛他的道德感忽然間煙消雲散。


    不阻攔他當變態了。


    “為什麽?”江知笑隨口問。


    沈斯禮不答反問,“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答應你,等你考上省狀元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江知笑一怔。


    當然記得。


    其實她大概知道他當時想說什麽,她同樣有句話,想問但一直沒問出口。


    “其實那個秘密我已經反反複複說過很多次了,隻是無人在意。”


    在那些過去的日子裏。


    在他的每一句玩笑裏。


    江知笑睫毛微顫,她好像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了,搜腸刮肚的想著她一會兒怎麽迴應。


    “但是——”


    他手邊隻有一枝壓扁的茉莉花。


    時間不對,地點不對。


    沈斯禮遺憾的揉了下江知笑的頭,“今日倉促,改日再說。”


    出租車正好停到了路邊,沈斯禮招了招手,把車攔停。


    在江知笑想刀人的目光中,他站起來,迴眸仍懶洋洋的笑。


    “但可以先預告一下。”


    “我要追一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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