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無慘靜靜的看了會,最後不知是羨慕還是怎的擠出一句話。


    “那還怪幸運的。”


    無病無痛,得到新生。


    “是的,大人。”


    “嗯。”鬼舞辻無慘輕輕點頭,然後看向雲華。


    雲華從他們的交談中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就是…看著這個從異世來的少女,雲華笑著問道:“想要迴到你自己的世界嗎?”


    這個少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為何獪嶽沒有隨她一同離開呢,是因為無法離開嗎?


    雲華的話讓桃子沒有什麽反應,倒是一旁的獪嶽,他有些緊張的看著雲華。


    注意到獪嶽的目光,雲華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會強行將她送迴,你不用這樣看著我。”


    獪嶽抿唇。


    桃子像是才剛反應過來一般,她輕輕的搖搖頭道:“我在這裏很好。”


    “苟且偷生的日子很好?”雲華挑眉,問道。


    “嗯,很好。”桃子點頭。


    無所謂是否苟且偷生,她能和他在一起就很好了。


    “好吧。”雲華聳肩,繼續道。


    “再過數日,你們便可像正常人一般生活,既然迎來了新生就好好的活著吧。”


    “以人類的身份。”


    桃子雙眸微微放大,略顯詫異的看向雲華。


    “好了,即將過年,這可是一年中最為喜慶的一天,提前祝賀你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雲華笑著祝賀完,然後帶著鬼舞辻無慘走了。


    而被留下的桃子和獪嶽,他們動了動唇,將那句沒來得及說的‘新年快樂’說了出來。


    “如這世間所願,這個世界終究會變成無鬼的世界。”鬼舞辻無慘平淡的說道。


    就算現在還未完全轉變,但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他的十二鬼月雖是沒死,可是他們要變成人了。


    “以人類的身份活著不也是挺好的麽。”雲華挑了下眉,似是不懂鬼舞辻無慘為什麽會心生不悅。


    “可是憑什麽呢?”鬼舞辻無慘像是自言自語的問道。


    “憑什麽人類就應該理所當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因為鬼過於強大,就是因為鬼誕生於人類之後,所謂弱肉強食,弱者理所當然應該要聽從強者的,他們憑什麽要否定鬼的存在,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雲華。”


    “…”


    看下又陷入糾結的鬼舞辻無慘,雲華輕輕的歎氣。


    她停下了腳步,而鬼舞辻無慘見她沒有跟上來便也是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靜靜的看著她。


    “呐。”雲華動了動唇,然後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


    這麽多年了,鬼舞辻無慘其實早就習慣了她的觸碰,隻是他的眉間卻還是會下意識的皺起。


    鬼舞辻無慘沒有動,任由她將自己的臉捧著。


    “無慘,沒有人說過鬼的存在是一個錯誤。”雲華輕聲道。


    “你存在了千年,在這千年間殺人無數,隻是後來出現了比你還要強的人類,所以你才會輸了。”


    有件事雲華一直都沒有告訴過鬼舞辻無慘。


    如果隻是修複這個世界,她的神力根本就不會散盡。


    她啊,讓這個世界再次陷入了一個循環,讓那些不該死的人全部都活了過來。


    她大可不必如此舉動,但是為了沒有後顧之憂的帶他離開,為了讓她那個世界的天道不拒絕他的存在,她將所有的神力都耗盡了,就是為了讓新的世界能夠接納他。


    “我輸了?”鬼舞辻無慘冷笑。


    他不是輸給弱小的人類,而是…


    鬼舞辻無慘微微仰頭,看向空中那可惡的太陽。


    “哎,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嘛,你擁有了強大的力量自然也是相應的擁有屬於自己的弱點。”雲華拍了拍鬼舞辻無慘的肩膀,勸說道。


    這麽多年了,他的性格還是像小孩子一樣。


    雖是偽裝的好像是個溫文爾雅的青年,實際上還是一點就炸的憤怒小子。


    鬼舞辻無慘冷眼,根本就不想去思考自己的弱點。


    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


    “雲華,你覺得鬼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嗎?”


    他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和所有人都相同。


    “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有思考過哎。”雲華輕輕的唔了一聲,既然他這樣問了,雲華還是決定好好想想。


    最後她笑著道:“世間萬物總會有他出現的原因,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他隻要出現了便應該要接納。”


    鬼和魔的存在應該是差不多的,魔雖然也總是做壞事,但是為了世界的平穩,雲華也從未想過助仙門一臂之力,徹底鏟除他們。


    原以為這樣的答案鬼舞辻無慘會滿意的,怎知他又問道。


    “所以,鬼就是壞的?”


    鬼舞辻無慘冷笑。


    憑什麽鬼就是壞的。


    “…”雲華無奈,這樣說就繞迴去了啊。


    她想了一個較為折中的說道:“對於人類而言,鬼的確是壞的。”


    因為鬼啊,他們會將人類當做食物呢。


    威脅到了自己生命的存在,怎麽想都不可能會是好的吧。


    “是麽…”鬼舞辻無慘喃喃著。


    自己行走的途中,雲華感覺到鬼舞辻無慘還是沒有完全想通,她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說道:“無慘,不管對於別人而言是你怎樣的存在,但是對於我而言,你隻是無慘而已。”


    “隻是無慘?”鬼舞辻無慘細細的品著她的話。


    “嗯,隻是無慘。”雲華點頭。


    如果一開始她都將鬼舞辻無慘當做必須得消滅的存在,那麽她來到這個世界需要做的事就會簡單很多。


    她可以不用顧忌他,也不用顧忌任何人,直接將劇情扳正便可。


    也許他們都沒有發現,扳正劇情隻需要將那些多出來的人物全部消滅掉,也就是那些接了係統任務,攻略十二鬼月的眾人。


    隻要讓她們全部消失,那麽這個世界就會恢複原樣。


    隻是呐。


    雲華覺得,能夠改變自身與其他人的命運是一件特別艱難的事情,他們既然如此困難的做到了,她…又何必讓他們再次不受上天的眷顧。


    “呐,無慘。”


    “嗯?”


    “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新年嗎?”


    “為什麽?”


    “新年的意義應該是指一家人團聚在一起迎接快樂的新年,可是生來便是神的我並沒有家人,但是這一日,我能看見許許多多的家庭團聚,這樣的感覺,光是看著便像是被愛包圍著一般。”


    鬼舞辻無慘寂靜了片刻,輕聲道。


    “那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了,雲華,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無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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