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戾氣,平日裏都壓在心底的最深處。”桃子淡淡的說著。


    然後再迴悲鳴嶼行冥上一句話,


    獪嶽下手重麽。


    肯定是重的,出手就是想要幸太郎的命。


    桃子想,如果她當時沒有阻止的話,幸太郎可能就真的死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獪嶽平日裏性格淡漠,不爭不搶,隻有實在觸碰到了他的逆鱗他才會選擇反擊,廟主,您真的覺得都是獪嶽的錯嗎?”


    悲鳴嶼行冥再次沉默。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的動了動腦袋。


    兩行淚落下,一臉悲意的說道:“桃子小小年紀便能說出這樣具有深奧的話,肯定曾經經曆了許多艱難的事,所以才會懂得這麽多。”


    “…”


    莫名其妙被轉移話題的桃子有些哽噎。


    想要將話題重新說迴來,但是悲鳴嶼行冥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張白色的小帕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臉上的眼淚。


    像是終於擦幹,在桃子開口前,他便說道:“桃子,你出去吧,讓獪嶽進來。”


    “…”


    就很難形容桃子現在的這種感覺。


    好比是一塊麵包,因為沒有水,所以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


    悲鳴嶼行冥明顯是不想和她繼續說,桃子雖然有些憋屈,但還是深深的吸了口氣退了出去。


    看著如同一座雕像站在院子中的獪嶽,桃子癟了癟嘴對他說道:“廟主讓你進去。”


    獪嶽見桃子神色不太好,不由皺了下眉。


    關心的話語即將脫口而出,但是想著自己目前麵臨的事,他將話咽了下去,頭也不迴的走了進去。


    屋內。


    獪嶽先是給悲鳴嶼行冥磕了個頭,然後低聲的說道:“對不起廟主,我給你惹麻煩了。”


    悲鳴嶼行冥沒有講話。


    將這個孩子帶迴來也有些時日,這孩子的沉穩和理智都讓悲鳴嶼行冥對他另眼相看,而且這孩子還非常重視寺廟。


    所以,悲鳴嶼行冥自然也重視他,偏愛他。


    “獪嶽,你可知,我為何明知道你有自主生活的能力,還要將你帶迴來。”悲鳴嶼行冥溫和的問道。


    “為何?”獪嶽握緊腿邊的手。


    “因為我覺得,你還有重生的機會。”悲鳴嶼行冥偏過頭,看著窗外說道。


    獪嶽順著悲鳴嶼行冥的目光看去,是一棵已經有些枯萎的大樹。


    這棵樹,在獪嶽來到寺廟後,便被悲鳴嶼行冥交給了他,讓他負責澆水,偶爾鬆一鬆土


    “重生,何為重生。”獪嶽喃喃道。


    “就像那棵大樹一樣,獪嶽,你瞧,它是不是比起你剛來的時候,好了許多?”悲鳴嶼行冥笑了下,雖然很淡,但的確是笑了。


    獪嶽有些愣愣的看著悲鳴嶼行冥的笑,繼而是輕抿唇。


    “每日的細心照顧,又怎會不好。”獪嶽每天都有好好觀察那棵樹,所以他自然知道樹的情況好了很多。


    從一開始枯萎的樹枝,現在已經生出了新的綠枝。


    他看得見…


    但是!


    獪嶽猛地看向悲鳴嶼行冥,有些震驚的說道:“您,您的眼睛看得見?”


    “啊?”悲鳴嶼行冥也迴過了頭,一雙空洞的眼眸看著他。


    獪嶽與之對視。


    無瞳如何視物。


    悲鳴嶼行冥很快就知道了獪嶽為何會有此一問,所以他搖了搖頭,“我看不見,我如果看得見的話,幸太郎就不敢克扣你的吃食了。”


    至於為什麽知道那棵樹有了生機。


    “是靠聞的,往日裏經過那棵大樹時隻有泥土和枯萎的味道,但是最近這些時日,我嗅到了樹木的清香。”


    是時候該說說今天另外一個重要的話題了。


    “獪嶽,幸太郎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那麽你呢?”


    “您要將我送去侍所嗎?”獪嶽的臉色冷了下來,但盡管如此,他對悲鳴嶼行冥還是用著尊稱。


    這是他刻在骨子裏的尊敬,悲鳴嶼行冥也知道。


    可就是知道,他才會非常不放心獪嶽。


    “侍所是無法讓你重生的。”悲鳴嶼行冥搖了搖頭。


    “我聽不懂您說的重生是什麽。”獪嶽微微皺眉,是他的年歲太小了麽,所以才會偶爾聽不到悲鳴嶼行冥的話。


    悲鳴嶼行冥沒有解答。


    而是問道。


    “獪嶽,你願意接受你的懲罰嗎?”


    人做錯了事就得受到相應的懲罰,雖然獪嶽是事出有因,但是他險些要了幸太郎的性命是件事實。


    獪嶽從悲鳴嶼行冥的態度中明白了。


    悲鳴嶼行冥不會將他送去侍所,但是他會選擇讓他離開。


    離開還是接受懲罰。


    二選一。


    獪嶽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隻要接受懲罰了,他便能繼續留在寺廟中,這樣子他就不用為了安穩的住所和一口吃食而用盡全力去拚搏。


    隻是在接受懲罰前,獪嶽停下了。


    他微微偏過頭,問著:“如果今日,我並沒有傷害幸太郎,而是將他如何對我的全部告訴您,您會趕幸太郎離開寺廟嗎?”


    悲鳴嶼行冥沒有迴答。


    獪嶽沒有離開。


    他倔強的站在門口,像是得不到答案就絕對不會離開一樣。


    過了好久。


    到底是多久已經無人知曉了。


    隻聽兩個極輕的字從悲鳴嶼行冥口中吐出。


    獪嶽原本還有些亮著綠光的眼眸徹底暗了下來,是一片無際的黑暗。


    不會。


    悲鳴嶼行冥說他不會。


    悲鳴嶼行冥是位善良的僧侶,獪嶽尊敬他,也感謝他。


    可有時候,獪嶽又非常的厭惡他,厭惡他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善良,也厭惡他這樣不求迴報的發出善意。


    獪嶽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不要接受來自陌生人不求迴報的善意。


    因為這樣的善意,往往是無法抵消的。


    獪嶽走出屋子的時候,有些頹廢。


    桃子跑上前,拉住獪嶽的手,一臉堅定的說道:“獪嶽哥哥,如果廟主要趕你下山,我們便一起離開吧!”


    正在想事情的獪嶽愣了下,抬起手彈了下桃子的額頭。


    “獪嶽哥哥!”桃子捂住自己的額頭,很是委屈的看著他。


    “別說傻話,好好在寺廟待著,等我迴來。”獪嶽動作輕柔的幫桃子揉了揉被彈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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