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雖然不是他做的,但是此刻他就是原主。


    紀懷動作利索的將碗筷收拾好,然後有些踉蹌的走到廚房去洗碗了。


    將碗筷放在盆中時,他扶著灶台喘著粗氣。


    “係統,能將原主虛化的記憶傳給我麽?”紀懷在腦海中詢問著係統。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以係統的視角來看,畢竟屬於原主的那些記憶都被原主下意識遺忘了呢。】係統看著紀懷有些蒼白的臉色,輕輕的唔了一聲。


    “好,傳給我吧。”


    那些被虛化的記憶一共分為兩段。


    第一段婚前和剛結婚後。


    那時候的原主並不邋遢,而且還有著穩定的工作,雖然那時候也會偶爾進入賭坊,但都是小賭。


    有一次,他如同往常那樣在茶樓喝茶,碰見了正在彈琵琶的鳴女。


    初見鳴女,是真正的一眼就被吸引住。


    少女的打扮與婚後還是有些許不同,一頭又長又順的秀發編成了兩個麻花辮,一張白淨又帶著一絲嫩氣的鵝蛋臉非常漂亮,周身散發的氣息也非常的溫和。


    大概是第一次在那麽多人麵前演奏,少女的琴音雖穩而好聽,但是她微顫著的睫毛,還有額上的細汗,無不展現出她的緊張。


    原主最喜歡的,就是鳴女那雙如同小鹿般受驚的眼眸。


    那段時間原主挺喜歡鳴女的,所以也不再去賭坊賭了,而是將錢留下來來聽鳴女彈奏。


    無父無母的少女得到一絲關懷都會感恩戴德,更何況原主並不是隻付出了一絲的關懷,隻要茶樓有鳴女的彈奏,原主都會捧場,而且每每都會給鳴女一些好吃又漂亮的小糕點。


    再加上原主那時候收拾的幹淨整潔,五官又還算帥氣,身形雖然有些瘦小,但他往往都是站的筆直所以也顯得還算挺拔。


    少女懷春,很快便答應了與原主在一起。


    從認識到成婚,用了大半年。


    鳴女沒有家人,原主也沒有,所以他們的結合隻需要雙方都同意便可。


    剛成婚的日子,夫妻二人過得還算甜蜜,鳴女和原主都有著還算穩定的工作,再加上他們也沒有什麽開支,所以生活自然越來越好。


    但是在生活好了的情況下,人嘛總會覺得自己有了點錢便尋找些刺激。


    原主再次進入了賭坊。


    第一段傳送的記憶到這裏便停下了,紀懷腦海中還浮現著原主踏入賭坊時的背影,他在想,如果原主不賭的話,鳴女大概也算是真的找到了個好的丈夫吧。


    繼續第二段。


    畫麵一轉。


    紀懷所見,鳴女發絲淩亂,滿臉淤青的趴在地上,她小小的手撐在地上,似是想要爬起來,但是失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嗚…嗚嗚。”鳴女猛地捶地,痛哭。


    這是原主第一次打鳴女的畫麵,剛開始的推搡讓鳴女完全不敢置信,畢竟從認識到現在,原主一直表現得溫文爾雅,斯文的同時又總是逗著她開心,也就是如此鳴女才會如此快的陷入愛河。


    隻是鳴女沒有想到,幸福的日子是這樣短暫。


    家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甚至是無數次。


    原主越來越沉迷賭博,一場下去可能會是他半年的工錢,所以他再也沒有心思去工作了,完完全全的沉迷賭博中。


    人呐,隻要賭,最後都會傾家蕩產,原主也不例外。


    他賭完了積蓄,就開始打著鳴女工作的主意,鳴女肯定是不肯,所以才會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家暴。


    她不是沒有報過侍所,但是麵對侍所的人,原主認錯態度十分誠懇,再加上這也算是家事,所以侍所便讓他們先迴去好好溝通,盡量自己解決。


    原主在侍所認錯態度有多誠懇,他迴去便將鳴女打的有多狠。


    這下子,原本以為丈夫真的會改的鳴女是徹徹底底的死心了。


    鳴女沒有家人,無人可為她做主,原主也沒有家人,也沒人會阻止他的施暴,再加上侍所也不願多管家事,鳴女也認清了現實。


    她不會再和原主對著幹了,他想錢她就給他,隻需要給自己留些吃飯的錢就行了,而原主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侍所教育過了,所以在鳴女願意給錢的時候,他也沒有對鳴女太過惡劣。


    鳴女工作,大部分的錢都給了原主賭,就這樣將就的過了幾年,到現在紀懷的靈魂進入了原主的身體中。


    從係統這邊接收的記憶應該算是鳴女最刻骨銘心的記憶了,可是原主卻將這些記憶下意識的模糊掉了。


    紀懷忍不住輕嘲的笑了,“看樣子他還是多少知道要點臉的。”


    如果原主將自己如何追求的鳴女,如果讓鳴女一點點愛上他的記憶都牢牢得記住了,這個家暴,這個動手,他是如何舍得打下去的。


    【原主賭的上頭的時候別說以前的記憶了,他怕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係統吧唧了下嘴,所以說賭這種東西還是不要沾了啊,這點連身為一串數據的它都知道。


    【再則,長時間混在那種地方,烏煙瘴氣的又沒有休息好,他是真的忘記了自己以前還算是一個挺不錯的男人的。】


    “哎。”紀懷輕輕歎氣,開始將盆中的碗洗了。


    洗完碗,他如往常一樣將灶台也擦的幹幹淨淨,然後又去掀開水缸看了看,見裏麵的水已經見底了,他便提著木桶去打水了。


    一趟兩趟,等天漸漸黑了紀懷才將水缸裏的水打滿。


    看著滿滿的一缸水,紀懷滿意的點點頭。


    這身體雖然沒做過什麽苦力活,但好歹身體素質還是可以的,再加上他從穿越而來後每日都堅持的鍛煉,現在看來成果還不錯嘛。


    天快要黑了,紀懷也要外出工作了。


    在經過鳴女的屋子時,他停頓了一下。


    動了動嘴,想要說話的時候門哢滋的一聲被打開了。


    鳴女原本是在針線活的,聽見外麵的腳步聲才決定打開門的,看見站在門口的紀懷,她緩緩的垂下了眼眸說道:“你要出去幹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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