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齊禾洛最後還是進宮成為了玉舒公主的伴讀。玉舒公主是皇帝找明壬與最受寵愛的妃子雲妃所出,自然地,玉舒公主也是長公主,最受趙明壬的喜愛。


    皇帝登基不久,妃子卻是不少的,但有子嗣的妃嬪不多,如今適合送進“上書房”來上學的就五個孩子,兩個公主,三個皇子,而來伴讀的人,幾乎是每個皇子公主都配備了至少兩個伴讀,玉舒公主選定的伴讀是刑部齊大人之女齊禾洛和禮部尚書的孫女劉淑琴。


    加上其他皇子公子選定的伴讀,上書房一共有十七個學生,五個皇子、公主,十二個伴讀。


    齊禾洛初初進宮,是有些忐忑的,但幸好,她母親蕭綺玥已經告訴了她許多“宮中生活必備技能”,還有應對各種突發情況的妙招,其實總結下來就是:少說少聽少看不好奇,還有裝傻充愣,不出頭挑事。


    玉舒公主性子有些急躁,但是不缺嬌憨可愛,十分對齊禾洛的胃口,兩人一見如故。其實一開始,齊禾洛被皇後分配給了她自己個嫡出公主妙音,隻是後麵齊禾洛與玉舒公主看對眼了,齊宴殊收到名單的時候,齊禾洛撅著小嘴跟齊宴殊撒嬌要做玉舒公主的伴讀,齊宴殊自然很受用女兒的撒嬌,愉快地大手一揮,直接改了名單,再次進宮的時候與皇上提了一嘴,皇上自然也很樂意,這件事情就這麽成了,倒是皇後知道此事後,聽說“失手”打翻了幾個茶盞。


    齊禾洛一早就被蕭綺玥喊起來,換上了一身鵝黃色衣裳,簡直水靈得能掐出水來,腰上束著藍色蘇繡腰帶,再配上了藍色吊墜,顯得十分活潑、明朗。


    蕭綺玥滿意地看了看,然後讓紅枝幫齊禾洛梳了個雙髻,再雙髻上麵綁了墜著漂亮的藍色瑪瑙的頭繩。之後便坐上馬車,送齊禾洛去宮門,包袱已經是收拾好的了,紅枝和齊禾洛身邊一貫伺候的侍女櫻桃也跟在齊禾洛身後,宮裏的嬤嬤眼尖地上來招唿引路,熱情地奉承著蕭綺玥與齊禾洛,蕭綺玥一個眼色,春桃便笑盈盈地上去給了那個帶頭的宏嬤嬤一袋銀子,“還勞煩嬤嬤多照顧我們家小姐。”宏嬤嬤笑著收下,人精似的臉上卻十分真誠:“那是自然,齊大小姐長得玉雪可愛,讓人看了心裏敞亮,老奴們也喜歡得緊,定會好好照看齊大小姐的。”


    蕭綺玥又撫摸了齊禾洛的小臉,交代了幾句後,齊禾洛便被嬤嬤帶進了宮,引著進了上書房。齊禾洛好奇得東看西看,覺得皇宮實在富麗堂皇,去到上書房,宏嬤嬤交代了幾句:“齊大小姐,老奴鬥膽托大,有幾句話要說給您,一是不要參和幾位皇子、公主之間的明爭暗鬥,二是不要與妙音公主發生衝突,公主性子急,但是很得皇後娘娘寵愛,三是不要與四皇子接觸過多,他性子有些古怪,怕是不好相與。”


    齊禾洛落落大方地對著宏嬤嬤行了個晚輩禮,誠懇道謝:“多謝宏嬤嬤告知。”


    宏嬤嬤有些驚訝齊禾洛對她行晚輩禮,她雖然是宮裏的領頭嬤嬤,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但也從來沒有貴女對她行過晚輩禮,她有些驚訝的同時也十分動容,含笑應下了。


    等齊禾洛帶著紅枝和櫻桃進入到上書房裏麵,發現已經有一個大哥哥在了,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秉承著母親的教導,很懂禮數地上前問好:“哥哥,你好,你也是來當伴讀的嗎?”


    那個一身寶藍色衣服的男孩轉過來看她,齊禾洛上前一步介紹自己:“我是刑部齊宴殊大人長女齊禾洛,請問哥哥你是?”


    那個寶藍色衣服的男孩一臉笑意,他才看見齊禾洛的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妹妹,他笑著迴應:“妹妹好,我是靖王世子趙雲夜,是二皇子殿下的伴讀,妹妹名叫齊禾洛,那應該就是玉舒公主的伴讀?”


    “是的。”


    “妹妹來得這樣早?離規定時間還有兩炷香呢。”


    “我母親說第一日進宮,讓我早一些。”


    兩人說話之間,上書房又進來一個男生和兩個女生。其中一個是玉舒公主的伴讀劉淑琴,她與齊禾洛曾見過,於是先上前打了招唿,幾人互相見禮介紹之後,閑聊起來。


    “聽說這次的課程很嚴格,禮樂射禦書數,連女子也要全部學習,雖然男女標準不一樣,但是要求都很高,不及格會被遣送迴家,真是可怕。”


    “啊?這麽嚴格,我還以為我們女生隻需要學習禮樂書數呢。”


    “這次的教習先生有聞名京都的大才子齊大人,就是禾洛妹妹的爹爹,那禾洛妹妹知道些什麽內情嗎?”


    齊禾洛:“……”母親說過,少說少錯,但也不可不說,著實要掌握好分寸。她想了想,笑著迴答:“爹爹的確說過幾句,上書房要求的確很高,男女生標準不一,但是相差也不大,禮樂射禦書數自然都是要學的,尤其是書數上麵,估計會十分嚴格,所以讓我每一堂課都要好好聽夫子講學。”


    “啊,真的那麽嚴格啊。”其餘幾人又紛紛討論起來,之後陸續的,時間也快到講學時間,皇子和公主們也都到了,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夫子們來了。


    齊宴殊是主講夫子,也是管事人,他帶著七八個夫子過來,學生們十分有禮貌地都起身與夫子們見禮。齊宴殊開口讓眾人坐下,先是掃視了一眼眾人,之後開口:“各位學員,今日上書房正式開始講學,我是你們的主講夫子,齊宴殊,我主講書、數。”


    說罷,介紹了身邊的一位老夫子,“這位是陳閣老,主講關於禮的課程。”


    “這位是宮廷領樂的張樂師,主講樂器中的笛子、簫這兩樣樂器。”


    “這位是宮裏的掌事趙嬤嬤,主講宮廷禮儀。”


    “這位是秦樂師,主要教授你們古琴、古箏,箜篌。”


    ……


    等幾位夫子都介紹下來,下麵的學生都熱血沸騰的,這八位夫子,他們也是多少聽說過一些他們的名諱的,絕沒有齊宴殊介紹的那樣簡單,他們之中隨便拎出一位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就比如說那位宮廷的秦樂師,那都是皇上“千唿萬喚始出來”的人物,這位少女天才,一手古琴和箜篌彈得出神入化,曾在一次宮宴上傾倒眾人,幾年前,還拒絕了一個榜眼和好幾位朝堂臣子的求親,這位傳奇的女子,還曾指導過幾位喜愛古琴和箜篌的大臣和宮妃,對那些人算是有半師之恩,在京都名望很高,不論皇子王孫、朝臣都會敬她三分,人脈十分廣。


    再說那位陳閣老,學識淵博,處變不驚,已經是三朝元老了,如今在內閣也是中流砥柱的存在,門生遍布天下,是與當年名動天下的帝師周帝師齊名的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人看著還十分精神,一雙眼睛看不到底,麵容嚴肅,神聖不可侵犯,雖然陳閣老已經盡力在克製自己,讓自己看上去慈祥一些,但是學生們幾乎沒人敢與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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