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祖母眼裏，孫女哪裏有孫子好啊，我天天在她麵前晃悠才讓她頭疼。
話還要從我母親懷我的時候說起，母親那時愛吃酸的，酸棗糕、酸梅子就沒斷過，連經驗老道的穩婆都預測說“這胎準是個小公子。”
於是那段時間，是母親進門後，祖母對她最好的時候，連對長姐也好了許多。
但之後我出生，是個女孩。
祖母恨得牙癢，曾揚言要給我丟了到城門外去自生自滅。
父親母親當然不允，尤其母親，天天著人看護我，生怕一不小心被祖母鑽了空子。
所以，從小到大，祖母看到我都不太高興。尤其母親生我是虧了身子，多年來不曾有孕。
於是我在四歲時，祖母便做主給我爹納了門妾室，就是杜姨娘。
杜姨娘進門兩年後生了蕭紀，他如今也十歲了。
府裏玩伴少，自前年長姐出嫁後，蕭紀越發喜歡來尋我玩，即使背著祖母和杜姨娘也常常遛來我院子裏找我。
“二姐，莊子上好玩嗎？”蕭紀一臉好奇。
我遞給他一塊香酥糕，“這是我從莊子上帶來的，你先嚐嚐。”
“好吃!二姐，下次可不可以也帶我去玩幾天?”
“這個恐怕不行，祖母不會放心你出去那麽遠的。”
“二姐，求求你了。”
“算了，等以後有機會吧。”說著我幫他捋了捋亂發。“這次二姐給你帶了好多小玩意兒迴來呢，你準喜歡。”
說著我讓春桃和喜鵲把那些桃木玩具和草編的螞蚱等都拿出來。
蕭紀拿著草編的螞蚱和螳螂愛不釋手，“二姐，真有意思，我太喜歡了。”隨後又擔心起來“可是姨娘不許我拿二姐的東西。”
“沒關係，等我明日你去祖母跟前伺候，到時候我讓你喜鵲姐姐加上些糕餅，一齊送去給祖母，到時候你向祖母討要這些小玩意，姨娘會讓你帶迴去光明正大地玩。”
“謝謝二姐!”
“好了，你出來這麽久了，再不迴去，你姨娘該著急了。”蕭紀這次依依不舍迴去了。
次日，喜鵲去給祖母送東西了。
春桃拿著一個帖子進來“小姐，工部尚書家姚小姐送來帖子，邀小姐去參加賞荷宴，七月裏，尚書府的荷花開了好幾裏呢，還有大缸裏也有荷花呢!”
姚小姐的賞荷宴?我記得上一世我拒了帖子。
我本不喜歡熱鬧，就拒了帖子。
但也就在這次宴會上，秦王和我爹都去了，迴來之後就傳出秦王妃將為世子來伯府向我提親!
雖然我已經和我爹言明過不要和秦王來往，皇家是非多，我爹卻不在意，認為富貴險中求。
我迴帖表明會去赴宴。
宴會前一日，我找來黃大夫為我開了一劑藥。之後不放心我生生在院子裏凍了一夜。
宴會當天，我穿了一身海棠色的衣裙配了藍色披肩，薄紗織物輕盈，披肩富麗，這樣既彰顯身份又不張揚。
但是，即使這樣，鋪了很多粉也掩飾不了我憔悴發黃的臉色!
門口，姚海珠迎上來拉著我說:“綺玥，你可算是來了。”
“咳咳，姚姐姐，因前陣子感染了風寒，才錯過了姐姐的詩會邀約。”
“不是聽說在莊子上已經養好了嗎，怎聽你還有些咳嗽?”
“不礙事的，我本就體弱，三天兩頭吃湯藥，都習慣了。”
身邊的人都聽見了我咳嗽，一時離得遠了一些，竊竊私語。
“蕭二小姐自小體弱，真是可憐。”
“可憐是可憐，可那身段和臉，真是讓人羨慕!”
“羨慕什麽啊，這樣體弱，那個好人家會娶她?”
……
隨後又有幾位相熟的閨秀來見禮，紛紛安慰我要多休息，保重身子。
我一一應下感謝。
有人來報姚海珠:“秦王妃到，夫人請小姐隨著出門迎一下。”
姚海珠便出去迎人了。秦王本該戍守在封地，隻因再過月餘就到九月十號是太後生辰，所以皇上特地召秦王迴京。
眾人隨著姚夫人簇擁著秦王妃入席，我們一眾人也向她行禮，一抬頭發現秦世子和幾個公子也一同進來，我默默把頭又地下去些，站到人群後麵。
秦王妃看著荷花似乎很高興:“這荷花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高潔之物！”
姚夫人是個八麵玲瓏的人，“是啊，這荷花高潔芬芳，今日的一眾閨秀們也有王妃的風範，清麗脫俗。”
一番話既恭維了王妃又討好了在場的眾人，可謂都是些人精。
王妃笑著落座。
我隱在人群後麵低調得仿佛不存在。
但還是逃不過:“聽說今日綺玥也來了。”
眾人視線掃過來，紛紛給我讓路，我隻好上前去行禮。
“綺玥見過王妃，王妃萬福。”
秦王妃樂樂招手讓我過去拉起我的手卻一驚，“怎的手如此涼?”
“王妃見諒，咳咳，我身子不好，手一直這麽涼。”
王妃臉色變換，縮迴了手，沒有初見時的熱絡，“是嗎？那蕭小姐倒是要保重身子啊。”
果然，一個母親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取這樣體弱似乎不能生育的人為兒子正妻。
秦王妃轉而向姚海珠說:“海珠這孩子出落得真是越發水靈了，走近些我看看。”
果然，秦王妃不會鍾意“病弱”的我。黃大夫醫術高超，一劑湯藥便改了我的脈象，讓我看上去虛弱不堪，又一副硬撐著的樣子。
眾人也陸續分散各自賞花，我在人群中找到了曹小將軍的妹妹曹怡。
曹家事是近年才發家的，在京中才站穩腳跟，但曹小將軍武藝超群又勇猛，算是軍中翹楚，我既知道秦王意圖不好，免不了要提點幾句。
我帶著春桃向著曹怡走去，沒走兩步，竄出來個秦世子擋路“綺玥妹妹，多年未見你身子怎麽如此虛弱?”
“給秦世子請安，我這身子自從幾年前起就這樣，我都習慣了。”我不動聲色地退後幾步。
“我身邊有一個神醫，恰好今日也在，何不讓他幫妹妹把脈看看?”
“我也看過許多大夫，都不見好，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咳咳，多謝世子好意。咳咳。”
“不必見外。”說罷便示意一旁的白胡子過來。
白胡子看著仙風道骨，“請小姐移步亭子坐下，老朽為您把脈。”
我欲再推辭，世子秦安帆已經先過去亭子等著我了，周圍人也紛紛湊過來。
我隻好也過去坐下，“有勞了。”
白胡子把脈了，我生怕他看出點什麽。
白胡子皺眉，“請小姐換隻手。”
我換了左手，白胡子沉思了一會，“怪了怪了，老朽從未見過如此紊亂的脈象，卻又時而沉時而浮。”
白胡子拱手，“世子見諒，這位小姐脈象奇特，老朽無能無力。”
周圍見此情形已經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老先生，無需掛懷，我這身子，我自己知道。”轉而對秦安帆說:“多謝世子好意，先告辭了。”
話還要從我母親懷我的時候說起，母親那時愛吃酸的，酸棗糕、酸梅子就沒斷過，連經驗老道的穩婆都預測說“這胎準是個小公子。”
於是那段時間，是母親進門後，祖母對她最好的時候，連對長姐也好了許多。
但之後我出生，是個女孩。
祖母恨得牙癢，曾揚言要給我丟了到城門外去自生自滅。
父親母親當然不允，尤其母親，天天著人看護我，生怕一不小心被祖母鑽了空子。
所以，從小到大，祖母看到我都不太高興。尤其母親生我是虧了身子，多年來不曾有孕。
於是我在四歲時，祖母便做主給我爹納了門妾室，就是杜姨娘。
杜姨娘進門兩年後生了蕭紀，他如今也十歲了。
府裏玩伴少，自前年長姐出嫁後，蕭紀越發喜歡來尋我玩，即使背著祖母和杜姨娘也常常遛來我院子裏找我。
“二姐，莊子上好玩嗎？”蕭紀一臉好奇。
我遞給他一塊香酥糕，“這是我從莊子上帶來的，你先嚐嚐。”
“好吃!二姐，下次可不可以也帶我去玩幾天?”
“這個恐怕不行，祖母不會放心你出去那麽遠的。”
“二姐，求求你了。”
“算了，等以後有機會吧。”說著我幫他捋了捋亂發。“這次二姐給你帶了好多小玩意兒迴來呢，你準喜歡。”
說著我讓春桃和喜鵲把那些桃木玩具和草編的螞蚱等都拿出來。
蕭紀拿著草編的螞蚱和螳螂愛不釋手，“二姐，真有意思，我太喜歡了。”隨後又擔心起來“可是姨娘不許我拿二姐的東西。”
“沒關係，等我明日你去祖母跟前伺候，到時候我讓你喜鵲姐姐加上些糕餅，一齊送去給祖母，到時候你向祖母討要這些小玩意，姨娘會讓你帶迴去光明正大地玩。”
“謝謝二姐!”
“好了，你出來這麽久了，再不迴去，你姨娘該著急了。”蕭紀這次依依不舍迴去了。
次日，喜鵲去給祖母送東西了。
春桃拿著一個帖子進來“小姐，工部尚書家姚小姐送來帖子，邀小姐去參加賞荷宴，七月裏，尚書府的荷花開了好幾裏呢，還有大缸裏也有荷花呢!”
姚小姐的賞荷宴?我記得上一世我拒了帖子。
我本不喜歡熱鬧，就拒了帖子。
但也就在這次宴會上，秦王和我爹都去了，迴來之後就傳出秦王妃將為世子來伯府向我提親!
雖然我已經和我爹言明過不要和秦王來往，皇家是非多，我爹卻不在意，認為富貴險中求。
我迴帖表明會去赴宴。
宴會前一日，我找來黃大夫為我開了一劑藥。之後不放心我生生在院子裏凍了一夜。
宴會當天，我穿了一身海棠色的衣裙配了藍色披肩，薄紗織物輕盈，披肩富麗，這樣既彰顯身份又不張揚。
但是，即使這樣，鋪了很多粉也掩飾不了我憔悴發黃的臉色!
門口，姚海珠迎上來拉著我說:“綺玥，你可算是來了。”
“咳咳，姚姐姐，因前陣子感染了風寒，才錯過了姐姐的詩會邀約。”
“不是聽說在莊子上已經養好了嗎，怎聽你還有些咳嗽?”
“不礙事的，我本就體弱，三天兩頭吃湯藥，都習慣了。”
身邊的人都聽見了我咳嗽，一時離得遠了一些，竊竊私語。
“蕭二小姐自小體弱，真是可憐。”
“可憐是可憐，可那身段和臉，真是讓人羨慕!”
“羨慕什麽啊，這樣體弱，那個好人家會娶她?”
……
隨後又有幾位相熟的閨秀來見禮，紛紛安慰我要多休息，保重身子。
我一一應下感謝。
有人來報姚海珠:“秦王妃到，夫人請小姐隨著出門迎一下。”
姚海珠便出去迎人了。秦王本該戍守在封地，隻因再過月餘就到九月十號是太後生辰，所以皇上特地召秦王迴京。
眾人隨著姚夫人簇擁著秦王妃入席，我們一眾人也向她行禮，一抬頭發現秦世子和幾個公子也一同進來，我默默把頭又地下去些，站到人群後麵。
秦王妃看著荷花似乎很高興:“這荷花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高潔之物！”
姚夫人是個八麵玲瓏的人，“是啊，這荷花高潔芬芳，今日的一眾閨秀們也有王妃的風範，清麗脫俗。”
一番話既恭維了王妃又討好了在場的眾人，可謂都是些人精。
王妃笑著落座。
我隱在人群後麵低調得仿佛不存在。
但還是逃不過:“聽說今日綺玥也來了。”
眾人視線掃過來，紛紛給我讓路，我隻好上前去行禮。
“綺玥見過王妃，王妃萬福。”
秦王妃樂樂招手讓我過去拉起我的手卻一驚，“怎的手如此涼?”
“王妃見諒，咳咳，我身子不好，手一直這麽涼。”
王妃臉色變換，縮迴了手，沒有初見時的熱絡，“是嗎？那蕭小姐倒是要保重身子啊。”
果然，一個母親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取這樣體弱似乎不能生育的人為兒子正妻。
秦王妃轉而向姚海珠說:“海珠這孩子出落得真是越發水靈了，走近些我看看。”
果然，秦王妃不會鍾意“病弱”的我。黃大夫醫術高超，一劑湯藥便改了我的脈象，讓我看上去虛弱不堪，又一副硬撐著的樣子。
眾人也陸續分散各自賞花，我在人群中找到了曹小將軍的妹妹曹怡。
曹家事是近年才發家的，在京中才站穩腳跟，但曹小將軍武藝超群又勇猛，算是軍中翹楚，我既知道秦王意圖不好，免不了要提點幾句。
我帶著春桃向著曹怡走去，沒走兩步，竄出來個秦世子擋路“綺玥妹妹，多年未見你身子怎麽如此虛弱?”
“給秦世子請安，我這身子自從幾年前起就這樣，我都習慣了。”我不動聲色地退後幾步。
“我身邊有一個神醫，恰好今日也在，何不讓他幫妹妹把脈看看?”
“我也看過許多大夫，都不見好，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咳咳，多謝世子好意。咳咳。”
“不必見外。”說罷便示意一旁的白胡子過來。
白胡子看著仙風道骨，“請小姐移步亭子坐下，老朽為您把脈。”
我欲再推辭，世子秦安帆已經先過去亭子等著我了，周圍人也紛紛湊過來。
我隻好也過去坐下，“有勞了。”
白胡子把脈了，我生怕他看出點什麽。
白胡子皺眉，“請小姐換隻手。”
我換了左手，白胡子沉思了一會，“怪了怪了，老朽從未見過如此紊亂的脈象，卻又時而沉時而浮。”
白胡子拱手，“世子見諒，這位小姐脈象奇特，老朽無能無力。”
周圍見此情形已經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老先生，無需掛懷，我這身子，我自己知道。”轉而對秦安帆說:“多謝世子好意，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