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的軍營中。


    李自成坐在主座位上,其他諸如李過、牛金星、李岩、高一功、劉芳亮、袁宗第、郝搖旗、田見秀、張逼等人坐在下首。


    營帳內還有幾個領軍的頭目,連座位也沒有,隻能站著。


    李自成麾下將星雲集,頭戴白色氈帽,身披藍色戰袍,大部分將領都穿著三層甲胄。


    劉宗敏沒死的時候,是李自成手下第一大將,統領老營的中權親軍,所以劉宗敏又被叫做權將軍。


    左營的統領是劉芳亮,所以劉芳亮又叫做製將軍。


    袁宗第統領右營,劉西堯統領前營,李過統領後營,統稱製將軍。


    唐通、王成允、陳永福等明軍降將此刻並不在營帳之中。


    李自成看著營帳中的牛金星,撮著牙花道:“他是怎麽敢的?”


    牛金星同樣一臉疑惑道:“屬下也不知道,不過據城內的線人說,崇禎小兒親臨城牆,為出城野戰的明軍打氣,而且據可靠消息,吳襄和他的兒子吳三輔已經被崇禎小兒以畏懼不戰的名義逮捕,現在正關押在詔獄裏麵。”


    看著手下諸將,李自成沉穩坐著,緩緩道:“明軍腦子抽風,想跟咱們野戰,大家都說說,這仗該怎麽打?”


    一隻虎李過當即說道:“說啥呀,一個字,打!真把咱們當成軟柿子了!


    上次僥幸贏了,不過是依托城高牆厚,還有火器犀利罷了。


    吳襄也是個知兵的,現在換上來一個李建泰,聽都沒聽過,據說還是個文臣。。。。。。”


    田見秀打斷他道:“文臣怎麽了?難道孫承宗、孫傳庭不是文人?洪承疇不是文人?不說別的,這兒也有好幾個文臣,牛大人、李大人、宋大人,哪個不比你厲害?”


    李過登時就火了,指著田見秀罵道:“姓田的,你別沒事找事,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建泰是個什麽東西,也配跟孫承宗這些人相提並論,他連給咱們牛大人、李大人、宋大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說罷,李過單膝跪地,朗聲道:“闖王,給侄兒三千精兵,我一個人迎戰明軍,如果失敗,請斬我頭!”


    田見秀冷笑道:“上次就這麽說,也沒見。。。。。。”


    話沒說完,李自成出言打斷道:“夠了!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他轉頭看向李岩,問道:“李先生,你有何高見?”


    李岩本來打算投靠崇禎皇帝的,然後抱上天神的大腿,哪知道計劃沒有變化快,崇禎居然這麽拉,還想出了出城野戰的昏招。


    再加上天神這幾天似乎消失了,李岩投靠崇禎皇帝的心思也就淡了。


    “闖王。”


    李岩輕笑道:“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


    闖王自崇禎十六年起兵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此番崇禎皇帝出此昏招,此乃天賜良機。


    如果咱們迎頭痛擊,敵人又會縮迴城中,據城以守,城中物資充足,想要攻克,又有火器之利,強行攻打,即便能打下來,也會死傷慘重。


    而我們的敵人不僅僅隻有崇禎,還有北麵的吳三桂和遼東的野豬皮。”


    李過聽了很不耐煩的問道:“李先生,說這麽多,到底要咋辦嘛?”


    李岩獻計道:“不如示敵以弱,先敗後勝,誘敵深入,同時伏兵在側,攻其不備,趁虛而入。”


    李自成點點頭,豎起大拇指道:“先生高見!就這麽辦了!”


    他虎目橫掃,“誰願做這詐敗之人?”


    這下諸將都沒有露頭。


    詐敗也是敗啊,哪有打衝鋒來的過癮。


    見沒人吭聲,李自成直接點名:“李過,剛才你他娘的不是跳的挺厲害嗎,現在怎麽蔫了?決定了,這次詐敗的任務交給你。”


    “不是,我。。。。。。”李過還想狡辯。


    李自成直接打斷道:“沒有你他娘的討價還價的餘地,上次攻城失敗,我還沒罰你呢。”


    李自成一說話,全營都得聽他的。


    李過很識相的閉上嘴巴。


    他猛地站起來,對李自成抱了抱拳頭,高聲道:“末將領命!”


    李自成看向其他人,說道:“高一功,你率一波人馬從德勝門佯攻。”


    高一功抱拳領命。


    “劉芳亮,你率一營人馬在此處埋伏,待明軍盡出城門後,截斷他們的後路。”


    “末將領命!”劉芳亮急忙應道。


    “郝搖旗,你率一部埋伏在明軍右側,以作策應,不許一個明軍走脫!”


    李自成長身而立,目光銳利:“崇禎小兒既然敢張嘴,老子就要崩掉他幾顆牙!讓他知道誰才是真命天子!”


    城外的吊橋已經損毀,想要出城,還需要過河。


    此時已經初春,護城河裏還漂著薄薄的浮冰。


    這支臨時拚湊起來的隊伍來到河邊,畏懼不前。


    一名士兵看著還有浮冰的河麵,遲疑道:“水太涼。。。。。。”


    李建泰手下的千戶趙靖忠啪的給了這個士兵一個大嘴巴,然後開始脫鞋卷褲腳。


    千戶大人帶頭,底下的小兵們哪還敢有怨言,紛紛卷起褲腳,踏入冰冷的護城河裏。


    “真tm的冷!”


    趙靖忠嘴上沒說話,心裏已經罵開了。


    一隊隊士兵齜牙咧嘴,快速上岸。


    此次出城野戰的共有一萬多人,其中三千京營老兵,包含了神機營的火銃隊500人,炮隊500人,三千營的騎兵隊500人,輔兵800餘人,弓箭手500餘人。


    剩下的一些都是拿著長槍、刀盾的近戰兵種。


    趙靖忠過了河後,催促手下各隊人馬渡河。


    京營的兵還好一些,畢竟經過了幾次攻防戰,儼然是二戰老兵。


    至於其他士兵,拖拖拉拉的,有的哭喊著要迴城,被狠狠抽了一頓鞭子。


    還有幾個旱鴨子死活不下水,沒辦法,趙靖忠隻能讓督戰隊把這幾個人押到河邊砍了腦袋。


    果然,殺了幾個人以後,部隊過河的速度大大加快,作妖的人也少了許多。


    他們渡河的時候,李過率領一支千餘部隊來到了對麵。


    如果他此時出擊,用不著付出多大的傷亡,就能將這些明軍打的稀巴爛。


    李過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告訴自己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雙方相距不過三百餘步,目力好一些的都能看到對方的容貌。


    李過身邊的士兵頭戴白色氈帽,身穿藍色胖襖,有幾個頭目樣的人還披著甲。


    反觀明軍這裏。


    隻有京營的士兵才著甲,但是盔甲明顯是老東西了,不少人還穿著明初製式的鴛鴦戰襖,新舊不一。


    至於那些才招募的,穿著更是五花八門,如果不是手裏拿著武器,看起來跟丐幫沒什麽兩樣。


    兩相比較,李過的軍隊更像正規軍。


    趙靖忠也沒打算這些才招募過來的士兵有多能打,隻要跟著京營士兵打打順風仗就行。


    “將軍,咱們該怎麽打?”


    李過的軍師問道。


    李過也有些麻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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