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母親的話,寧鈺才陡然發現,自己竟然根本就沒有升起過將清河當妾的念頭。


    腦海中迴憶起她的臉,即便是目盲也不曾自哀自怨,有一把難得一見的好嗓子,抱著琵琶唱曲兒的時候,那張本就美麗出塵的臉,更是顯出一種難言的氣質。


    有時候他在想,少女小時候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可他清楚的知道,少女在被麗娘收留之前,一直都以乞討為生,身上的技藝恐怕也是在流浪中偷學的。


    每每他想起這件事,心中總是有一種難言的酸澀,既欣賞現在的她,又恨不得將她所受的痛苦以身代之。


    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既然自己給不了她最好的,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動這個念頭。


    “等,我什麽時候覺得能夠娶她吧,自然會將她帶迴家見您。”


    說完寧鈺便站了起來,沒有再看母親糾結的臉色,徑直離開了花廳。


    出門後寧鈺便肅了臉色,大步流星地迴了自己的院子,對上來服侍的小廝頭也不迴地問了一句:“今日公主去找老夫人了?”


    替他寬衣的小廝低垂著頭,聲音很是有條不紊地迴答:“近日公主出門赴宴後總要去老夫人那兒坐坐。”


    一頭墨發披散在寬闊的背上,寧鈺俯身接過從衣服上解下來的護身符,垂眸觀看片刻珍惜地握進手中。


    聞言冷笑一聲:“這女人倒是越發不遮掩了。”


    聯想到最近在忙的事情,他想了想讓自己暫時忍耐下來。


    落座於桌前,鋪開紙張開始研墨寫信,男人冷靜硬挺的眉眼不知是想起什麽,終於顯現出幾分柔和。


    他親手將信紙疊好裝進信封,遞給身後的小廝。


    “天亮後秘密送去清河姑娘那裏。”


    身後的小廝卻是已經看呆了,這麽多年除了前夫人,還沒有見將軍對誰露出過這種表情。


    簡直……簡直就像是陷入愛河而不自知的毛頭小子!


    直到自家將軍一個眼風掃過來,他打了個激靈,連忙接了過來按下心頭的好奇,低聲應是。


    第二天天還未亮,寧鈺便出門去了城外的軍營。


    小廝則一大早便來到清河的院子外候著,直到聽見裏麵有人起來的動靜,才恭敬地敲了敲門。


    麵對著打開門滿臉疑惑婆子,笑著說:“請問清河姑娘在嗎?我家將軍有東西給她。”


    那婆子倒是忠心,仔細瞧了那信封上的落款,這才請他進來。


    林清河此時正抱著琵琶坐在院子中調試,左手的夾板也差不多要拆除了,自己也該將這吃飯的家夥撿起來才是。


    一段時間沒有碰,她甫一上手便試著用僵硬的左手按弦,簡單地唱了幾句。


    她唱的是別有一番野趣的山間小調,在這格外僻靜的院落中,悠悠揚揚地倒也別有一番意味。


    剛剛走到小院門前,看著手扶琵琶,整個人都顯得美麗出塵,配上那仙音嫋嫋的歌喉,一時間小廝愣住了。


    這清河姑娘竟然真的生的這樣美麗,就算是蒙住一雙眼睛也不知豔壓了多少高門貴女。


    眼睛不敢多看,連忙將懷中的信件掏出來,遞給她:“清河姑娘,這是將軍給您的信。”


    林清河聞言微微一愣,給她寫的信?


    心裏有些奇怪,明明這幾人知道自己目盲從來不會給自己寫信,一般都是會讓人傳話。


    麵上卻是笑著:“辛苦了,坐下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阿婆,給這位小哥一杯茶。”不等他拒絕便提高了聲音,向候在一邊的阿婆說道。


    小廝紅著臉喝了杯茶,便紅著臉跑了。


    院內,林清河手中拿著那封信,摸索著抽出信紙,在上麵摸索了片刻果然感覺到了一條略微凹凸不平的痕跡。


    不動聲色將手指收迴袖口,裝作平靜地讓阿婆幫忙念了一下上麵的內容。


    “近日公事在身,出城一趟,三日後返迴,勿念。”阿婆眯著眼睛對著光,一字一句地讀出來。


    臉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將軍那日不是已經親自來告知過了嗎?


    卻聽她跟前的姑娘平靜地說:“既是如此,最近幾日便關門謝客吧。”


    阿婆斂眉收迴了信紙,連忙稱是。


    片刻後,這間清靜的小院又響起了悠悠的琵琶聲,隻是不再有女聲傳出。


    院外不遠處,一個時辰之後,有一道腳步聲匆匆離開。


    而院內的琵琶聲也戛然而止,清河看了看自己綁縛著夾板的左手,垂眸請阿婆去把那天替她瞧傷的大夫請過來。


    蒼白的唇若有所思地抿住,思索著信紙上留下的幾道暗紋。


    隻有四個字:順其自然。


    可她總覺得不安,最近院外出現了許多陌生的腳步,這不方便活動的左手還是早些拆下夾板為好。


    果不其然自早上寧鈺小廝來過之後,院外的人也跟著全部離去。


    傍晚的時候,有一人在她用餐的時候,敲響了院外的大門,阿婆今晚有事迴家了,隻有林清河一人在。


    院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似乎那人等得不耐煩起來,“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


    慢條斯理吃飯的少女皺了皺眉,終究是沒了胃口,望去前院去開門了。


    院外那人抬著臉,惡人先告狀開口便是:“不過是一介歌女的仆從,竟敢怠慢公主府的人?我看你是腦袋不想要了!”


    說完抬步就想往裏走,卻沒想到,眼前的人後退一步,“啪”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差點被門砸到鼻子的囂張仆從,微微一愣,在身後人忍不住的嗤笑中變了臉色,勃然大怒。


    “真是……真是大膽!”說完上前再次用力敲響了門,引得周圍的人家都忍不住偷偷從牆上探出頭來偷看。


    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內,林清河在心中感歎,這個公主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聰明。


    不然為何手下的人也會這樣傻。


    既然將軍給她四個字,順其自然,她便按著心意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了。


    果然還沒有安靜多久,門外又響起了更加急促的拍門聲,她輕輕地從口中吐出一口氣。


    上前倏地一下將門打開,那人猝不及防地拍了個空,踉蹌了幾下,倒是如願進了院內。


    他身後跟著的幾人低眉順目不敢笑出聲,這周圍的人家也不是什麽低門小戶,可不怕一個狐假虎威的下人。


    紛紛哄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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