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問話,薑白聞弦歌而知雅意。


    她仔細地迴想了一下,確認的點了點頭。


    這麽慘烈的事情的確是沒有描述過。


    “阿橘,我總覺得有一股力量在默默的將這些細節補全,試圖讓一切不合理都變得合理起來,從而讓這個世界能夠繼續存活下去。”


    池青橘似是想到了什麽,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阿橘,你想到了什麽?”


    薑白茶卻是沒有錯過她的動作。


    見她問起,池青橘也沒打算藏著。


    “姐姐,我剛剛是在想,如果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是話本子的話,那麽能夠操縱整個故事走向的,隻怕也隻有寫出這本話本子的人了。


    可是,根據姐姐你之前說的那些,這個世界已經被作者給放棄了。


    那這個世界最終的結局能夠走多遠,還是會直接崩塌已經無法預料了。


    這樣的一個棄子,作者又怎麽會用心的來補全這一切呢?


    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事情。”


    薑白茶摸了摸下巴。


    “如果還有另外一股力量呢?”


    池青橘想起了玄靈子曾經說過的話。


    “兩方勢力的角逐?”


    薑白茶打了個響指。


    “沒錯,讓我猜猜,這其中一方的力量一定是作者的意誌,或許也是我們之前猜測的天道。雖然不知道這股意誌有多麽強大,但想讓原男主在這個世界開後宮想必是從頭到尾,貫徹始終的了。


    可是如果按照作者的意誌發展下去,這個世界早晚得亡。


    可這畢竟不單單隻是一個話本子中的世界,除了主角配角之外,還有千千萬萬條生命。


    這些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會痛苦會歡笑的生命。


    在他們麵臨毀滅和死亡的那一刻,產生的絕望、恐懼、不甘和對神靈的祈求,這股力量匯聚在一起,隻怕也是一股不小的能量吧?


    這股力量的能量想必也很驚人吧?”


    池青橘隻覺得豁然開朗,她滿眼小星星的看著薑白茶,真心實意的誇讚著。


    “姐姐,你好聰明丫~你是阿橘見過的最聰明的人啦~”


    薑白茶對於自己的這一波分析也很得意。


    她驕傲的挺了挺胸。


    看吧,就說她隻是平日裏不喜歡動腦子,一旦認真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聰明的可怕。


    池青橘眉眼彎彎的笑望著她,暗暗的引導著薑白茶。


    “姐姐,那你覺得這兩股力量誰會贏呢?”


    薑白茶不假思索,舉手握拳給自己打氣。


    “那一定是我們贏啊!


    不然我這麽多年都在幹嘛?


    做夢嗎?”


    池青橘學著她的樣子也握了握拳。


    “我也覺得我們會贏的。


    畢竟你來了啊~”


    她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溫柔。


    可惜,薑白茶這個木頭卻沒能和她同頻。


    那塊木頭右手握拳,一下子砸在左手掌心,十分肯定的點頭。


    “所以,因為我來了,又提前做了種種安排,這個世界已經起了變化,無形中已經給還未到來的原男主添了不少的堵。


    為了能夠順利的執行作者的意誌,臨時給柳珊珊弄了一個係統。


    但因為時間太過匆忙,那個係統很不完善。


    而另一股想要保住這個世界的力量就給了你我能夠聽到柳珊珊和係統的對話的能力。


    可是,那皇姨姨又是為了什麽能聽到呢?”


    池青橘雖然被薑白茶的反應弄得措手不及,但對於她的疑問還是給予了迴應。


    “也許,這就是對姐姐的偏愛呢?


    畢竟如果有了母皇的理解和支持,那許多事情就好進行下去了。”


    池青橘的眼裏,就差把“女媧大神的親閨女”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薑白茶,她詭異的看懂了。


    可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看錯了。


    淨瞎說!


    就她?她配嗎?


    她臉皮再厚也不承受不住這個。


    “我覺得,玄靈子肯定知道一切真相。


    她不是說了,一切步入正軌,我們就明白所有緣由了?


    等此間事了,一統天下,我們就去找真人問個清楚。”


    薑白茶試圖轉移著話題。


    池青橘順著她的意,附和的點了點頭。


    “我覺得姐姐說的對!


    現在也不過是我們自己在胡亂猜測罷了。


    我們還是先處理好眼前的事吧~”


    “對於如今的戰局,阿橘怎麽看?”


    “等。”


    池青橘隻給出了一個字。


    薑白茶唇角一彎,笑出了聲。


    “哈哈哈,你我所見略同啊,做好一切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隻是,可能要辛苦一下皇姨姨了!”


    兩人四目相對,嘴角露出了同樣的壞笑。


    遠在天京城正因為東陽和西陵“狗咬狗,一嘴毛”開心不已的池淵帝,突然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她靜止在了那裏,半天沒有動靜。


    司琴連忙上前詢問,剛剛走到池淵帝跟前。


    就聽到自家聖上突然疑惑的自言自語。


    “哎?奇怪了,我這眼皮子也沒跳啊,這怎麽就後背一涼打起噴嚏來了?


    難不成又是誰想要害朕?”


    司琴覺得,此時的她還是不要上前打擾自家聖上的好。


    萬一自家聖上抓著她問,她該怎麽迴答?


    如今滿朝文武那都是兢兢業業,奉公職守。


    她說誰也不合適啊!


    還沒待她退迴原位,就又聽池淵帝自己念叨著。


    “或許是有人想朕了?


    莫不是那兩個小兔崽子?”


    但很快司琴就看到自家聖上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那兩個小兔崽子一到邊關就跟放出籠子的雕似的。


    除了軍情戰報,一個多餘的紙片都沒有。


    也不知道問候一下她們苦苦在家等候的老母親。


    還有老大、老二那兩個混賬,到了邊境也不知道給朕來封書信報個平安。


    哎呦,朕可真是歹命呦~”


    說完,還拿著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司琴的嘴角抽了抽,低下頭不發一言。


    又來了又來了。


    自家聖上也不知道是話本子看多了還是最近在宮裏憋瘋了,時不時的就來上這麽一迴。


    也許是沒了憋著搞事情的大臣們日子過的舒心了。


    池淵帝最近過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一點兒也沒有隨時可能會開戰的煩悶。


    她哪裏知道自家聖上這不是不煩悶,而是已經做好了一切能做好的準備,剩下的,就隻能交給邊關的將士們了。


    要是因為隨時可能會開戰就煩悶的話,那她每日裏不用做別的,就光剩下發愁了。


    畢竟其他三國不平,開戰那本就是隨時會發生的事。


    比起毫無準備的應戰,她們如今已經好了很多了。


    況且,池淵帝對自己的兩個孩子還是有信心的。


    她相信那兩個孩子不會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她們會用最小的代價獲得這場戰役的勝利。


    如若她們敗了,那也沒關係。


    還有她呢!


    相信她主動獻上的一顆頭顱,足以保北池的百姓們性命無虞。


    一人的性命換一國百姓的性命,她覺得值了。


    或許會被世人不理解,或許會被人認為是懦弱。


    可這是她登上皇位的那一日就已經立下的誓言。


    天女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是她內心一直堅守的帝王之道。


    司琴默默的將池淵帝的話都記在心裏,趁著池淵帝開始帶著嫡皇女批閱奏折的時候,悄悄的退了出去。


    伸手招來一個小宮女,小聲吩咐。


    “快去給大皇女、二皇女和四皇女傳信,就說陛下甚是思念殿下,還望殿下得了空給陛下寫封書信問候一二。”


    小宮女轉身就跑去辦差了。


    司琴也很是憂愁,如今這大皇女去了西境守著,防著西陵那幫蠻子。


    二皇女去了南境守著,防著南夜那幫棒槌。


    三皇女守了皇陵。


    四皇女跟著無憂郡王去了東境。


    沒了這幾位,天京城都安靜了不少,這宮裏更是顯得有些冷清。


    就連才四歲多點的嫡皇女都被自家聖上拉來一起看奏折了。


    也虧得嫡皇女坐的住,更稀奇的是聽池淵帝講起朝中之事的時候,也是皺著眉頭很是認真的樣子。


    那雙漆黑的瞳仁定定的看著她的時候,總讓她忍不住想給嫡皇女磕一個。


    真的是太嚇人了。


    司琴毫不懷疑,這位就是天生的帝王。


    若是這一次不能一統天下的話,隻怕等這位長大了,那也是遲早的事!


    可惜了,依著目前的局勢,三位皇女守國門,鎮國大將軍和陛下坐守大後方。


    天時地利人和,隻怕嫡皇女是沒那個機會親自上戰場了!


    屋內傳來池淵帝教導嫡皇女的聲音,司琴連忙迴過了神,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是她一個宮女該想的事情嗎?


    這天下什麽時候輪到她一個宮女來操心了?


    她隻要伺候好聖上,聖上好的時候她盡心伺候著,聖上若是去了,她也就跟著去就是了。


    她伺候了聖上一輩子,換了別的人,她不放心。


    “司琴,你在外麵做什麽呢?”


    裏麵傳來了池淵帝的聲音。


    司琴連忙躬身進去。


    “奴剛剛有些走神,便給了自己一巴掌,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池淵帝沒好氣的瞪她。


    “走神就走神罷,左右你此時也沒什麽事情可幹。


    何苦給自己一巴掌。


    你若是困了,迴去歇著便是。”


    安靜坐在她懷裏的嫡皇女池青梧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司琴內心一暖。


    “奴不困,奴就在這裏守著陛下和殿下。”


    池淵帝也沒有再說什麽,繼續教導著嫡皇女。


    司琴見司棋正在磨墨,就退到了一旁,默默守著。


    相比起北池這邊的一片祥和,東陽顯然就有些水深火熱了。


    繼第一座城池被西陵攻破後,第二座城市也被拿下。


    有了第一座城池“被屠城”的先例,這一次東陽的百姓們除了能跑的,剩下的那些倒也自發的拿起了武器,和東陽士兵們一起抵禦著西陵的進攻。


    有了他們的拚死抵抗,以命相搏,倒是拖慢了西陵進攻的腳步。


    給了東陽一個喘息的機會。


    然而,在西陵大軍的圍困下,早已彈盡糧絕的東陽人,還是沒有抵抗太久。


    當城門被破的時候,西陵大軍看到的,就是一副慘絕人寰的景象。


    隻見地上散落著不少殘缺不全的屍骨,很多上麵連一絲肉都沒有。


    這城裏不可能有什麽野獸家畜之類的還活著。


    有也是很久之前就該被吃完了。


    那這些屍骨到底是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街邊還有鍋在冒著熱氣,裏麵的水沸騰著,“咕嘟嘟”的煮著什麽。


    有人定睛一瞧,那竟是一截大腿。


    那人“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這一下子,似是起了連鎖反應。


    順著她的目光注視到那邊的人,都是吐了出來。


    西陵五皇女的臉色越發冷凝。


    她環視了一圈活下來正在跪地求饒的東陽人,放眼望去,隻見大多數都是東陽的將士,隻有極少數的還算健壯的年輕百姓。


    那麽,這些活下來的人是為什麽還能活到現在,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畜生!


    誰說她們西陵人是蠻子的。


    依她看來,這些平日裏文質彬彬,謙和有禮的東陽人才是真正的衣冠禽獸!


    沒有再去看地上的那群人第二眼,傷眼睛!


    她冷冷的一揮手。


    “屠!”


    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很快,慘叫聲再次傳來,赫連傲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屬下見狀,連忙催促。


    “動作都快點!”


    刀劍入肉的聲音不絕於耳,漸漸地,歸於平靜。


    想也知道,這座城池裏不會再有糧食補給了。


    赫連傲下令原地修整,一邊築京觀一邊等著後麵糧草的輸送。


    接連兩次屠城、築“京觀”,讓東陽上下都有些膽寒。


    尤其是第二座城池後的第三座,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百姓們拚了命的想要往內陸逃,就連許多士兵也想趁亂出逃。


    被守城的將軍當著所有士兵的麵斬殺後,那些士兵才收起了做逃兵的心思。


    赫連傲雖然不介意自己在外的名聲,但是這“吃人”的黑鍋她可不背。


    她命人大肆宣揚東陽士兵和百姓屠殺平民百姓煮來吃了充饑的事。


    這等突破三觀和下限的事情,再次震驚了世人。


    這段時日,接連傳出的消息,真是一個比一個讓人驚掉下巴。


    那麽滅絕人性的事情,它們東陽人是怎麽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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