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的鳥兒一直在陌桑窗口嬉鬧,清涼的柔風吹過她軟軟的小臉,幾縷發絲在額間擺動,淡淡的光環繞在周身,周圍也掀起淡淡的漣漪。


    陌桑盤膝而坐,微閉眼睛,靜心修神。


    凜近日忙無暇顧及她的安全,所以她隻能乖乖呆在閣中盡量不給他添麻煩,而蘇星鸞更不用說大忙人一個自溫九卿再次受傷以來閣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又交付在她幼小的肩上,朱芽每天忙著給傷員送營養餐同樣沒什麽時間,至於溫九卿,陌桑壓根沒指望與他閑談,他自己都是一個病號萬一又一不小心磕到碰到,這個罪過她可擔當不起,畢竟武靈閣的人都等著他重新執掌大權。


    思來想去陌桑還是覺得有這個閑情逸致倒不如趁此良機拿出天階密法苦練一番要來的實在。


    泠清月所說的大劫一直影響著她要變強,隻有變強她才能防備任何人的刺殺,陌桑還要反複練習泠清月花功夫好不容易教會她的能力她自然不會讓泠清月失望。


    陌桑麵前擺了一盆清水,隻見盆中的水晃起條條水紋,漸漸的條條水紋宛如小水蛇在空中靈動婉轉,像一條真的小水蛇般生機勃發。


    空中閃爍著淡淡的熒光,透透的小水蛇似乎在陌桑的指揮下瘋狂舞動,地麵沾起滴滴水滴,水蛇還不老實的遊龍擺尾起來,陌桑緊閉眼睛感覺到一絲無奈,她似乎還不能完全操控,隻能一點一點,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無形之中,陌桑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開始發起結印手勢,一步兩步,她按照天階密法所說的修煉,內力在身體內快速湧動,她明顯的感覺到一股熱流急湧於全身,喉嚨裏逐漸發燙起來。


    陌桑臉上泌出層層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而下,後背早已被汗水打濕,要說這天階密法修行起來果真霸道,一般人要強行修行恐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怎奈她是楚陌桑,天縱的奇才,妖異的體質對什麽都免疫幾分。


    能夠越過玄地黃直接修行天階對陌桑來說已是天賜良機,所以她必須把握機會,隻要能夠進階,她定會拚盡全力,現在所受的一點苦楚又算得了什麽。


    緘默無言許久,陌桑臉色漲紅,頭頂冒出寥寥青煙,巨大的力量在她體內翻動好似要將她烤熟了,她緊蹙眉頭,麵露一絲難色,身體像要被野獸撕裂般痛苦,之前她與凜一起修行都沒有感覺到半點不適,怎知今日一修,就讓她把半條命的搭了進去。


    半響後,陌桑身體的血液猶翻江倒海之勢在她身體的衝撞,她的心間頓時產生一股狡痛之感,陌桑咬著牙死命堅持,房間裏釋放出巨大的能量波動牽動著周圍,原本不絕於耳的鳥啼聲消失殆盡,外麵的樹葉漱漱作響,地麵的柳絮紛飛而起,經過的人不禁唏噓一聲,“這天又在作妖了。”


    說完,又趕忙離去生怕沾上了晦氣的東西。


    然而房間裏,陌桑依就如常的進行著自己的修行,慢慢的陌桑急促的氣息開始變得平緩過來,她有些適應了這個節奏,周圍的瘋狂外泄的力量逐漸收斂了迴來,她全身上下被一抹光暈包圍。


    臉上格外的平安祥和像一個隱匿的隱士,此時陌桑麵前的小水蛇不老實的鬧騰起來像孩子急需要她去哄上幾句。


    又過半響後,陌桑仍然毫無波瀾,她慢慢感受著體內的力量給她帶來的點點快感,身體變得輕鬆清涼沒有半點負重感,除去了些許疲憊感。


    陌桑的身體一點一點被修複,前些天受的傷差不多痊愈,沒有半點疼痛,如此看來,她已經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接下來她練習下去會越來越順暢。


    不知不覺已至深夜,幾條小水蛇已經飄了差不多一天了,也是時候試試效果了,陌桑不急不燥收力,平息,微睜眼眸,原本一臉平靜的她突然發出嘶的一聲,坐了一天,她腿都軟得不行,下床極其困難,一個踉蹌直接連盆帶水淋了一身,濕身的陌桑一臉無語,不安分的小水蛇擺動的更加放肆,有意無意的嘲諷著陌桑。


    陌桑領會的意思,小臉一沉,握緊拳頭隨即朝著水蛇一拳,水蛇原本就是水,打過了就像打棉花一樣無足輕重,水蛇還是水蛇一點也沒有變,隻是擺動的更加狂妄,反複在陌桑眼皮底下橫跳,此時陌桑有些怒火難消。


    不找點東西泄憤今晚恐難以入睡,於是她幼稚的拍拍濕了的衣服勵誌要將水蛇暴揍一頓,陌桑學著格鬥的樣子的小拳頭對著水蛇揮舞,雖沒有半點影響但確實有點解壓,白白浪費了不少力量,陌桑筋疲力盡的癱軟在地上,氣喘籲籲的指道;“小樣,命還挺硬,看我不凝固你。”


    話落,陌桑隨手一揮,水蛇頓時凝固在空中,陌桑雙眼一愣接著一揮,水蛇徑直向門穿了過去牢牢紮在門上。


    見此,陌桑瞬時來了興趣,她幹脆利落的站起來小心翼翼的湊到門口,冰刃當真將門戳了一個大洞,她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己的手沉默了一會後,心想,定是這天階密法的緣故,才讓她如此順利。


    陌桑瞟過床上的天階密法隨即將密法小心的藏了起來。


    得到天階密法,陌桑還得好好感激一下凜,若不是他慷慨解囊的將這世人爭的頭破血流的東西送到她一個小丫頭手中,恐怕現在她還不能進步如此快。


    月光射進了她的房間,陌桑腳步盈盈的走到窗口望著皎潔如水的夜色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


    天空中浮掠出一個黑影,閃掠而逝。


    靜謐的柳地,凜正等待著好友的到來。


    “凜兄,久等了。”司命悠閑的扇了扇扇子,笑盈盈的走過來。


    他們每天約見麵的地方,格外隱秘,像兩個小情人偷溜出來私會一樣。


    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道;“無妨,我也才剛到。”


    司命輕笑一聲,來到凜的身邊,詢問,“凜兄找我來有何事?”


    “司命,我總覺得近日平安鎮會有大事發生,但偏偏這個時候組織卻命我迴去。”凜神色冷淡,雙手負於身後有些不解。


    “的確,最近我聽聞南蠻的刺客活動的格外平凡都已經滲透到天啟多處,看來是有大動作了,想必是你們城主查覺到什麽了。”司命深吸一口氣,款款而道。


    “南蠻。”凜嘀咕一聲隨即眸子一寒,似乎對這個地方充滿敵意,特別是查到泠清月的失蹤還與他們有關之時,他心中的怒火更欲幾分。


    現在凜暫時不能輕舉妄動,等到事情查明,若是他們與這件事有關係,凜定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他握緊拳頭,暗暗發誓。


    “凜兄,既然組織要召你迴去,無論是泠首席的事還是禦魂錄的事你是否已經想好對策?還有她,你當真能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萬一發生什麽變故……”司命擔憂的盯著冷冷的凜,有些不安。


    凜深吸了一口冷氣,淡然處之,“所以這就是我今晚找你的原因。”


    “凜兄的意思是……”司命領會到他的意思。


    “沒錯,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司命我需要你替我看護好她,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你向來不問世事,隻會把你牽扯進來……會讓……”


    “我答應你。”凜還沒有說完,司命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凜滿是詫異的看向笑容依舊燦爛的司命,他原來也隻是想試試不曾想他既然真的答應了。


    凜清楚的知道,司命身為萬寶閣的閣主坐擁無盡財富,在他的一生中,他隻需要安安穩穩做一個閑散閣主,不理外界的血雨腥風,獨善其身就好了。


    今晚,他為了幫凜打破了他亙古不變的規則,這讓生性冷淡的凜變得鮮活起來,司命這個人表麵放浪不羈,但要做起事情來卻一點也不含糊,交代的事情,他都盡全力辦到,可以毫無含糊的說司命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震愕半會兒,凜抿嘴一笑,感激的說了一句,“多謝。”


    司命揚起扇子輕拍了拍凜的肩膀,笑道;“凜兄你我之間無需客氣,再說要不是你我早就命落黃泉了,哪來現在瀟灑快活的日子,而且在平安鎮待上一待我並未覺得有什麽,我順便讓你的楚姑娘帶我逛上一逛到時候再抱一個美人來也不一定。”


    司命這一手如意算盤令凜不禁嘴角一咧,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溫醇道;“如發生什麽不可控的因素一定要告知我。”


    “我辦事你放心吧!對了你托我查你玄風的身世到是查出了一些事情。”司命舔了舔嘴唇,恍若道。


    “查出了什麽?”凜眉心一凝,急切的想知道這玄風的底細。


    司命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歎息一聲,說道;“這玄風也算個苦命人,玄風原名宋玄,他原本是一個小縣城裏的一戶宋員外家的小公子,生活還算富足,但是奇怪的是我查到他父母和府中的人在前年前被一群不速之客盡數斬殺,而他從此也背負起被追殺的命運,好在當時有一個姓張的老人出手救了他,不然他早就命喪當場了,之後,他就來到這平安鎮好像是履行與趙家的婚約,為了這婚約的事情,他和那趙家趙也鬧得很不愉快,趙也似乎不想接受玄風,逼著他退婚,後來又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又讓玄風同意讓曾經侮辱過他的趙也成為他的家人。”


    “如此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凜眉心微動,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


    司命點了點頭,頓然說道;“對了了凜兄,我還查到玄風的父親,宋青雲並不是當地的人,我查不到他的出處,聽說他是負傷的時候偶然被他夫人和當時趙騰相救,故此相知。”


    “查不到出處,有意思,看來又是從哪裏來的亡命之徒,總言之這玄風身上藏著許多秘密,為了節外生枝,司命切莫讓陌桑接近他。”凜囑托一聲。


    司命嗯了一聲,保證道;“放心凜兄,我自然不會讓楚姑娘身陷囹圄。”


    凜看著司命笑了一下,對他自然放心,不然也不會把陌桑的性命交托到他手中。


    話落,凜意味深長的望著一片閃閃的發亮的星空,暗道;“希望不要發生什麽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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