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靜謐的竹林遠離世外的偏遠之地,孟雪兒便滿懷心事,她抿著紅唇,嘴角微微下垂,嬌美的容顏上帶著一絲不滿,她一雙玉手負於身後,邁著略微沉重的步伐迴頭瞟了一眼旋即又失落地抿了抿唇角,幽怨的小眼神盯著地麵的一塊小石頭不痛快的踢了一下,看著石頭被她踢的老遠,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苦惱之時,巨大的陰影閃過。


    轉瞬即逝,她抬了抬明眸望著天空一片蔚藍,剛剛感覺到的陰影瞬間毫無蹤跡可尋,她抿了抿唇以為是自己產生的錯覺,也不曾多想,她略微沉吟的仰天吐了口濁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


    她想到自己每每不顧族中規矩從古族跑出來,孟雪兒的心略微有些惆悵即便她知道族中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偷跑出去的消息,如此她仍就任性的跑了出去,哪怕冒著被暴露行蹤的危險,她也寧願離開古族出往看似紛繁的外界。


    孟雪兒非常清楚即便自己就這麽走出來,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麽,畢竟孟雪兒的母親白落和孟凡是為了守護古族而死的,他們沒有理由去阻止她,去剝奪她最後的快樂,現在的古族對她而言說白了隻是一具空殼而已。


    雖說林兒是她的表姐很關心她,對她細心教導可她也就是因孟雪兒父母的原因想盡量補償她而已,不僅她古族每個人同樣如此,可他們根本都不懂她,隻知道以大人的姿態嚴格要求她,其實她要的隻不過是那最為稀鬆平常的關心和愛護罷了。


    孟雪兒厭倦在古族每日無趣的生活,好在她天賦極佳,每天族長教她的武功配上古族地階密法武功在短時間便成了古族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人,年僅十五就達到了青末前期,以她這樣恐怖的實力在外麵也受不了欺負,族長方才會放任她偷跑出去。


    隻是憑她毛躁的性子難免會在外麵惹出些事情,為了避免暴露行蹤族長會派一些人在收拾她爛攤子的同時順勢替她鏟除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就這樣孟雪兒多次跑出古族領地,跑到距離古族最近的地方天啟國,天啟國中民風淳樸,鮮有殺伐,較為穩妥。


    她清楚這一切,也知道他們為自己做的,在孟雪兒看來他們也隻不過是可憐她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野孩子。


    沉默了許久,孟雪兒無所謂的聳了聳美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略微歡喜的說道;“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了。”


    話畢,她暫時放下心中的執念去她平常最喜歡的地方——凝香閣。


    凝香閣乃是天啟中最有名的梳妝打扮的地方,包括一些皇親貴族,名門貴女也經常關顧此地,這裏畫出來的妝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是出水芙蓉,天仙下凡,畫了的姑娘個個都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故此這裏就成了姑娘最向往的地方,擠破頭也要進去,要麽是想求畫個妝要麽就是想進閣當學徒,學習她們精湛的畫妝術,孟雪兒也不例外,她對這裏的畫妝術深為癡迷,每次想進入閣中學個一兩手都被婉拒了出去,說必須要預約才能進閣,她們一年之中也就招一個人而已,在如此嚴苛的要求下,孟雪兒無奈技術不過關縷縷被淘汰了出去。


    凝香閣閣中結構複雜,雖沒有什麽高手,但這複雜的地形在沒有地圖和人的帶領下很容易被人發現和觸動機關,熱衷於畫妝的她,曾幾次偷溜進去想偷學畫妝術可幾次都無極而終,好在凝香閣會在每日午時開展一個小時的畫妝教程,孟雪兒也會趁這個機會好好觀摩一番。


    天空之上掛著烈陽,陽光刺眼帶著些許灼熱,孟雪兒美眸一輪時間快到了,她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前往凝香閣。


    綠染與石羽站在凝香閣的閣樓上觀察著來訪人的身影。


    “你是如何得知她一定會來?”綠染舔了舔嘴,遲疑的目光看向他淡然的麵容。


    石羽眉目冷肅的盯著下麵的進出口,淡薄的紅唇微掀,“上次她從我麵前經過之時我便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濃厚的香味,香味獨特,好在我對凝香閣略有耳聞,閣中的人又說有一個身著淡綠裙的姑娘每到這個時候會來到這裏。”


    聞言,綠染恍然的點了點頭,聲音森沉的說;“難怪你今日會在此做局,她喜畫妝想進這裏,那你便送個順水推舟給她個機會,此計雖好,但憑她的技術也未必能進,就算她僥幸進了,她也未必會領你的情。”


    綠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遲疑的撇向眼前這個不慌不亂的男人,聽他這言,似乎對石羽並不信任。


    石羽邪魅一笑,漠然的瞟了一眼綠染,“這個你無需擔心,你隻要知道我一定會完成父親給任務。”


    他語氣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知道綠染是他父親派來盯著他的,自己沒有權力使喚他更沒有資格讓他離開,石羽對他也隻能保持略微客氣的態度,可當他做出了什麽讓他不悅的事情同樣他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兩個人淡定自若的站在樓上,內心早就已經暗流湧動,這時凝香閣中一個身著性感紅裙,畫著精致的妝容的成熟女人如水蛇般扭動著她纖細的腰大聲叫喚道;“各位來到我凝香閣的貴賓們,今天我們凝香閣要舉辦畫妝比賽,優勝者可以進入我們凝香閣中傳授她技術。”


    一聽到消息,整個閣中都沸騰了,許多慕名而來的人湊到女人麵前嚷嚷著要參加,說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要學了那受益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女人們爭先恐後的報名,石羽目光驟凝向底下嘈雜的人群,修長的細指輕輕敲擊著麵前的護欄,他等待著她卻遲遲不見她,他臉上掛著些許凝重,按道理她早該到了,可今天……這讓一向沉穩的他產生了懷疑。


    旁邊的綠染瞥見石羽臉色難看,旋即冷嘲熱諷一番,“想不到你也會有失策的時候。”


    聞言,石羽目光驟縮,並沒有理會綠染,等待了半響,本以為會無功而返之時,一聲輕快悅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石羽眉心一挑,眼神中閃過一絲異彩,看著孟雪兒走了進來,他漆黑的眸子越開越亮,隻聽他低沉的說了一句,“你終於出現了。”


    旁邊的綠染見此略微驚愕的咬了咬牙。


    孟雪兒笑盈盈的走到女人麵前美眸彎成一條迷人的弧度,輕靈的說了一句,“我也要參加。”


    嬌豔的女人舔了舔紅唇,略微抬起嬌嫩的下巴,不動聲色的撇向樓上的石羽,石羽點了點頭,確認無誤後,女人嫵媚多姿的笑了笑,全身上下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魅力,她揚了揚下巴,紅唇微啟,“好,既然如此,比賽就此開始,這次比賽一局定勝負,評委由樓上的石羽公子評判。”


    聽到名字,所有人目光微微移至樓上,孟雪兒靈眸微動,微微抿了抿唇,臉上掠過一絲驚訝,心想著,“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既然可以當凝香閣的評委。”看著眼前這個麵帶微笑的男人此刻滿是曖昧目光盯著孟雪兒並與她的目光交織在一起,他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掩飾的喜意。


    孟雪兒身軀一怔旋即錯開了視線,滿臉緋紅的臉頰帶著少女般的羞澀。


    石羽揚了揚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發出磁性的聲音,“各位,今日我是此次比賽的評委,希望各位參賽者能夠憑借自身精湛的技術在此次中展露光彩。”


    底下的少女們見到長得帥,聲音又那麽富有魅力,瞬間比賽的心思都沒有了,她們的心大半都被石羽牽了去,隻有孟雪兒冷哼一聲,玉手抱於胸心,癟嘴道;“虛偽。”


    石羽瞥見孟雪兒有些不樂意的旋即眼神示意女人讓比賽盡快開始,女人接受到指令,淺笑道;“各位我宣布比賽正式開始,比賽要用的東西我已經為大家備上,需要各位自己調出適合的胭脂,在為自己設計出精致的妝容,時間一炷香。”


    參賽者們點了點頭,都有些躍躍欲試,孟雪兒咧嘴一笑對這次比賽充滿了信心。


    比賽開始,旁觀者紛紛圍坐在旁邊滿臉好奇盯著她們配胭脂的過程,石羽淡定的坐在上麵,拿著旁邊的酒杯喝了一口,綠染嘴角陰沉的扯了扯,聲音頗為諷刺的說;“反正比賽你都會判定為她贏,那比賽的意義何在?”


    麵對綠染的質疑,石羽隻是抿了一口酒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他真正的意圖並不僅讓她贏得比賽而是讓她的心牢牢拴在自己的身上,永遠不會離開,心思深沉的他對於隻會打打殺殺的綠染自然是不會懂的。


    見石羽不說話,綠染有些吃癟的冷哼一聲,隨即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比賽進入到白熱化階段,孟雪兒已經調配好胭脂開始在臉上畫妝,好在她經常來凝香閣學習的緣故對畫妝術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見解,隨著時間的流逝,孟雪兒也終於完成了全部。


    “時間到。”女人揚聲喊道。


    所有人全部停下手中的活,用蒲扇遮掩住自己畫的妝,女人媚俗的撇向石羽,石羽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來從樓上騰跳下來,安穩落於地麵,他與女人確認了一番,旋即開始評判,他漫不經心的查看了她們一個一個的妝容,隻是隨意說了一句,太素,太濃,太花,太豔,不新穎……少女們精心畫的妝被他一說瞬間喪了氣,聽石羽這麽一說,孟雪兒這心中瞬間沒了底。


    旁觀者一個個都麵麵相覷,想著畫出這樣都不好看,他的眼光未免也太高了,最後隻剩下孟雪兒的沒有看,他們滿懷期待的等著石羽會給出什麽答案。


    聽到他們的話語,孟雪兒略微慌亂的抿了抿紅唇,聽到石羽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全部屏息凝神,石羽來到她麵前,緩緩剝開她麵前的蒲扇,看著孟雪兒畫的妝,石羽眼前一亮,她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好看,所有人看到孟雪兒的妝容,紛紛露出驚歎之色,他們嘴巴微張,難以掩飾的驚訝。


    看來孟雪兒在這一方麵已經小有成就也不枉她經常準時準點來學習,望著石羽那癡漢樣子,孟雪兒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她暗道;“看來已經成了。”


    在她凝神之時,石羽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隻見他一張俊美英氣的麵湊到孟雪兒麵前隻有一厘米之差,孟雪兒嬌軀一怔,詫異的盯著這個麵帶微笑的男人,既有著一絲絲緊張,要知道孟雪兒可是一名青末中期的高手,可現在的她僵直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眼前這個男人實在令人費解。


    石羽一隻修長的手輕觸她的麵容,另一隻手拿起一隻畫筆在她眉尖畫了幾下,他溫柔細膩的動作,讓孟雪兒心裏春心蕩漾,有些不知所措,添了幾筆,石羽又湊到她的麵前一本正經的盯著她的嬌嫩欲滴到的唇咽了口唾沫,旋即用他拇指輕擦了她的唇角,對於石羽此舉,所有人嘴巴微張,詫異的目光看向他們,當然結果也就不言而喻,石羽不加掩飾的表達出對孟雪兒的欣賞,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流露出的曖昧。


    見孟雪兒驚愕的樣子,石羽笑了一下退後了幾步,柔情似水的說道;“恭喜你,又贏了。”


    聽他的話,孟雪兒臉上一陣紅暈從四周四散開來,她羞澀的低垂著眼眸,沒有直視他,她怕自己看到石羽,又會亂了心神,這可不像她平常的作風。


    見孟雪兒沒說話,石羽淺淺笑了笑,對著女人說;“贏者就是這位姑娘。”他說著眼神不忘暗送一波秋水。


    女人點了點頭,笑盈盈的說道;“比賽贏者是這位姑娘。”她殷勤的走到孟雪兒麵前,溫言,“姑娘以後你可以自由出入凝香閣學習畫妝。


    聞言,她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瞟了石羽一眼,石羽見計劃成了,淡然迴過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淡淡的說道;“好,既然勝負決出,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女人含笑著點了點頭,“多謝石公子,你慢走。”


    石羽恭敬的點了點頭旋即便走出了凝香閣,望著他冷漠高大的背影,孟雪兒笑容緩緩收斂,眼神中流露出略微傷神之色。


    站在樓上的綠染看到石羽所做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揚,冷言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手。”


    話畢,綠染輕甩了甩衣袖從二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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